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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也簡單, 夏敖依舊不在家。 夏爺爺和夏奶奶在外吃飯,夏姜安晚上不吃主食,褚荷事事以女兒為先, 因此,沒人在乎蒼葭的口味。 好在她不是個耽于口腹之欲的人。 夏姜安如今見她如見仇人,她卻對著這母女倆嫣然一笑。 “jiejie沒睡一覺嗎?” 夏若謙尚未回國,褚荷給夏敖生的兒子夏若初不滿兩歲,不知道是防著她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反正蒼葭沒在餐廳見到他。 夏姜安冷哼一聲,理也不想理她,沒有外人在,褚荷也不想裝好人,因此也不理她。至于場面尷尬不尷尬的,反正蒼葭不覺得尷尬。 這家里傭人做的湯還怪好喝的。 蒼葭就有這種視尷尬為無物的本事,舀了湯,儀態端方的喝了,尤其是看夏姜安那氣鼓鼓根本吃不下飯的樣子,更覺胃口大開。 鈴聲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蒼葭用不慣電話這種東西,加上這個年代的鈴聲基本都差不多,一開始并沒想到是有人找她,還是褚荷和夏姜安各自看完自己的手機后,蒼葭才發現原來是有人找她。 不緊不慢又喝一口湯,那鈴聲戛然而止,蒼葭這才拿起手機,憑借身體留下的記憶解鎖。 是余露,夏若薇那位最終和她在美國時交的男朋友結婚的閨蜜。 她是什么時候投靠的夏姜安呢? 這個念頭在心里一閃而過,拿紙擦過嘴后,她很講餐桌禮儀的和這對母女打了招呼告別,還非常故意地說了句:“也不知道余露找我做什么,褚mama,我待會要是出去的話,晚上不用給我留門?!?/br> 其實夏姜安道行真的不低,實在是她遇到的是道行更高的蒼葭。 她臉上的表情控制的相當之好,但那忽然放松起來的面部線條還是出賣了她。 蒼葭眼中的笑意因此更深了。 “晚上還是早點回來,剛出了這樣的事,別讓你爸和我太cao心?!瘪液梢姴坏蒙n葭這樣子,適時的點了她一句。 按理說十幾歲的小姑娘,又跟人不明不白的睡了,還被男方這樣的嫌棄,怎么說都不該說是這種反應。 但蒼葭偏偏就是這種冷淡到不行的反應。 不羞不臊,不氣不怒,既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自尊心受傷的歇斯底里。 她很有禮貌地點點頭。 “褚mama放心吧,不會讓你們cao心的。何況有余露在,就算有什么事,她也會護著我的?!?/br> 褚荷懷疑她最后一句話是在諷刺她女兒,但被她這么一噎,一時竟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夏姜安實在忍不得,將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摔。 “你有病吧,我媽好好跟你說話,你這么陰陽怪氣的是什么意思?” 蒼葭本來已經站起來要走了,被她這話鬧的又回頭多看了她一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呦,平常最喜歡裝兄友弟恭姐妹和睦的,今兒也露出狐貍尾巴了?” 然后不等夏姜安再說話,蒼葭已經大搖大擺的上樓了。 余露的第二個電話隨即打來。 “喂?!?/br> “你在家嗎?快出來玩?!?/br> “玩什么?”深更半夜有什么好玩的。雖然腦海里存有夏若薇關于這個時代的記憶,但其實蒼葭對于現代人的很多娛樂活動都是不太理解的。 “來King,今天有帥哥!” 但不管怎么說,她想會一會余露。 “幾點?” 電話那頭的余露愣了下,似乎覺得夏若薇哪里不一樣了。 但她沒太多想。 “還是十點唄,你那后媽許你出來啊?!?/br> 余家只是中產之家,不過余露有個了不起的大伯,還有個鼎鼎有名的小姨。雖然不能和夏家比,比下總是有余的。余露的成長環境不像夏家復雜,又是家中掌珠,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外向的性格。 性格外向的余露其實頗講義氣,起碼看起來是這樣。所以她問出的話倒挺符合她的人設。 “我都十八了,行了,我得化妝了,你定位發我,我到時候過去?!?/br> “化的漂亮點,真有帥哥?!?/br> “放心吧?!?/br> 掛了電話后重又回到梳妝臺前,現在流行煙熏妝,流行黑絲流行吊帶,蒼葭不受這種潮流的影響,將所有化妝品攤開后,按照這具身體離存余記憶,按步驟化起妝。 但她不化煙熏妝,而是化了個淚妝。尤其是眼底畫的那一朵小小桃花,襯得櫻桃樣的紅唇嬌艷,在這夜里仿佛能生出光彩來。 還噴了點香水,木質的香調混合著濃稠的甜,配合著金邊白緞長裙,分外撩人。 這裙子不是夏若薇的審美,是夏姜安之前送她的。 夏若薇的審美更年輕,更有活力也更大眾化,但蒼葭不太喜歡。 夏姜安的審美則更偏女性化,是那種純欲皆沾的,還有帶著高知的禁欲色彩,斬男這件事,她拿捏的很死。 雖然也說不上多欣賞夏姜安的審美,但比起愛穿各種褲子的夏若薇,蒼葭喜歡綢緞喜歡裙子,因此只好選夏姜安送她的這條裙子。 夏家是有司機的。 自從夏若薇知道自己并非夏敖親生后,雖然夏家仍然愿意供養她,也說了會對她一如從前,但孩子是最敏銳的,而且越是年輕越容易要臉面,這些從前在她看來都是尋常的待遇現在卻被她視之為特權,已經有很久,她出門不叫司機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