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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快完工的時候, 淑妃好奇地瞄了一眼,一時覺得眼熟,歪著腦袋想了想,仿佛驚著了一般,瞪著眼睛問她:“你畫賢妃做甚?要給人看見了,指不定要編排出什么事來呢?!?/br> 淑妃也是一片好心,蒼葭因此擱了筆也抬了頭,一雙眼睛瑩然似有光,尤其眼底那顆淚痣,栩栩如生一般,更是為她平添一絲嫵媚。 “誰說我畫的是明貞?!?/br> 淑妃咦了一聲,將手上的活放下了,專程走過來看她這副美人圖。 只見她將這美人圖看了又看,才下結論一般說了句:“的確不是明貞,但也怪像的?!?/br> 蒼葭微微笑一笑,又為她添了幾筆青絲才落了筆。卻不署名。 “jiejie知道我畫的是誰嗎?” 淑妃搖搖頭,只說:“在宮中倒沒見過這樣的絕色,你我自小相識的,圈子也相近,我卻也想不起有這一號人物?!?/br> “這是陛下的意中人?!彼φf著。 淑妃聽了這話,唬了一大跳。 這里是鐘粹宮,近身侍奉的也是一直跟著穆清的舊人,因此淑妃倒不擔心這話會被泄露出去。 淑妃主要是被話里的內容駭到了。 什么叫這是陛下的意中人?滿宮里誰不知陛下的意中人便是明貞,即使明貞不知道為什么大不如前了,然后還被蘭貴妃踩著上了位,但陛下與明貞那些年的愛情故事可在宮里宮外廣為流傳,誰聽了,不引以為美談。 “你這話什么意思?” “就是話里的意思呀?!鄙n葭眉眼彎彎的,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但她話題的內容可不輕松。 “我也伴君多年了,這事,是我自己推斷出來的,但jiejie你說,憑明貞的傲氣,若是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會怎樣呢?” 淑妃還是覺得這事不太靠譜,不過她有更大的事要謀,必須先取得蒼葭更多的信任。 她凝了一凝神,又將那幅墨痕未干的畫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然后問蒼葭:“那你說,這人是誰?!?/br> 是個死人。 不,是個走投無路的上神。 “或許是從前伺候的宮人,或許是誰家的閨秀,但總之應該是個不可能的人,八成,是個死人?!?/br> 這話倒說的很對,陛下富有四海,若真的看上了誰,何愁不到手?不過那也是現在。 想起從前太后和先胡尚在時,若說陛下真有心上人,被她們搞死了也正常。 想到太后和先胡皇后,淑妃這就有些信蒼葭的話了。 “若真有這么個人,陛下瞞的也太好了些?!?/br> “不然我也不能現在才發覺?!?/br> 這本來只是一句敷衍的話,但淑妃憐其經歷,硬聽出幾分不同來。 “你想我怎么幫你?” 也太順利了些,雖然知道淑妃和穆清的情分不同于許多泛泛之交,蒼葭仍感慨了一聲。 “叫賢妃信了這事,她若起疑,必會試探?!?/br> 淑妃是個聞一知十的人,立刻明白蒼葭話中之意,又問:“你想叫她如何試探?” “我與陛下相處的這些日子,摸到一點陛下的脈?!?/br> 那副人像的墨跡現在已經干了,蒼葭將它卷起來,令玉痕娶了火折子過來,就這樣不帶半點留戀的將它付之一炬。 淑妃只以為是她不能面對陛下心中一直有個深愛之人的事實,所以才不自己親自動手,求上了她。卻不知道她不愿面對的究竟是什么。 對不起啊陛下,我又要,算計你了呢。 望著那躍動的火苗,她的瞳孔被火光熏出一點似是而非的眼淚。 她細細與淑妃說了些自己推測中的陛下真正心上人的品格,淑妃越聽越覺得有譜,也是這時候,淑妃忽然覺得此時未嘗不是個好時機。 等蒼葭說完,她佯做著嘆了口氣。 “從前瞧你對陛下十分上心,有些話,我是不好同你說的。如今你也明白,即使是明貞又如何,在陛下心中恐怕也不是你我想的那種份量?!?/br> 蒼葭沒想到淑妃竟忽然換了個話題,卻也沒多想,畢竟淑妃一向喜歡勸她,有事沒有就要給她洗腦,說陛下并非可托付終身的良人。 其實從淑妃的角度看,這話倒也沒錯。 “jiejie放心,我真不是從前的我了?!?/br> 淑妃細細看著她說話的表情和眼神,像是確定了她的確和從前不同,無聲地松了口氣,說:“既如此,你好好養身子,我這里有些偏方,你在與陛下歡好前放在陛下茶中,保管陛下對你欲罷不能,且,神不知鬼不覺?!?/br> 宮中一向視這種東西為禁物,但再是英明神武的天子,也是男人,再是矜持高貴的女子,也總會抵不住捷徑的誘惑。因此,這種事其實是屢禁不覺的。 (麗) 此事屢禁不絕,淑妃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其實是再自然不過了。尤其淑妃一向關心穆清,好姐妹既然已經貴妃之尊,按淑妃的性格,想再推她一把也很正常。 但蒼葭不覺得正常,她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想了想,說:“jiejie疼我,只是我想,總要讓陛下先對我冷淡,讓明貞覺得她有機會,然后按我們的計劃走,等她徹底失了陛下的歡心,宮里再出幾個受寵的妃嬪,等這池水混了,我在進去攪一攪,方能事半功倍?!?/br> 秉著盡量不要無故疑人的原則,蒼葭最后試了她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