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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藍夫人在藍靖大人的院中,發現了仁之先生的……部分尸體?!?/br> 后頭的事就不與蒼葭相關了,宗主盟會在即,宗門上下都很忙碌。蒼葭平時,除了扮著少宗主夫人應付著各路人馬,其余時候便縮在房里練功。就在將有大進益之時,季玄父子帶著宗門其他高階男女修前往宗主盟會的日子到了。 季玄這些日子,總覺得妻子有事瞞他。但他是個做事很專心的人,宗主盟會關乎著宗門百年大業,他不敢有絲毫馬虎,因此心里雖有疑慮,卻不發作。直到將行之夜,他早早辭別父母,回了與妻子居住的小院。 他們成親四載有余,因之前的反噬,他的身體暫時不許他與妻子有孩子。當然了,兩人的夫妻生活還是相當和諧的。 妻子也早早在燈下等他。 燈下看美人,總是有種朦朧之美,尤其這人是他朝思暮想又日夜相對的心上人,這種美里自然又浸了一層別樣的滿足。 季玄踏足進來之時,蒼葭亦回望他。 別人的人生總是這樣,幸福美滿,富貴雙全。 她頭戴長釵,珍珠流蘇給她的臉上投了一層細碎陰影,那纖長的睫毛微抬,棕色的瞳孔里有一種被捧在掌心之人才能保留的純美。 把季玄勾的腳步都輕柔了幾分,像是生怕嚇著她似的。 “夫君?!?/br> 季玄上前將她攬在懷中,打橫這么一抱,在她耳邊低語一句,直教妻子羞紅了臉。 蒼葭被季玄拖去同浴,于那漢白玉鑄成的湯池中好一番孟浪,他二人本就是年輕夫妻,又情投意合,能在這熱湯池里做出一番荒唐事也不奇怪。 月色如銀,清暉灑在蒼葭緞子般的長發上,季玄撫她鬢發。 “玉檀,我總覺得你最近像有什么事瞞著我?!?/br> 蒼葭恰到好處看向季玄,煙波泛起不安的溫柔。季玄將她攬在懷中,水波因此蕩開,粼粼波光像金子一樣耀人的眼。 “瞞不過夫君?!彼穆曇舻偷偷?,季玄的唇順勢吻上她的鎖骨。 “夫君,我在修煉邪功?!彼奈峭A?,凜冽眉峰隱含肅穆冷然。 “母親生平最厭修煉邪功之人,而且你的資質,我怕你會被反噬?!?/br> 季玄還要再說,卻被蒼葭按住了手。 “夫君?!彼幻嬲f,一面嘗試渡氣給他。 季玄一怔。 “夫君,你瞧,我或許是有這個天分的。我渡了些功法與你,待會我們試著同修一次,我知道宗門對盟主身份勢在必得,但比起公公,我更希望擔任宗主之位的,是夫君?!?/br> 季玄聽了,心中一熱,情不自禁反握住蒼葭的手,動情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修煉邪功之事,太危險了?!?/br> “可我想成為能與夫君并肩之人?!?/br> 蒼葭嘴上這樣說,心里卻一直翻著白眼,并勸自己,感天動地明天這個狗男人就要暫時先滾球了。 季玄知道妻子其實很有些執拗脾氣的,加上生性要強,少不得嘆一聲,寵溺似的說道:“那你小心些,還有,別太急了,也別讓娘知道?!?/br> 蒼葭嘻嘻地笑了聲,又摟著季玄的腰纏著要與他同修,季玄哪里經的起她鬧,身體里的那股火立刻就又被點燃了。 不過妻子的確是進益很快的,得到了妻子的補養之后,季玄覺得自己的內息越發醇厚,抱著妻子狠狠地親了一陣,說:“這次宗主盟會過后,為夫必要江湖眾人再提起夫人時,不僅是合歡宗的少宗主夫人,更是盟主夫人?!?/br> 蒼葭聽了,仰頭摟住季玄的脖子,嬌聲道:“夫君一定行的?!?/br> 多么可惜,季玄看不到她瞳孔深處的火焰。 那是世間最美、最驚醒動魄、最不該忽視的復仇之焰。 翌日,合歡宗高階男女修,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一赴宗主盟會之約。 七月流火,天氣一陣熱一陣涼的,偶有陣雨驚心動魄般地卷下來,叫人覺得痛快。 這一日,蒼葭照舊在巳時初來到宗主夫人院中。 這一日,婆媳倆正說著話,在小婢出去換茶的時候,蒼葭慢悠悠地叫了聲夫人。 這不是玉檀的聲音,這是莫歡的聲音。 宗主夫人正一心算賬,咬著狼毫筆的筆桿,竟有一絲小女兒家的嬌憨。蒼葭那聲音輕輕的,像不真切似的,宗主夫人莫名覺得那聲音陌生,再回味卻又覺得熟悉,下意識抬頭去看坐在她對面的玉檀,卻被眼前這場景唬了一跳。 這哪里是玉檀,這分明是歡奴。 尤其她臉上的黑紗已經不見了,連帶著那花字也不見了。宗主夫人驚的筆也摔在了地上,立刻彈起來,離了蒼葭約一尺遠,臉上浸透寒霜。 “你是誰?” 這合歡宗人怎么人人都愛問她是誰? 蒼葭挑挑眉,透出一臉的不耐煩。她眼里的不屑非常明顯,摸了摸頭發,額間朱砂透著妖異的紅。她就這樣看著宗主夫人,一寸寸地看,像是想要把她看透。 “夫人,我是莫歡呀。夫人親手在我臉上刺字,季玄親自替我戴上黑紗,不過四年,夫人竟已忘記我的容顏了嗎?夫人怎么可以忘記我呢?我是夫人第一個親手做成的爐鼎,這份功績,這等手段,怎么能輕易就遺忘呢?” 她一面說,一面慢慢挪到宗主夫人跟前,望著她身上莫名泛起的雞皮疙瘩,輕輕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