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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女人家拌嘴,是她不懂事,我代她賠罪?!蔽褐陞s擺擺手。 “既然是女人家拌嘴,你我就都別管了?!?/br> 不等劉岑再說什么,他的手拂上蒼葭的輪廓?!邦櫭烀?,今天我給你撐腰,你是想化干戈為玉帛,還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嗯,我要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以后我就得被這對小情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但如果我化干戈為玉帛,估計你魏知年是不會放過我的。 “你猜呢?”她朝魏知年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未等他回答,便掙開他,反手就一個巴掌抽在了云櫻臉上。 云櫻生受這一巴掌,此時卻哭也不敢哭,只是愣在這,還是劉岑過來撐了她一把。 那位江先生看他們鬧夠了,便發話:“行了,好好一個宴,給小聶侄女加個凳子,吃完后半席再散?!?/br> 既有江先生發話,而之前的事的確也誰都不占理,于是就這樣被曖昧地揭過去了。 之后的局面就更怪異了。聶菀菀既然入席,自然是要與沈玉霖坐在一處的,而蒼葭則依舊挨著魏知年。云櫻挨了打,后半場安靜如雞。趙飛帶來的女學生依舊只是埋頭吃東西,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吃撐。 剩下的幾個女人沒什么辨識度,不過她們看蒼葭的目光都多少變得有些微妙。聶菀菀在長袖善舞,又像是為了要做給蒼葭看一般,十分賣力的在人前同沈玉霖秀恩愛。魏知年與江先生去了一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而那位紅姐或許是因蒼葭竟能引魏知年為她出頭的緣故,終于不再當她是個隱形人,十分自然地湊過來同她說話。 而蒼葭也終于在此刻辦成了今天的第二件正事,找到一個闊太太并向她發名片。 第49章 . 席散 奉陪到底。 紅姐接到蒼葭的名片的時候還愣了下, 不過她是個慣于外場的人,也不過是片刻的怔忪, 很快就反應過來,贊嘆:“原來顧小姐自己做生意?!?/br> 此時這具身體的酒意終于退去大半,她揉揉眉心,與紅姐道:“實不相瞞,最近生意還成。紅姐如果瞧得上話,日后也可賞光去我那坐坐。今日多賴您解圍, 到時候我免費為您做一套衣服,算作回禮了?!?/br> 卻沒想到這小姑娘心眼這樣活。紅姐心里盤算了下,便笑道:“那感情好, 我就卻之不恭了?!?/br> 時間不早,又幾輪酒下去,在座的男女臉上都有些乏意, 包房里煙酒氣熏天,聞久了其實也挺難受的。 唯有趙非帶來的那個女學生依舊如常,她倒是不再吃東西了,但也不跟人寒暄?;蛟S是因為她這樣的和這場合實在格格不入, 除了起初禮貌性的打過招呼外, 就沒有人來特地找她說話了。好在她也不尷尬, 偶爾同趙非說兩句, 剩下的時候就在那兒發呆。 而紅姐也不能只守著蒼葭一個人, 和她寒暄一陣后轉了戰場, 而蒼葭竟真繞著場子一周發了一圈名片, 除了云櫻之外,連那女學生也沒放過。 那女學生本來發著呆,忽然見一人走過來, 她下意識接過蒼葭手上的名片,竟說了句:“顧老師,你是不是不認得我了?” “嗯?” “顧老師,我是念安呀?!?/br> 她見蒼葭依舊怔怔的,便低頭嘀咕一句:“我和以前比起來變化很大嗎?” 顧老師?蒼葭垂眉按了按太陽xue,終于在顧渺渺的記憶里找到與眼前這個姑娘有關的影子。 顧渺渺的生父于她大學時過世,雖然她所修的女子師范是免了學生學費的,但上海物價貴,生活費還是得自己掙,于是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她給人做過家教,也去裁縫鋪里幫過工。那時候常去做家教的那家的小姐曾有一次怯生生求了她件事。 原來,她有個朋友,因家里長輩抽鴉片把家底子抽空了,因此念不起一等中學,偏又資質一般,念的學校不太好,慢慢成績就不上去了。 可她還是有心念書,想著以后考了大學,就慢慢從家里脫離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小姑娘志向是有的,腦子也清楚,就是資質普通,又遇不到好老師,家里也不可能給她請家教。她那成績考大學必是無果的,于是她就想著自己去做工掙錢,自己給自己請家教。 那年頭掙錢的法子其實也不新鮮,她是個鮮嫩姑娘,身無長物,又不像大學生那樣時間相對自由。于是一咬牙,憑著家里奢靡時習得的琴棋書畫的底子,偷偷去了舞場。 平時她只說住同學家,她家里人個個為了錢焦頭爛額,也不太管她。她很快學會交誼舞,也很快掙到了請家教的錢,可是錢有了,人又去哪找呢。 好在她最好的朋友并不因她做這種營生而疏遠她,反而向她薦了顧渺渺。 小姑娘家心思淺,顧渺渺一來二去就把她的底細摸了個清楚,象征性地收了她一筆錢后,便不許她再去舞場做那樣的營生,反而承諾會為她補習,直至她考上大學。 馮念安考上大學那年,顧渺渺大學畢業。后來她回到錦鄉鎮,而馮念安則去了天津念大學。那年頭通信不便,兩人慢慢就斷了聯系,加上后來顧渺渺又遇見沈玉霖,她雖說戀著他,愿為他低到塵埃里,但內心深處她其實并不喜自己姨太太的身份,更是刻意將自己與過去斬斷。 多少故人都散,誰承想今日竟在這場合遇到馮念安。 蒼葭便想起來剛聶菀菀和云櫻合起來為難她時似乎有個女聲開口在說什么,只是她那時候全副身心都在防備魏知年上頭,便沒多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