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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少主!”愿生抱著比他還大一圈的木牌,飛快跑開了。 云錦樂望著他,笑出了聲。 過得片刻,她止了笑,拿出煉丹爐,決定給晏離闕煉些增補的丹藥。 煉丹需心無雜念,云錦樂整個人沉入煉丹狀態,床榻上,晏離闕睜開了眼。 他沒有動,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著云錦樂,黑眸幽深。 他本不該在錦樂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態。 若非騰蛇之毒,癥狀發作需得幾日后,他會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讓錦樂發現。 如今,他該做何解釋? 第24章 .狐耳晏離闕:我不信鬼神。 妖都川穹城,妖王寢殿。 姬無柩坐在王椅上,右手閑散地搭著白骨扶手,眼見下方之人額頭冷汗滴落在地,方才紆尊降貴地開口:“呈上來?!?/br> 跪在地上那人是守魂殿的侍從,他捧著一盞已然全熄的魂燈,不敢起身,戰戰兢兢地跪地向前。 臨近姬無柩一尺有余,他將魂燈抬高至頭頂上方,整個人呈匍匐跪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魂燈拿過去,姬無柩看著魂燈上如蛛網般的裂紋,冷笑一聲,猛然將魂燈朝地上砸去:“沒用的廢物!” 隨著魂燈落地的清脆聲響,殿中侍奉之人盡數跪地,身子發抖。 姬無柩靠在王椅上,雙腿交疊,詢問:“是誰做的?” 下方跪著那人抖得更厲害了,強壓著心中恐懼盡量口齒清晰地道:“回陛下,魂鏡,不曾捕捉到殺死小殿下的人是誰?!?/br> “不曾捕捉到?”姬無柩似是未曾聽明白,重復了一遍。 話音才落,那侍從忽然神色扭曲,身體急速膨脹,然后猛地爆開。 炸開一朵血花。 姬無柩撤去擋在身前的屏障,對一旁濺了滿身血的侍女冷聲吩咐:“處理干凈?!?/br> 正在這時,有一身穿天青色常服的年輕男子走進來,望見滿地狼藉,見怪不怪地避開,施施然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不知是何事惹得妖王大人如此動怒?” 他摩挲著右手上黑色的骨戒,自顧自往下說:“讓我來猜猜,是翎公子的事?” 他如此無禮,姬無柩卻并不怪罪,抬了眼問:“鳩壑,你知道什么?” “我得到消息,翎公子是死于九尾狐妖月銀之手?!蹦墙续F壑的年輕人低聲笑了笑:“妖王大人難道沒有告誡過他,不要去招惹月銀那個瘋子嗎?” “又是月銀!”姬無柩一掌將扶手拍碎,怒道:“先是肖兒,后是翎兒,他是要將我騰蛇王族殺干凈才肯罷休!” “翎兒此次就是為了躲他才外出,沒想到還是糟了毒手!” “妖王大人莫要動怒?!兵F壑神色未變,不動如山:“翎公子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如何將他的死利益最大化?!?/br> “我若是大人,定會趁機將此事栽贓給長羨島?!?/br> 姬無柩目光一動,偏頭對侍從道:“傳我令,將三位妖主請來議事殿?!?/br> 侍從應聲退下,鳩壑道:“花燈節在即,若在那時趁機發難,定能打長羨島一個措手不及?!?/br> 姬無柩起身,命侍女給自己換上朝服,神色陰狠:“攻打長羨島一事交給我,混沌大人的殘魂狀態如何?” 鳩壑遺憾地開口:“出了點意外,沒能與云錦樂強行結契。不過不用擔心,我還有別的辦法,不會耽誤我們的大計?!?/br> “最好如此?!奔o柩冷哼一聲,在侍從的簇擁下往議事殿而去。 姬無柩甫一到議事殿門口,半只腳才踏進去,便聽見一道男聲懶洋洋地抱怨:“我說妖王大人,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大半夜的把我們叫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男子對面,一個穿著暴露的紫衣女子嬌笑著開口:“不知我可有機會,與蘇大族長春宵一刻吶?” 女子面容姣好,身形窈窕,一面說著,一面朝蘇蔚拋了個媚眼。 “葉纖纖,你少來惡心我?!碧K蔚做嫌惡狀,捂著胸口干嘔一聲:“與你春宵一刻,我又不是嫌命長?!?/br> 姬無柩對此情此景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走進去,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掠而過,落在懶散坐在右首的男子身上,眸子里閃過深深的忌憚之色。 月銀。 他鏟除九尾狐計劃中的漏網之魚。 姬無柩咬了咬牙,走到王座上坐下。 “今日請三位來,是有一事相商。今日,我兒姬翎在夕落海,死于長羨島少主云錦樂之手?!?/br> “呵——” 有人輕笑一聲。 姬無柩抬頭去看,發現是月銀。 面對三道神色各異的目光,晏離闕神色平淡:“姬翎不是云錦樂殺的?!?/br> “是我殺的?!?/br> “你!”姬無柩氣得差點直接站起來指著晏離闕的鼻子罵。 他怎么敢承認? 他本以為月銀會否認此事,屆時便可將臟水潑給云錦樂,借以說服其它三族合力出兵攻打長羨島,現在讓他如何收場? 姬無柩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暴怒壓下去,故作悲憤:“月銀,翎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既然月銀承認了,那便別怪他借機聲討,打壓九尾狐族。 晏離闕懶洋洋地抬起眼,一抹藍金色的火焰在指尖晃動成不同的形狀,看得姬無柩心中發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