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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正人君子?!奔境缋淼暮陧锓褐c意味不明的笑,“但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br> 說完,他直起身,點了點宋唯真的睡衣帶子,“去換了?!?/br> 宋唯真揉了揉臉,一路跑回了臥室。 穿衣鏡前,女生嬌嫩的皮膚上,若隱若現一道紅痕從下巴延伸開來,隱隱停在鎖骨處。臉色白里透粉,似是如常,但通紅的耳垂已經暴露了她羞惱的心情。 這件衣服又有什么所謂! 一件普普通通,鑲著小花邊的吊帶睡衣罷了! 臥室門外響起一陣說話聲,是梅清和宋新文同季崇理在寒暄。 宋唯真從衣柜里翻出一件短袖長T恤,脫了睡衣正要換上。 等等。 她突然發現了華點。 床上的圓領短袖和吊帶睡衣比起來,領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迅速把吊帶往身上套,再站在鏡子前仔細觀察,發現這件睡衣領子開得很低。 盡管有兩根細細的帶子固定著,可連接處的布料還是少得可憐。 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是! 她根本就沒穿內衣! 宋唯真沉默地看著床上的長T恤,穿上內衣,換上短袖,沉默地在梅清的催促聲中,木著臉走向餐桌。 季崇理正和宋新文聊天。 宋唯真拉開季崇理旁邊的椅子,感覺他的目光掃了過來。 “你看我干什么!”宋唯真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 梅清端過一盤包子,宋新文放下手中的豆漿,季崇理的手交叉在餐桌上。 三個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她。 看向這只炸毛的小刺猬。 梅清抬手把宋唯真按住,沖著季崇理笑道:“小季你別害怕哈,她早上起來腦子不清楚,不是精神有問題?!?/br> 宋唯真氣呼呼地坐下,夾了根油條就往嘴里塞。 “好吃吧?!彼涡挛男呛堑卣f,“這是小季早上來時剛買的,還熱乎著呢?!?/br> “……”宋唯真頓時覺得嘴里的油條不香了。 恰好季崇理轉過頭來,笑得清風朗月:“宋同學,油條好吃嗎?!?/br> 宋新文很喜歡季崇理,拍了拍他的肩:“別客氣,以后就把這當成自己家,管她叫小真就行,總叫宋同學多見外?!?/br> 梅清跟著點頭:“老宋說的對,小季,我們都沒跟你見外,你也別跟我們客氣了?!?/br> 季崇理笑得溫柔:“好?!?/br> “今年咱們留在宜城過年,也得有點年味兒。你吃過飯后和小季一起去超市,置辦點年貨,把家里也裝扮裝扮。嗯,這幾天就算休息了,等過完年再學習?!泵非宥诘?,“我和你爸這就得走了,你們吃完把碗放在水槽里,等我回來洗就行?!?/br> “阿姨,你和叔叔放心去上班,這些我都會收拾好?!奔境缋矶Y貌地站起身。 宋唯真埋頭吃飯,朝他們揮了揮手。 過了幾分鐘,防盜門落了鎖。 “我爸媽走了,你不用裝了?!彼挝ㄕ嬗謯A了根油條,“笑得我渾身發毛?!?/br> 季崇理重新坐下,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豆漿,挑眉道:“宋老師又冤枉我。我不是每天都對你笑?” 確實是。 但宋唯真知道,每當季崇理笑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些她答不上的話。 笑無好笑。 季崇理沒再逗她,兩個人相對平和地吃了飯,季崇理又刷了碗,宋唯真換好衣服,兩人直奔超市。 距離過年只有十多天的時間,宜城的大街小巷已經頗具年味,沿路的樹和路燈上掛滿了彩色的串燈,街邊除了賣吃吃喝喝的之外,也多了些賣福字、對聯和煙花的小攤販。 宋唯真手里拿著梅清之前列好的年貨清單,邊走邊說:“今天我們只能買一部分,買太多拎不動?!?/br> 季崇理習慣地抬手,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松了松,“嗯”了聲。 超市里放著輕松喜慶的音樂,中間促銷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大紅色的新年掛飾。 因著工作日,超市里的人并不多,宋唯真和季崇理順順利利地拿到了空的購物車。 “宋老師,要不要進來坐?!奔境缋沓挝ㄕ媸疽?,“我在電視上看到,女孩子都喜歡坐在車里,被人推著購物?!?/br> 被喜歡的人推著,想想就很夢幻。 宋唯真蠢蠢欲動的心思,被周圍買菜的大爺大媽奇怪的目光壓了下來。 “先買東西?!?/br> 季崇理毫無異議,推著車跟在她身后。 說是兩個人一起來超市采買,但實際上所有決定都由宋唯真一個人來做。 掛飾小彩燈是純紅色還是彩色。 貼在門上的福字是草書還是楷書。 對聯最后一句是“財源廣進”還是“家宅平安”。 宋唯真面臨選擇時,所有求助都收不到回應。 季崇理只跟在她身后,安安靜靜地做個推車的保鏢,防止周圍有人過來撞到她,以及對她所做出的每個選擇都表示贊同。 在宋唯真第五次拿起兩個紅色的布偶小馬,對著金色和金紅色交替的馬毛無法決斷時,季崇理再一次給出了“都可以,都不錯,你喜歡的都好”這樣的答案。 “你會不會太敷衍了?!彼挝ㄕ娌[起眼睛,“你不想來買年貨,但是迫于梅女士的壓力,不得不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