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不知道是受的刺激太大，還是獲得了什么高人指點，竟然開始長出了淬毒的刺。

    那雙眼睛明明勾人又漂亮，盯著你時，卻無法讓人產生任何遐想。

    只有背脊發涼的恐懼。

    “……至少要再加加碼?！?/br>
    寧長星的氣勢弱了許多，卻依然堅持道，“一個小配角，就想換走我手里最重要的證據，這不公平。周與然，你換誰來看也都是不公平?！?/br>
    “我好像也沒說，只用這個角色，就要換走你手里最重要的證據吧？”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先把視頻發給我?！?/br>
    女生平靜道：“之后有合適的機會，我會推薦你的。我可以承諾，至少會有一個男主角?！?/br>
    “無憑無據的，我要怎么相信你？我又不是弱智，你這跟開空頭支票有什么區別?！?/br>
    “是啊。你不是弱智，你只是沒有腦子?！?/br>
    周與然靠著墻面，似笑非笑的，“寧長星，我問你，你在這個圈子里穩妥地混了這么多年，有混出什么名堂來嗎？”

    “……”

    “投資這種事情，想要大回報，就必須承擔大風險。更別說在如今這種情況下，你除了相信我，沒有別的選擇?！?/br>
    她用下巴遙點了點桌面上的劇本：“首先，這個角色，是我拿條件跟導演換來的，就算你試鏡通過了，只要我說你不能演，你就不能演?！?/br>
    “其次，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么給你爭取資源？等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終于爬到頂峰了，再伸把手幫你嗎？”

    “那既然那時候我已經靠自己爬上了頂峰，又為何還要選擇跟你合作？”

    周與然嗤笑道：“寧長星，你用腳想也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最好的方式就是聯盟。你把視頻給我，我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而后才能給你更好的資源補償?！?/br>
    “不然就憑我現在的翻紅速度，你覺得我要做多少個蛋糕，才足夠拉扯你一個網劇男配？”

    寧長星：“……”

    話好像是這樣說沒錯。

    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你——等我晚上回去想一想，我到時候再給你答復?！?/br>
    周與然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唇角：“那你好好想?！?/br>
    “這個世界上，不僅豆腐會發臭，蛋糕會過期，承諾，也是等不了人的哦?！?/br>
    ……

    ……

    周與然的“點撥”很有效。

    寧長星回去輾轉反側兩夜，終于在簽合同的前一天，答應了她的要求。

    “視頻我發給你，就當賭一把了。從合作者的角度，賭你總比賭公涵易來的有賺頭——雖然你看上去對我并不太友善?！?/br>
    “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的?！?/br>
    周與然接過他手里的U盤，波瀾不驚道，“我不否認我確實是很不喜歡你，但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br>
    寧長星忽然想起一樁事：“周與然，之前的事情，你當真半點不介意？”

    “之前的什么事情？”

    “就……我那樣威脅你，”

    他緊緊盯著她：“像你這種錙銖必較的女人，我總覺得不會這么輕易就善罷甘休。你是不是在盤算著什么大的？”

    周與然笑了，“放心吧，我忙得很，沒空跟你錙銖必較。更何況你這樣的人……”

    都不需要我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給作死。

    “行了。東西我拿到了，先走了，之后劇組見?！?/br>
    “哎，周與然，你話怎么說一半呢，你去哪兒？”

    “去哪都和你無關。你也最好記住，我們只是合作者聯盟，不是什么朋友關系，沒必要套近乎?！?/br>
    “……誰稀得跟你套近乎?！?/br>
    -

    《春十九》的拍攝，因為要配合主演的行程，所有配角的戲份都排得比較后。

    寧長星進組時，已經是半個月后了。

    而這時候，公涵易也已經在千挑萬選的新劇組開始拍攝新戲，順便還利用之前的換角風波賺取了一大票同情。

    雖然她也是很疑惑，怎么周與然一直沒有站出來澄清反駁，但百般思考無果后，她將功勞歸于前去交涉的經紀公司。

    退一萬步說，當初她主動退組的行為，除了制片和導演，其他人都沒有證據。而事后她的“控訴”也是含糊不清，壓根沒有明確甩鍋給周與然。

    她就不信到自己周全到了這個地步，周與然還能抓住她的把柄翻轉話語權。

    ——果然，兩周過去了，她的對手被千夫所指，卻始終毫無反應。

    擺明了一副無力抗爭的模樣。

    公涵易私底下還跟翁偲偲吐槽：“何必呢，當初那么跳，現在還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就算賺了個小配角，那又怎樣，還不是我扔掉不要的?！?/br>
    “她本來就那樣，沒見過什么世面，隨便撿到點什么就高興得不成樣了。不過……”

    翁偲偲想到什么，遲疑道，“你知道寧長星現在跟她是同劇組工作的嗎？”

    “什么？！”

    “聽說演的還是一對情侶?！?/br>
    “這角色誰定的？”

    公涵易臉色鐵青，“就寧長星那演技，也能被看中？別是走了什么關系吧?！?/br>
    “你干嘛那么生氣，反正你們倆早八百年就分手了，你管他被誰看中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