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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高三時候聽我媽說的,好像有幾次利利找家長會談,找萬絮的mama。萬絮她媽就愁的啊,說萬絮不知道怎么了,鐵了心要往北京考?!?/br> “還非得要考北航,你們飛行學院不招女生,她一個女孩子考航院,就、怎么說呢,也很好,但家長就想不明白?!?/br> “唉……她當年是真的喜歡你,喜歡的我們都看在眼里,很心疼她。寒哥你真的沒有對萬絮動過一丁點兒的心思???怎么說呢,我感覺就是塊石頭也都得給捂熱了。咱哥幾個兒就這一件事,覺得寒哥你做的太絕了。高一那個凌晨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你跟凌晨不就那三個月的前后位?凌晨后來對你又是啥態度,萬絮陪了你三年??!哦對!嫂子對不起??!我都忘了!媽的腦子喝懵了!凌晨凌晨——我擦,你倆他媽都結婚了……媽呀凌晨你別生氣,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 “……”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酒后失態,劉墩子也不再繼續往下說了,給寒遠抱拳做了個“對不住”,然后就推了推車門,往要坐的車歪歪拉拉走去。寒遠“砰!”的一聲合上車門,淡淡地看了眼凌晨。 凌晨還在盯著劉墩子遠去的身影看,呆呆的,整個身子挺直了,隨著劉墩子往前走,脖子下意識轉動。 寒遠把火點燃,手放在擋上,問, “回家?” 凌晨遲疑地點了點腦袋, “嗯……嗯?!?/br> …… *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一路無言。 車廂音響里依舊放著來時的歌,汪蘇瀧的《不分手的戀愛》,對于汪蘇瀧,凌晨一直停留在高中高一那年的夏天。 綠色的爬山虎,高三空了的教室,一排排陳舊的桌子,和nongnong的青霉味道。 那個時候她跟寒遠冷戰到見了面都要掉頭走,就是有那么一次的月考,她被分到了寒遠對面的考場。 她依舊記得,那是一個陰沉沉的雨天,樓外常青藤上吧嗒吧嗒落著雨水。 下午考完一場,凌晨出去透透氣,她站在黑壓壓的樓道里,大理石地板倒映著對面白茫茫一片的窗戶外景, 她吹著濕漉漉的風,仰起頭閉上雙眼。 再次睜開眼睛那一刻, 就看到寒遠跟一個男生站在一起, 站在白茫茫窗戶旁, 光切了他的影子,看不到他的神情, 就看到,他在低著頭, 跟他人說著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的目光, 寒遠忽然,稍稍抬了抬頭。 那是沒有任何人介/入的時刻,那是遙遠的距離,四目相對, 沒有什么萬絮也沒有什么鄭珂,更沒有撕逼鬧翻天。 就是這樣,靜默地、對視著。 身后一大團雨水,“嘩啦——”從房頂落下, 砸在水泥地上, 濺起一片片水花。 汪蘇瀧的《不分手的戀愛》, 就是混合著初夏的雨水和掉了皮藍幽幽的課桌對面上的青苔, 肆意歌唱。 …… 凌晨把整個身子都給縮進了副駕駛座子中,安全帶綁著,但還是微微屈膝, 脫了厚重的雪地靴,腳趾踩著座椅墊子, 把臉,深深埋進膝蓋間。 越埋越緊。 你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變了,似乎大家都長大了,年少時對于夢想對于理想的執著,那個站在講臺上,激情宣誓著自己要創造更好明天的天真少年。 大學四年各種洗禮,大四那年考編考研找工作的忙碌,進入社會后一年復一年考編,一年又一年代課,每天都要起早貪黑,在大廠里玩命地工作,問起來時就會笑哈哈,臉上帶著笑、苦往心里壓,累到死賺了一大筆錢。 然后下班了,只想一個人靜靜倒頭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丟了手機,什么都不要干,只是知道自己還活著,還可以呼吸,明天太陽照舊得升起,照舊得繼續像個永遠不可停歇的輪子,轉啊轉啊轉啊轉。 你看著銀行卡上逐漸多起來的工資,卻感覺不到多么的驚喜,因為這是你付出了近乎讓身體承受不住的拼命,才換取而來。很快這些錢又會被用到了更多的必要且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必要的地方,然后又得繼續拼命,想要更多的錢。公司給你派了新任務、你努力升了職,可除了工資高了那些一丟丟,新的壓力又會新一輪向你開來。 最后不想繼續拼命了,說回家考個編吧,回家穩定。說著小地方也不錯也沒那么不好, 結果回去之后,真的去了考編現場, 卻才知道, 這些年你在外面打拼的歲月,考編也已經內卷到比高考考研還要瘋批,考研生物學科102個人考100個,考編2000考一個。你又考了好多年,終于考到了一個小地方去,也結了婚,想咸魚躺, 咸魚也不讓你咸魚,每個地方都有各種勾心斗角領導班子。 活著究竟有什么意義? 躺在床上,聽著老公睡得呼呼, 想起來很多年前十七八,高三歲月,悶頭在教室里玩了命地學, 在墻上貼滿了目標學校。 原來我努力拼命、努力去做一切, 終究就是想要活成一個普通人。 …… 那夢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