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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想的透徹:讓外男進閨房探病是無奈之舉,若再獨處可就說不過去了。 孫璞玉也算是極重禮法之人,只是此刻卻顧不了這些,實在是在看到簾子內的身影時,他心口像堵了一樣難受。 眼前的小姑娘,宛如沒有魂魄一般,整個人都是木然的,連一絲表情也沒有,見到人進來,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活在別的塵世。石聆此刻就披著單衣,長長的頭發編成一條簡單的辮子垂在身后,頭上一絲裝飾也無,越發襯得人素淡消瘦。尤其是她的眼睛,空洞無聲,沒有一點活著的氣息。 孫璞玉對著眼前這個石聆,腦海中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石聆從前的樣子,針鋒相對時,妙計橫生時,款款說理時,或犀利,或冷漠,或欣悅,或耐心,哪一副都是栩栩如生的鮮活樣子,獨獨眼前這個,沒半絲靈氣,就只是個空殼,人根本不在里面。 忍住心中難受,孫璞玉問道:她能聽見我說話嗎? 不知道。程姑無奈地道。 不是不能,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能不能。 倒是乖順得很,曉得吃藥,我每日喂她米粥,她也都喝了。雖然懂得咀嚼吞咽,也只是本能之舉,跟她說別的什么,便沒有反應了。還有 突然,孫璞玉一驚,猛地上前,激動地喚道:琮秀姑娘,琮秀姑娘? 程姑嘆了口氣,他知道孫璞玉為何驚訝,初見時,她也是如此,以為是姑娘對外界有了反應,可后來才知道,這大概也是她身體的本能,跟她是否醒來并無關系。 孫璞玉似乎無法相信。他抬手,輕輕抹去石聆眼角的淚珠,不甘心地又換了兩聲。 每日醒著的時候,總會哭這么一次。大夫只說這是心中郁結,因不能說不能言,哭出來倒是好的,興許哪天哭夠了,心頭的愁解開了,就好了。 只是,這好端端的姑娘,瞪著眼睛,卻沒有半點神采,每日還要吧嗒吧嗒地淌眼淚,叫誰看了都難受。 石聆是個好掌柜,年紀雖輕,但做事井井有條,對伙計也好。程姑家的男人便是在錦繡坊當伙計,自己則做些縫紉和繡活兒填補家用。石聆對他們向來很大方,所以她是真心的希望石聆快點兒好起來。店里的人都知道,石聆如果垮了,錦繡坊又要變成老樣子,這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 盡管石聆毫無反應,孫璞玉還是坐下與她說了會兒話,內容無外乎錦繡坊平安無事,叫她放心,安心養病,這次她欠了他大人情,日后可得幫泰和商行出謀劃策云云。若是從前,臘九聽了保準會氣得跳起來,這會兒卻只覺得難得,難得這孫大少還愿意在石聆身上費心思。畢竟,掌柜的變成這樣,外面多的是等著對錦繡坊落井下石的人。 孫璞玉還有偌大的家業要打理,能抽出片刻來探病已是不易,坐了一會兒便走了??粗鴮O家少爺匆匆的背影,臘九不禁嘆氣。 程姑還在埋怨他做事莽撞,見他這樣,倒覺得好笑:我還沒怪你,你嘆什么氣? 臘九道:我是嘆這孫少爺。原以為是個jian猾之人,想不到聆姑娘出事,出手相幫的卻是他。我早早便給莞姑娘和袁掌事寫了信,如今十幾天過去,卻是一點兒回音也沒有。聆姑娘對莞姑娘也算有恩,平時也罷了,如今聆姑娘出了事,他們還是不聞不問,未免叫人心寒。 程姑聽了,卻勸道:京城千里之外,形勢怎樣你我都不知,興許是有事耽擱了。你啊,倒是一心向著姑娘,連東家也編排起來。 便是多忙,回封信又能用多少時間?袁掌事忙,莞姑娘也忙嗎?再說了,難道孫少爺便不忙嗎?這一對比,就把人給看清了。我看這次聆姑娘要是病好了,肯定不會再拒絕泰和商行的邀請。到時候錦繡坊又沒了掌柜的,看王家怎么辦!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小小年紀你知道什么?誰還沒有些無奈?有些事,不是這么計較的。程姑責備道,好了,姑娘的藥都涼了,快去叫廚房熱熱。 辦完了程姑交代的事,臘九心中郁悶,又回轉了鋪子,卻見幾個伙計在門□□頭接耳,對著外面比比劃劃。臘九剛想上前訓斥,可順著他們的目光向外一看,頓時頭一大。 只見錦繡坊正門的房檐底下坐了個大和尚,拿著個木魚有節奏地敲著,引得來往之人注目。 臘九小時候被個道士坑過,以至于后來見到這些神神叨叨的就頭疼。心說這哪兒來的缺心眼的大和尚,哪兒不好坐,非要跑到錦繡坊屋檐底下,他倒是涼快了,這不是給人添堵嗎?這不會又是彩衣軒派來找茬的吧? 臘九推開門兩邊兒的伙計,走近一瞧,那大和尚眉宇中正,寶相莊嚴,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竟好似真的在念經做法。不過隨即臘九又提醒自己,可別被這些神棍給騙了。當初要不是一個瘋道士跟他娘說他將來能做大官,家里怎么會傾家蕩產供他念書,到頭來他根本不是這塊料,兩個秀才也沒考下來,還因為讀書的事挨了爹娘好幾頓打。 這些怪力亂神,殺千刀的怪力亂神! 喂,大和尚!臘九兇巴巴地道,你要化緣可走錯地方了,這里是布莊不是酒樓,去去去,街口有家面攤子,那家老板娘月月都要上廟里燒香的,你去找他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