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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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 晚上黎慈和她打電話說事的時候,芙提順便提了一嘴。經紀人的眉毛都快被這兩個字弄得飛到腦袋后面,可一想到芙提的家庭背景,驚訝的情緒又歇下來。 她的親屬一欄,只有季明信一個人。而這位在金融圈已經能夠呼風喚雨的投資人,對自己家的孩子的婚姻大事上心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 “你現在還在事業上升期?!崩璐燃兇獬鲇谒陨淼牧隹紤],“談婚論嫁會不會太早了?” 芙提不以為然:“我只是討家長歡心而已?!?/br> 言下之意便是讓黎慈放心,她暫時還沒結婚的念頭。 經紀人松了口氣。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是從哪里認識的人???會對你的身份有什么歧視或是意見嗎?” 圈內女星,下到偶像上到演員,想嫁入豪門的數不勝數。憑借季明信的家底,認識的人肯定非富即貴,但也僅限于上流社會的最底層。畢竟再往上走,是萬萬不可能輕易明媒正娶一個染缸出身的妻子的。 芙提哪里知道這么多,連對方和她同齡都還是季明信隨口說的。 只是考慮到她是公眾人物,對方貼心地挑了個隱蔽的地方見面。 黎慈還在念叨著什么,橫豎都是讓她小心,注意。芙提有些疲倦了,和她打了個招呼就把電話掛了。 結果下一秒,一個沒給備注的號碼就打進來了。 芙提接了。 “需要我去接你嗎?” 對方的聲音很清朗,聽起來確實是像和自己同齡的。 芙提想起昨晚他給自己打的第一個電話,是為了確認吃飯的時間和地點。很有禮貌,處處謙讓,第一印象分就差見一面就能給他打滿了。 “不用了?!?/br> 可芙提這樣回答。 * 在國外的叁年,她利用空閑的時間考了駕照。即便上路還是驚險萬分到秦懿不想再坐第二次,芙提也還是堅持了自己出行的原則。 畢竟沒打算有以后的人,被他知道了家庭住址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還是高看了自己的停車技術,在旁邊車主罵罵咧咧的方言中,她得知了這條劃痕至少值二十萬。 芙提嘆了口氣,把口罩戴好打算下來交涉。剛好那人又打來電話,問她到哪了,芙提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我這邊遇到了一點事情?!?/br> 看了眼面前站著的東北大哥,身高氣勢上就碾壓了自己一頭。這樣暴發戶的氣質讓芙提有些招架不住,她輕聲細語地商量著賠償和保險,卻被對方一次又一次打斷。 “你一個開奔馳C的,毛都還沒長齊就敢往我的寶馬旁邊停,小姑娘,你故意的吧?” 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芙提臉上了,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被人誤以為要逃走。 “不是,你走什么?” 那男人推搡一把,芙提就站不穩了。 眼看著就要摔到旁邊的車前蓋上,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扶穩了。 “您好?!?/br> 東北大漢看了眼來人,高大硬挺的身板,瘦削卻有力,溫文爾雅的長相并不具備什么攻擊性,于是便仗著自己寬出一倍有余的身體,大喊道:“你誰啊你?” “我是她的朋友?!?/br> 芙提眨眨眼,站穩了腳跟。 應卿沖她微笑了一下,像是在給她一個確認。 “朋友?那來的正好,你替她把我的損失賠了。你自己看看,這么大一條劃痕呢……” “好,”應卿從錢夾里抽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具體的賠償以及精神損失,我會在和保險公司溝通后予以回復,另外剛才你還推了一下我的當事人?!?/br> 他扭頭問芙提:“有哪里受傷嗎?” 芙提從善如流:“腳好像崴了……” 應卿點點頭:“您也聽見了,她腳崴了。醫藥費這部分,我想……” 東北大漢傻眼了,“什么、什么當事人?你們不是朋友嗎?” “是的?!彼p指夾著自己的名片往前遞了遞,“但我同時也是一名律師?!?/br> 說這話的時候,芙提抬眸就看見了他銀邊眼鏡上折出的鋒利光芒,泛著冷感,眉目和神色都保持著絕對的嚴肅,讓人不寒而栗。 那人果然馬上就怕了,看了眼自己車身上小小的剮蹭,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真晦氣……” 一邊罵一邊灰溜溜地走了。 “謝謝你啊?!?/br> “不客氣,季小姐?!彼麑⒛峭朗諗?,再看向她時已經是平靜,“餐位已經訂好了,我們走吧?!?/br> 芙提踩在臺階上,突然好奇地問:“你怎么知道我長什么樣???” 應卿笑了一聲,“你不是明星嗎?” “……” 芙提真想給自己的腦子給一拳。 “聽你小叔說,你是最近才回國的?” 席間,應卿總能找到些恰當又不越界的話題來緩和這初次見面的尷尬。 “對?!?/br> “那應該很不習慣吧?!彼麑⒆郎系呐E徘谐闪诵K,順手將盤子往她的方向遞了遞,“京都這段時間太冷了,連我這個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的人都有些扛不住。每天去上班的時候,都要賴一會兒床?!?/br> 芙提聽笑了,應卿也跟著彎起唇來。 “對了,”她想起一件事,“你今年多大???” “你猜我多大?” 芙提的眼珠子轉了轉,“和我一樣?” “抬舉我了?!睉溆行@訝,“比你大六歲?!?/br> “……” 季明信你這個大騙子。 但即便他沒說,芙提也能猜出眼前的人絕對不可能和自己同齡。 人的容貌向來講究相由心生。而應卿,無論是舉止談吐還是氣質磁場,都帶給芙提一種成熟的穩重感。那不是來自家世的底氣,而是獨立人格的魅力。 和這樣的人相處,是不會有什么負擔的。 所以一直到飯局結束,芙提都沒辦法找出一個關于他的缺點。也就更沒辦法,將自己的實話坦白。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夠保持聯系?!?/br> 一句話都要用上兩個請求詞語,芙提在這份尊重里低下了頭。 “應先生……”再抬眸時,芙提的眼中多了幾分堅定,“我想,我們并不適合?!?/br> 他對這樣的回答并不意外,或許早已在她的只言片語或是細節里洞察了那份抗拒。只是良好的印象和短暫的好感還是讓他問了:“為什么呢?” 芙提不想用自己的經歷或是心理上的阻礙去搪塞他。 “我暫時并沒有戀愛的打算。今天來和您見面,也完全是順從家里人的意思。您是很好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應卿很有耐心,在聽她的陳述。 “如果是工作原因或是身份問題,亦或者是擔心時間和空間,我在這方面可以完全妥協下來?!?/br> 他毫不在意自己在亮牌,因為他根本不在意輸贏。 “芙提,我對你很有好感,我想和你發展下去看看??梢詥??” 可以嗎? 她在夢中驚醒的時候,這句話的聲音卻變了個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