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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喬做的,估計你們準備得不多,快吃吧。我也回去吃飯啦。晚上你們在家吃嗎?”老威廉問。 裴宛初剛想說不用麻煩,聞意接過話頭說他們要出去,晚飯外面解決。 定時器響起,鍋里的菜也燒好了,聞意盛出來,一小盤。 “怎么這么少?” 裴宛初剛才還以為他怕自己燒得不好浪費,所以做的少,哪知道是這人搞不清楚份量。 揭開錫紙盒的蓋子,一盒是蒜蓉青菜,一盒是紅燒牛rou。 三個菜加一起剛剛好,聞意夾了一塊排骨給裴宛初,自己夾了一塊土豆喂進嘴里:“咦,我第一次做飯還可以嘛味道?!?/br> 不咸不淡,有味道,他十分滿意。 他再次夾了一塊牛rou,立刻不說話了…… 對比太過強烈。 裴宛初卻不在意,筷子一直在土豆排骨上飛舞,小小一盤他吃光了大半。 在聞意誠心的贊嘆喬手藝好的聲音中,裴宛初說起了他小時候被喬和威廉投喂的趣事。 “喬好像經常出差?那他走了,你們兩怎么辦?” 聞意隨口一問換來了裴宛初的一瞪眼。 “怎么了?” “聞先生,理論上按你說的你和喬就只見過一面,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喬經常出差的?” 聞意尬笑說這不重要…… “如果我mama在家,威廉一般會過來蹭飯,如果恰巧我mama也不在,那么巧了,我們兩個人就相互禍害?!?/br> 小時候威廉會去買一些奇奇怪怪的半成品加工食物,拿回來兩個人加熱了吃,別看威廉是正宗白人,但是他從見喬第一眼就被帶偏了,愛上這個人,接受愛上了他所有的生活細節習慣,包括口味。 兩個人大部分時間一邊吐槽一邊吃。 裴宛初大一點了,學到的廚藝多了,兩個人就搭伙做飯,為了公平,威廉自己也會下廚做一個菜,兩個人本來想的是一個人做壞了,還有一個人做的能吃,他們沒想到的是,很可能兩個人都做壞了,別無選擇只能都吃…… 為了公平,必須都吃完。 吃完午飯,聞意問裴宛初需要不需要休息。 “剛睡醒沒一會呢,不用?!?/br> “那我們去給爸爸mama掃墓吧?”聞意叫爸媽叫的自自然然毫無壓力。 裴宛初抿著嘴睨了他一眼。 聞意開車停在了九曲花路旁邊,摸出口罩給裴宛初掛在了耳朵上。 “裴導現在是世界知名導演,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轟動,需要偽裝下?!?/br> “哪有那么夸張?!?/br> 聞意下車后從后備箱提出來一個小袋子,輕車熟路走進了路旁的花店,買了一束粉色的滿天星。 “上次就想買花了,怕被你發現?!?/br> 到了43號墓地,聞意打開紙袋掏出一瓶沒有開封的酒,又拿出冰川紋的小酒杯倒上一杯,擺上鮮花倒上酒,熟練地就像做過很多次,連擺放的位置都和曾經沒有差別。 他安靜的做完這一切,退到了遠一些的路徑臺階處,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了裴宛初。 裴宛初盤坐在墓碑前待了很久,說了很多話,關于裴振東的所作所為,關于他的現狀,關于他事業和生活的選擇。 聞意安靜的坐在遠處的石階上沒有過來打擾。 “爸,酒好喝就多喝點吧。mama,可能你的希望我只能完成一半了。我還是喜歡男孩子,不能找個女孩子結婚了。但是你想要我做演員的夢想,我算實現了吧,我現在是導演,會找很多不同的演員拍不同的人生。每一段都一定很精彩?!?/br> 裴宛初曾經從來沒有在墓前說過他做導演,他只說在娛樂圈做著和拍電影拍電視劇有關的事情,希望能夠完成mama的想法,去演繹不同的人生。 現在他的工作得到了認可,他可以底氣十足的告訴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他這些年并沒有虛度,也沒有白費。 裴宛初敲了敲有些麻痹的雙腿,站起身子走去了石階,隔著還有一米多遠,他愣住了。 坐在石階上的聞意正在抽煙…… 白色的煙桿白色的過濾嘴是他抽的那一款…… 聞意什么時候學會了抽煙的?在此之前他從來沒見聞意抽過,而且聞意吞云吐霧的架勢可不像第一次…… 聞意轉過頭看見裴宛初慌忙捻滅了手中的煙,站起身拍了拍褲子:“好了?” 裴宛初暫時跳過了問他抽煙的事。 “你不過來跟爸媽說兩句?” 圣明格肯干燥的空氣,頭頂的烈日把他腦子里的水氣都蒸發徹底,很多事情變得通透,無論他愿意不愿意,他的未來有了全新的展開。 在這些不愿意中,他可以盡量選擇自己的意愿,有的事并非可以單論福禍,既然如此就跟著本心再選擇一次。 既然面對聞意他還是會心跳加速,無論是恨還是氣歸結到底還是有愛,與其逃避等時間冷卻,不如痛痛快快澆一把火,如果情深緣淺趁早燒得干凈,火熄滅了就結束了…… 聞意笑著牽起他的手,走到墓碑前,恭恭敬敬深鞠一躬。 “爸媽,我叫聞意,是聞知的兒子。希望你們允許我在以后的日子照顧小初。我會像你們待他一般,永遠捧在掌心如珠如寶,永遠如初見?!?/br> 兩個人手牽手離開墓地,花路上人很多,耳邊不停響起熟悉的國語,聞意低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