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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宛初估計自己是沒有力氣做飯的,有人送飯堪稱雪中送炭。 “你吃了嗎?” “我吃了,你病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鳖欜斕K問。 裴宛初擺擺手,“沒事,也就是吃兩三天藥的事?!?/br> 顧驍蘇默不作聲守著裴宛初吃完飯,收拾完垃圾,默不作聲的走了,直到關門聲響起,裴宛初才驚覺,小孩今天怎么有點怪怪的? 他打開暖氣,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對面的墻卻怎么都睡不著。 墻壁上貼著一副像素不佳的巨幅照片,他整套屋子里唯一的照片,他盯著照片,好像里面的景物都活了一樣,最后他撐著身子抱著被子滾去了沙發。 他昏睡了二十幾個小時,門鈴聲叫醒了他。 他起身,后背濕透,他裹著衣服打開門,外面站著保安領著的送貨人,他把酒罐接進屋說了謝謝,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他摸著自己的額頭,好像退燒了。 他打開微博掃了眼,熱搜前十里沒有他,不過他掛在第十六,總歸不是什么好事,他懶得點進。 熱搜第一是天玟新劇,好像是陸知拍那部。他點進去看了眼,無非就是幾張定妝照,下面幾萬條評論,他悄悄的退了出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留下了痕跡…… 最近肯定是不能出門了,他發信息讓小喇叭給他送點吃的來,順道幫他取下快遞。 下班后,小喇叭和顧驍蘇一起來的,大包小包,水果,速凍食品,蔬菜給他買了不少,還有晚飯。 小喇叭一邊往冰箱里塞,一邊告訴他:“老大說,你最近別出門了,安心在家養病。公司門口,你家門口都是狗仔?!?/br> “也是奇了怪了,什么人啊,咬著不放?!?/br> 顧驍蘇抿著嘴,言簡意賅兩個字:“情敵?!?/br> 裴宛初一樂:“小朋友,想多了。這些年,我雖然沒什么名氣,也得罪了不少人,今年數得出來的就兩大頂流。墻倒眾人推,正常的?!?/br> 他不太信自己夠天玟花錢找人搞他,別說他跟聞意沒確定關系,就算確定了,你們都廣告天下訂婚,結婚了,我一個失敗者哪值得你給眼神? 裴宛初在家又歇了兩天,嗓子不癢了,燒也退了,天上掛著大太陽,秋高氣爽,是個好天氣。 他把五個新罐子,搬上了天臺,回來后還沒上來過,他走的這段時間,小喇叭過來幫他澆水,樓上的植物都還活著。 他忙著清洗罐子,打掃天臺的衛生,每一盆植物都料理了一番。 忙活了大半天,出了一身汗,坐在天臺上點燃了一支煙。 嗓子難受了幾天,一根煙都沒抽,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之前能夠一兩個月不抽,最近兩個月煙癮卻愈發大。 夕陽西下,他舉起罐子對天照了照,干得徹底,他又一個個搬下去,打開柜子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白酒,搭上桂花花瓣,冰糖。 新的玻璃罐子裝得滿滿當當,在櫥柜上擺了一排。 他打開本來那罐酒,用濾網把花瓣撈出來,放進去新的,再倒滿酒,加上冰糖,所有花瓣安排得清清楚楚。 折騰一通,背上的汗干了又濕透,他捻出藥香繼續點燃了兩只。 不過回來才幾天,木匣子里的藥香眼見著少,他嘆了口氣,這些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終歸是要用光了…… 他洗了個澡,裹著被子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明明沒多大的運動量,躺下卻很快睡著。 睡夢中,他又回到了圣明格肯的花園里,她的母親在小方桌上混合著黑色的粉末。 他認得那些是什么,是幾種草藥混上植物曬干碾成的藥粉,母親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這些粉末倒進像針筒一樣的工具里,擠出來就是筆直的一根細條。 他試了幾次,擠出來的造型配上深褐色,慘不忍睹…… “mama,這些有什么用?!?/br> “寶寶晚上睡不好覺,愛出汗,愛感冒,這個呀可以安神,可以讓你睡得舒服點,爸爸以前也愛聞,寶寶從小聞到大的……” “mama,你怎么做這么多???” 眼前的藥香越來越多,從五厘米高到十厘米高,還在不斷升高,一米,兩米,三米…… “因為mama就快走了,以后你不舒服,mama就不能陪著你了……” 話音一落,高達數米的藥香堆轟然倒塌。 “媽,別走……” 裴宛初伸著手一坐而起,他睜眼大口喘著氣,一切都是夢…… 黑暗中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入手有點溫熱,他打開落地燈,摸出藥盒,里面只剩一顆。 吃完藥,他摸過手機,凌晨三點過,他打開小喇叭的對話框發了條消息。 “明空了,幫我帶盒好點的消炎退燒藥過來?!?/br> 小喇叭立刻問他:“是不是嚴重了?!?/br> “沒有,有備無患,不著急,明天空了來,好好休息,晚安?!?/br> 關掉落地燈,他正要躺下,深呼吸幾口,藥香好像熄了,他手伸過去書架想要揭開看看。 聞意送他的熏香筒太高,他還沒揭開卻碰倒了放在旁邊的東西。 落地即是玻璃破碎的聲音,他沒有力氣再去清理,把香筒原樣放回去,拉過被子蒙住頭,又睡了過去。 小喇叭想著裴宛初說不急,接近中午才過來,順道帶上了午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