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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背負者幾乎齊肩平的背簍里,往往站著個一兩歲的奶娃娃。 白生生如蓮藕的小臂搭在大人的肩頭,瞪著又圓又黑的大眼仁,咕嚕嚕轉個不停。瞧著你看他,一點都不怵,咧開嘴對著你嘿嘿笑,討喜的模樣讓人總想RUA一把他小臉上的軟rou。 叫賣聲,還價聲此起彼伏,顏色各不相同的貨品,穿梭其中的男女老少,還未散去的晨霧混著早餐攤的藹藹熱氣,繪成了一副樸實恬靜的水墨畫《人間》。 “我們回去炎京需要開車多久?”裴宛初眼睛流連于路邊兜售的各色蔬菜,雖然長得不漂亮,可都是實打實的土特產。 “大概四,五個小時左右。你如果想要買菜的話,帶回去應該不會壞?!甭勔饪磁嵬鸪醯哪抗夥较?,就知道他大概在琢磨什么。 前方不遠處的路邊,擺著一個黑色的石磨。隨著走近,豆香味越來越濃郁。 裴宛初不知不覺加快了步伐,走到攤前豆子的香氣更加濃郁。 冒著熱氣的豆腐,豆漿,白花花的豆腐腦。、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里飄著金黃粗壯的油條,淺黃色的竹簸箕里攤著剛起鍋的豆腐泡。 “吃早飯嗎?新鮮做的豆腐腦,茶葉蛋,還有油餅?!鞭D著石磨的老板娘熱情的招呼。 “我們在這里吃吧?” 裴宛初詢問聞意的意見,聞意不太在意,不過看裴宛初那壓不住的興奮,應該是很想吃。 一碗白嫩嫩的豆腐腦澆上了木耳絲,黃花菜熬制的鹵汁,裴宛初阻止了老板娘澆第二碗的手。 “有白糖嗎?幫我放白糖我要吃甜的?!?/br> “甜的?” 老板娘詫異,賣了多少年豆腐腦了可沒聽見過有人吃甜的,不過他家賣豆漿肯定有白糖,指了指桌上的糖碗意思自己放。 裴宛初和聞意來回兩趟,小木桌上擺滿了早餐:豆腐腦、豆漿、油條、油餅、茶葉蛋。 一勺勺晶瑩通透,顆粒分明的粗砂糖倒進了裴宛初面前的豆腐腦,很快在表面堆起了一個小尖。 聞意舀起白糖伸了過來,裴宛初左手遮住了自己的豆漿碗。 “我豆漿不加糖?!?/br> 聞意一笑,這人的吃法不走尋常路啊。 裴宛初送了滿滿一勺攪碎的豆腐腦進嘴里,白嫩的半固體帶著微微燙意,裹著甜漿不用咀嚼,順著舌頭滑進了喉嚨。 “好吃好吃,好多年沒吃過這種石磨的豆腐腦了,還是小時候吃過的了?!?/br> “確實,現在城里面為了追求效率都用機器電磨了?!?/br> 聞意手上撕著油條附和著裴宛初。 一碗甜豆腐腦很快吃到一滴不剩,聞意皺著眉頭問他甜的不膩? 裴宛初擺擺手把豆漿碗拖到面前,撕上了油條,炸得飽滿的油條手指一撕,咔咔聲不絕于耳。 “好油條,這個配咸漿肯定好吃,不過這邊的人都不吃咸漿吧?” “咸漿”兩個字再次撥動了聞意的神經,雖然他不太愛喝,可是他非常清楚這個食物。 這可是只有海東以及周圍幾個離得近的地方的吃食,出了那一片地,其他地區會視作這玩意為黑暗料理。 “你加辣嗎?”聞意出其不意地問。 “不加,我小時候嗓子不太好,吃點刺激的就出問題。大了稍微好些,后來又不太行了,我其實蠻喜歡吃辣,可惜吃不了?!?/br> 許是晨霧的清新,許是兩碗石磨豆制品喚起了裴宛初記憶深處的曾經,他不自覺地提起了自己的童年。 寥寥數語卻讓聞意捕捉到了許多信息,他忍不住繼續追問下去。 “小初,你在哪里長大?” 裴宛初正用勺子壓住油條吸收豆漿,聽到聞意的問話,勺子一滑碰到碗壁當啷一聲。 “我應該算是A國長大的吧,在國內的時候很小,沒待兩年?!?/br> 裴宛初話里回避的意味非常明顯,聞意卻裝作聽不出來。 “哦,那您老家哪里?” “老家?記不得了,太小了。小時候跟著爸媽換了好幾個城市待,所以我也分不清哪是哪?!?/br> 裴宛初伸手抓過盤子里的糖油餅咬了一口,咔嚓一聲。 “嗯,這個油餅也好吃,你快吃,一會涼了就軟了?!?/br> 聞意內心再次嘆了口氣,剛剛打開的突破口再一次關上了。 吃過早飯,兩個人沿著路一直走到了昨天老板說的小農貿市場,這一路常見的瓜果蔬菜,雞鴨牛羊魚一樣不少,裴宛初忍不住絮叨,這個菜可以怎么做,那個菜能怎么吃。 說著說著又提到了,劇組的三餐問題可以解決了,就是可能需要準備大冰箱。每次多采購一些,免得每天開車跑過來,山路還是蠻陡峭的。 “嗯,你們住宿的問題,還有生活需要用到的電器,你不用cao心,我這邊可以安排專人來辦?!弊蛱旌炏潞霞s,聞意心中已經有了規劃,不出半個月他就可以讓裴宛初擰包入住。 “嗯,留好□□,做好賬目?!?/br> “好的好的,算我投資,我知道了?!?/br> 聞意急急打斷了裴宛初的話語,裴宛初被打斷一點不沒生氣,自己反倒笑了起來,他的明算賬有點太過明了。 裴宛初在地攤上買了一個竹背簍,沒逛多久已經裝滿了選購來的方便儲存的蔬菜,還有一大片新鮮的豬排。 聞意穿著西裝背著竹簍陪著他來回走了幾圈,他后來不好意思一步三回頭回到了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