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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導,上學時候有什么趣事嗎?我總是感覺你們做導演啊,編劇啊,寫小說的都有特別豐富精彩的人生,比我們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有趣很多倍?!?/br> 聞意搖晃著杯子里的酒,癡癡地望著裴宛初。 裴宛初眨了眨汗濕的雙眼,回味了兩遍聞意的話,確定他應該是夸獎。 “聞……意,你的人生哪能算平淡,一次出手幾千萬上億的資金規模,才是心跳和刺激,可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能夠望其項背的?!?/br> 裴宛初不懂什么金融,風投,他大概就知道聞意干的事很賺錢。風險應該也很大,賠得話應該賠得不少,要不然怎么有膽子投資他的劇本? 兩個人就這么你來我往聊到了晚上十一點,裴宛初幾次看向墻壁上的掛鐘,就差直說天色太晚,您該滾了。 聞意趕在裴宛初下逐客令前,起身告辭。 聽說聞意要走,盤坐在地上的裴宛初立刻起身要去開門,兩腿相互干擾晃了晃身子差點跌到。 他扶著沙發站定身子抬頭,聞意已經沿著直線走到了門邊,穿鞋打開門,和他道晚安再見。 嘭的關門聲,震得裴宛初大了好幾倍的腦袋勉強復位,草草洗漱后撲在了床上。 輕松走出小區門的聞意,站在路邊等剛叫好的代駕,夜風一吹才微微有了一點醉意。 他嘆了口氣,自己打拼這些年,今晚是第一次白喝的酒,各種意義的白喝。 應酬的酒局要么他買單還人情,要么出讓利益換取合作,沒有哪一場酒局是閑喝,都是圍繞著談不完的生意,扯不完的合同。 表面笑嘻嘻,心里都提著刀恨不得剁了對方吃rou喝血。 今晚上酒不是他花的錢,算白喝。 今晚的酒喝了也沒聊到他想要的信息,算白喝。 他本打算趁著裴宛初喝高興了,問問他童年的事,他把陸知都賣得那么徹底了,賣完陸知賣自己,裴宛初愣是牙關緊閉。 說的那些都是毫無價值的,喝了這么久,他連裴宛初讀的什么幼兒園,哪里出生的都不知道。 下次不能喝酒了,又傷身又傷心! 演員面試那天是個平常的日子,無風又無雨,天氣微晴。 裴宛初大早起來,剛走出小區門碰到了不太平常的事。 聞意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幾面車窗連天窗都開著,生怕路過的人瞧不清楚里面坐著誰。 那天喝完酒,第二天聞意就發了一條消息問他是否安好,之后兩人再沒聯系過。 既然他和陸知不存在包養關系,他撞破金主丑事這一茬也就不復存在了,那么聞意出現在這里只可能是在等他。 雖然有些別扭,不知道聞意來干嘛,裴宛初還是走到玻璃窗大開的副駕駛門邊,敲了敲車門。 “你在這里等我?” “???對,今天那個地方不太好找,陸知怕你迷路叫我順路來接你?!?/br> 聞意扔掉手機,伸手過來打開了車門。 裴宛初一坐上車,陸知丟過來一盒巧克力牛奶:“這么早,估計你也沒吃早飯,這是陸知喜歡喝的,你們年輕人應該都喜歡吧?!?/br> 裴宛初接過來說了謝謝,插上吸管喝了兩口,如果換成一周前,他應該是不敢喝的,怕金主下毒殺人滅口…… “好喝吧?”聞意瞟了一眼,裴宛初咕嘟咕嘟喝著沒松嘴。 “嗯,味道比較純,也有點甜?!?/br> 巧克力奶對于裴宛初來說不喜不惡,純粹是為了讓嘴巴別閑著,這樣不用拼命想著找點什么話題。 早上市中心的馬路擁擠不堪,聞意全神貫注應付著,時不時從岔路口出來的別的車或者行人。 車廂里安靜得很,只有空調吹出的幽幽涼風。 裴宛初看著眼前一條條熟悉的馬路輪流出現,不僅疑惑,上車這么久了,聞意的車拐了好幾個彎,就沒脫離市中心區域。 作為乘客,他是不好意思問聞意:是在找近道還是純粹迷路了…… 吸管發出呼呼聲,裴宛初依依不舍舉起來搖了搖,里面一滴不剩。 他還沒琢磨好說點什么,聞意的車七拐八拐開進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地方。 路狹窄得勉強過一輛半汽車,兩邊都是高高的圍擋,裴宛初搖下車窗聽到了圍擋里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里面正在施工。 汽車漸漸放慢速度,畫風變得異樣。 前方圍擋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寫著,讓如今大多數人夢寐已久的“拆”字。 紅得扎眼,暗示著早已降臨的一夜暴富。 裴宛初跳下車,腳下揚起一片塵土。走過拐彎,一個臨時撤開的圍處擋放著一張簡易的辦公桌,桌上摞著一疊空白報名單,一盒子防水數字貼,一本登記表。 這門口一看就是不通電的樣子,電腦用不上,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手工登記。 坐在桌子后面的是兩位是百利娛樂的工作人員,看見聞意和裴宛初,笑著打了招呼。 “聞總,裴導早上好?!?/br> 走進勉為其難叫門的入口,內里的景象和裴宛初想象的差不多,又有點不一樣。 敲碎的地面,水泥塊混著土凹凸不平,綠化帶里僅剩下一些枯枝。 十幾米之外是一棟外表破敗的小兩層建筑,水泥外墻上畫著極具年代感的宣傳畫,當年鮮艷的配色經過時間的打磨,早已褪卻輝煌的過去,古早風格的畫法裴宛初看不明白,不過旁邊配的方方正正的字倒是寫得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