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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大師兄以不知情的局外人身份進到師妹的閨房。 這場戲就是第二天清晨兩人再次相見,男主安撫女主,承諾會照顧她保護她,為他的后續計劃埋下伏筆。 一共兩百來字的劇情,幾句話就能說明白,兩個加起來微博粉絲數突破6000W的主演,CUT了十四次…… 裴宛初估計任由拍下去,可能CUT四十次…… “能代入下角色狀況嗎?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是你遭遇了這種事情會怎么辦?爹半死不活,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師兄,一個給你下藥,另一個呢?是好人嗎?此刻難道你不抗拒任何男性??看見他就撲?” “還有你!兄弟下的藥,份量類型你一概不知。你怎么就篤定,當事人中途真的毫無意識,完全不知道你是誰?你是膽子大還是臉皮厚還是沒腦子?” 一陣稀里嘩啦的翻書聲,男主將一行字懟在裴宛初眼前。 “服下迷藥的女主一動不動,任由擺布,口中不時呢喃:不要……” 裴宛初瞟了一眼小字,冷笑。 “還能說出話,還沒死透呢……” “可是我這沒臺詞呀,這劇本不能加臺詞呀?!迸鲀墒志局I口攏在鎖骨前。 “肢體語言也是語言?!?/br> “室內二十五場,一鏡,第十五次?!?/br> “A” “CUT” …… “室內二十五場,一鏡,第十八次?!?/br> “A” “過” 裴宛初一聲出口,片場里的氣氛立刻松弛下來,攝影師拿起水瓶哐哐哐灌了半瓶子水進肚里。 “女主躺回床上,露出肩膀,補拍幾個鏡頭,其他人準備下一場?!?/br> 凌晨四點,影視城里大部分場景都關上了燈,只有這處小院里依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男女主演已經換上第三套衣服,化妝師和助理站在場邊強打精神,手捂著嘴哈欠不斷。 自從一鏡拍了十八條,前前后后耗費了好幾個小時之后,男女主似乎突然開竅了,之后的拍攝幾乎都是五六條就過,偶有超過,裴宛初說兩句,再拍兩條也能過關。 “過!” 天邊露出魚肚白,調整過的日程上最后一條拍攝完成,裴宛初站起身抖了抖有點麻意的雙腿。 “收工,辛苦大家了。明天我不希望看到有誰遲到?!?/br> 第5章 初遇 酒店外墻的照明燈關閉了大半,天色即將大亮。 裴宛初抱著羽絨服走出電梯,安靜的走廊上燈光還沒有調暗,他打著哈欠揪下了頭上的橡皮筋,甩了甩頭發。 一個身影從他的房間里走了出來,他腳下一頓立刻快走兩步揉了揉眼。 那人輕輕帶上了房門,和他緊鄰的另一扇門。 對方一轉身對上了他探究的目光,眼眶幾不可查得擴大了一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白色襯衣,鎖骨處兩顆紐扣未系,領子松垮垮地耷拉著,明顯抹過啫喱膏的頭發凌亂不堪。只有手腕上搭著的黑色西裝外套,依然平整熨帖。 走路步伐沉穩,年紀看起來比自己應該大個兩三歲。 天色未亮,這樣的穿著打扮從酒店房間里走出來,昨夜做了什么不言自喻。 裴宛初伸手撩了一把頭發,適時的轉過眼,錯開了對方疑惑的目光。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對方明顯高出他一個頭頂,連帶著寬闊的肩膀都比他高了那么兩三厘米。 掌寸之間,男人的體溫帶著淡淡的煙草氣直沖鼻孔,裴宛初撇了撇嘴,似乎能想象出兩個人皆是汗漬未干的模樣。 裴宛初就這么撇著嘴角,摸出卡嘀開了1608的房門。 白襯衣從衣兜里掏出手機,趕在進電梯前發出了一條信息。 “你們劇組來新人了?還是這里還住了其他劇組?你隔壁1608的?!?/br> 裴宛初挽著滴水的長發走出浴室,站在桌前左手舉著吹風筒胡亂的吹著頭發,右手點開了小白菜的對話框。 “收工了,明天拍攝正常,有事給我電話,沒事我醒了找你?!?/br> 他手指穿過濃密的黑發,帶著微微燙人的熱風一遍遍從頭皮梳理到發梢。 他倚靠在桌前,一次次睜開合上的雙眼,吹風筒開到了最大檔位,他一層層撩起頭發搭在額前反復吹著。 吹了十來分鐘,手里的頭發還帶著一點濕意,眼皮子重得牙簽可能都支撐不開。 他關掉吹風筒扔在一旁,趕在雙眼再次合上之際趴上了枕頭。 大學畢業四年,裴宛初和白昊合作了四年,拍過的戲不少,出名的幾乎沒有,這四年卻有了很多約定俗成的默契。 比如早已習慣熬夜的裴宛初,主要盯夜場拍攝。 拍攝中兩個人意見相左,以白昊為最終決定。 不是火燒房子再不跑就有性命之虞的大事,他們都不會在另一方休息時候電話打擾。 即便是這樣,習慣了晝夜顛倒多年的裴宛初結束夜場拍攝后,在白天依舊睡不了多久。 他的夢就像年代劇的盲盒,總不知道今夜會上演哪一段時光。 是鮮花盛開的后花園,還是歡聲笑語的游樂場,抑或是油煙滾滾的后廚,整潔明亮的教室,掌聲鮮花不斷的話劇舞臺…… 他在黑漆漆的房間里睜開了雙眼,看著眼邊枕頭上陌生的花紋回了片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