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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來,陸辭顯然已經沒那么害怕了。能夠把小房子客廳和房間堆滿的公仔抱枕,放在那么一大圈房子里,甚至還有些孤零零。 謝宜冰把人丟下后,就去上班了。 他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待了一會兒,看了一眼配套齊全的辦公室,扭頭拽著一個等身高的倉鼠抱枕的小圓手壯膽,開始在宅子里轉起了圈。 謝宜冰這時候已經到了陽間,從醫院和同事一起,把三個老頭的魂魄從身體里拉出來,直接帶回地府。 李主任時日無多,這三個老頭的日子還沒到頭。 四粒老鼠屎說不上主犯從犯,都得接受處罰。 魂魄們渾渾噩噩,和其他不知道哪里匯集過來的魂魄一起,到了一個明顯有現代化痕跡的大型建筑外面。 四方的灰黑色建筑在平原上一眼看不到頭,分成幾個區域,遠處還有一些挖掘機之類的工程車在作業,卻詭異地沒有任何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臭雞蛋味,仔細分辨,還有微甜的鐵銹味,一起交織成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漸漸恢復神智的魂魄們下意識要四散奔逃,卻一步也走不動,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上摳著鐵鎖鏈。一個穿著奇怪白衣服的“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手里拿著一根鞭子驅趕魂魄。 他一鞭子下去,魂魄就消失一片。 魂魄還來不及多想,就發現自己被一個鉤子從后頸穿過懸掛起來,從未感受過的劇烈疼痛讓他們瞬間扭曲。鉤子破壞了他們的聲帶,連叫都叫不出聲,疼得張開嘴巴倒抽氣。 他們像是屠宰場里被宰殺的牲畜一樣,在流水線上前進。 在后方的魂魄可以清晰地看到前面的情景——冰冷的機械臂伸了過來,夾住他舌頭,生生拽出來。 機械化作業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輪到后面的魂魄,一個都不會遺漏。 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拔掉舌頭之后并不是終點,而是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起點。鐵鉤子又一次把他們送到了拔舌的機械臂前,而他們的舌頭竟然重新長了出來。 魂魄不會昏迷,清醒著感覺到完整的疼痛。他們無法痛呼慘叫,連痛哭流涕也做不到,全程沉默受刑。 周而復始,在他們完全失去希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放了下來。凄厲的鬼哭嗚嗚咽咽地響起,格外瘆人。 熟悉的白衣服出現在他們面前:“接下來一個小時,是勞動時間?!被昶莻兛床磺灏滓路臉幼?,卻能看到他突然露出來的扭曲的笑臉,用一種略微變調的聲音輕聲說道,“要注意勞逸結合嘛~” 神特喵的勞逸結合! 魂魄們飽受折磨,恨不能生撕了白衣服。 然而伴隨著鞭子落地,魂魄們被送往各個地方。 地府顯然非常了解他們的專長,有相關技能的被送去駕駛工程車,缺乏技能的就去搬磚。 一個小時后,白衣服又把他們送去“屠宰場”拔舌。 如此循環往復,一直到天明。 山白莊園被送到醫院去的四個人,因為年紀大了,加上也不知道被什么毒蟲咬了,留院觀察了一天。家里人知道沒什么問題,也沒有留下來陪護,第二天一早過來辦理出院手續,沒想到被嚇了一跳。 除了李主任之外,剩下三個老頭全都痛哭流涕,問他們也不回答,只是嗷嗷地哭。 “這是怎么了?” “不是說沒什么事情嗎?” “要不做個詳細點的檢查?” 也有心急的抱怨:“到底有哪里不舒服趕緊說。我昨天請了一天假,老板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今天好說歹說就給了兩個小時?!?/br> 三家人這么“熱鬧”,襯得李主任格格不入。 李主任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跟著嗷一嗓子,扭頭看到幾個鄰居那面目猙獰的樣子,實在拉不下這個臉,對正在幫他收拾東西的老婆小聲說道:“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我們趕緊走?” 他老婆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快,微微有點駝背,不太確定地小聲問:“你們一起出的事情,要不你也檢查一下?” 老夫妻兩個說著,邊上一家的家屬湊過來問:“盛阿姨啊,你們家老李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盛阿姨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現在看著是沒事……” 李主任聽到,略微帶了點得意:“我是一點都沒感到什么?!?/br> 一起出的事情,就一個沒事已經夠扎眼了?,F在聽他還這么說,當下就有暴脾氣的家屬陰陽怪氣:“要說唯一老李和咱們幾家不一樣的,就只有你吃了狗屎,咱們幾家老頭子都沒吃到?!?/br> 李主任一聽,臉都黑了,拍床而起:“你說什么!你說誰吃狗屎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說的阿姨雙手把腰一插,一個白眼飛過去:“說就說!老娘還怕你?全小區都知道的事情。救護車來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您一個人啃著狗屎睡得特別香,也不知道做夢夢到了什么?!?/br> 阿姨年紀五十多歲,比已經快70歲的老李夫妻都要年輕的多。而且阿姨身高168,體重150斤;人往他們跟前一站,抵得上他們夫妻兩個。 李主任夫妻倆又氣又急,又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氣勢上碾壓。尤其是李主任,自詡為體面了一輩子的人,怎么受得了狗屎,感覺胃里一陣陣的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