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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在電話那頭嘴上說著學習最要緊下次再回來不著急, 可總是難掩語氣里的失落,聽得時映星也跟著有點難受。 下次又下次,誰知道下次又是猴年八月了。 一中的運動會開了一天半,在第二天下午比完最后一場就結束了,他本來還美滋滋的想著書包沒帶回來,作業也沒帶回來, 正好樂得個輕松,誰知道運動會結束的那天下午, 時渺帶著他熟悉的書包額外附加了一厚疊試卷作業本回來了,“你們班主任讓我把國慶的作業帶給你?!睍r渺看著時映星苦大仇深的表情沒忍住嘴角的笑意:“他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可別以為受傷了就不用做作業了?!?/br> 時映星都能想象到老李在說這句話時丑惡的嘴臉, 白日夢泡湯他認命的拿著自己的包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抽出一支筆隨便抽了張卷子就開始做題,他這個人不喜歡把作業留到最后兩天再瘋狂補, 而是前兩天就趕緊寫完一身輕松也沒負擔。 兩張語文卷子他把所有大題都給寫完了,就只差兩篇八百字的作文了, 想了想決定把作文留到其他都寫完了再磨。 指尖在英語卷子和物理卷子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寫物理,進入自己專業的領域時映星寫的很快, 筆尖在草稿紙上飛快計算著公式, 寫完了選擇題忽然想起了什么, 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時渺發了個消息。 【要不要過來一起寫卷子, 我正好給你講講題?】 時渺的消息回的很快, 一個簡短的好字。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口有敲門聲,“進來吧?!?/br> 時渺拿著卷子和筆袋從門口進來有點局促,也不知道坐哪里只能站在床邊進退不能,時映星抽過旁邊的椅子朝他招手:“傻站著干什么,坐這兒?!?/br> 時映星拿過時渺的卷子看了兩眼,創新班和實驗班的老師都是同一批上課的進度也差不多,“你寫些不會的問我?!?/br> “好?!睍r渺從筆袋里拿出一只黑筆,雖然實驗班偏文科但是時渺的理科其實也不差,一個人默默地做題除了實在弄不明白的會問他,其余的時間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問他,還是自己在草稿紙上一遍又一遍計算。 時映星寫了一半瞥了一眼時渺的卷子,他撐著下巴筆尖戳了戳他的答案:“這里就算錯了,答案當然算不出來?!?/br> “難怪?!睍r渺恍然大悟,時映星扯過草稿紙一邊寫一邊給他講題,還會涉及到上課的一些重難點,低著頭眉眼認真專注,就算是說了一遍時渺沒聽懂,他也很有耐心的放緩了語氣再解釋一遍。 這樣的他似乎和平常哪里有些不一樣,但好像這樣的他只是掩藏在乖張自負外表下,沒人發現的時映星。 “發什么呆呢,是我說的都會了?”時映星發現時渺有點走神,拿筆戳了戳他的腦袋,撐著下巴表情有些揶揄的看著時渺,語氣里帶了一絲戲謔:“小時老師的課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聽的哦,居然還走神?” 時渺一愣,下一秒臉皮薄的小朋友一瞬間臉和耳朵比窗外的晚霞還要鮮紅。 …… 國慶那天下午是江鶴和賀燃一塊兒來接他的,時映星那時候還剛起床在廁所洗漱,就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都能聽見江鶴叫時狗的聲音,只是是時杳開的門,面對她江鶴后面的話自動噤聲,居然還有點羞澀的撓了撓頭:“杳杳,你哥在不在家?” 還沒等時杳說話,時映星就已經收拾完了從樓上一瘸一拐的下來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江鶴身后已經快兩年沒見的賀燃,挺拔如松穿著白襯衣,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純黑長褲,細細碎碎的頭發凌亂有致的落在額角,眉眼生的好看,用江鶴的話來說就是賀燃裝起人來很人模狗樣。 賀燃比他們大三歲,大學去國外做了兩年交換生,大三才剛回國,他靠著門框上下掃了一眼時映星,“嗯,好像除了江鶴別人都長高了不少?!?/br> 本來還心情不錯的江鶴一秒鐘臉黑,在這么多人面前揭他的短!剛想罵人還要礙于時杳在場,只能微微偏過頭咬牙切齒:“你他媽不懟我會死啊?!?/br> 賀燃搖了搖頭,“不會死,但是會難受?!?/br> 江鶴:“……你快滾回你的美利堅去嗎?!” 賀燃繼續搖搖頭,勾唇微笑絲毫不受任何影響:“不能哦?!?/br> 江鶴這個人說好聽了是越挫越勇,說難聽了就是人菜癮大,越說不過別人越要往槍頭上撞,時映星都不忍心看不下去了,讓江鶴坐到后座位冷靜一下,兩個人,準確來說是他一個人才偃旗息鼓稍微安靜了那么一會兒。 賀燃坐在主駕駛位上不說話,江鶴也坐在后座上看著窗外裝深沉,時映星忽然就后悔上車了,他情愿蹬著獨輪過去也不要夾在中間坐立難安,他想打圓場活躍下氣氛,于是扭頭和江鶴打趣:“難得今天不是你開車出來,坐我旁邊的人換了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br> 他本來是好意,不過這話一出口好像車內的空氣瞬時下沉了幾度,江鶴猛地扭過頭錯愕的目光和他四目相對,就聽見旁邊的賀燃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淡像是聊著今天的天氣如何:“開車?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倆已經成年了,都敢無證駕駛了,不想活了是吧?” 時映星話已出口,本想扯開話題繞過去,江鶴偏偏還要嘴硬不服氣:“怎么?你還要告訴我爸嗎,大不了腿被打斷還能怎么著我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