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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言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外面冷,進屋,這些話無論如何也跟陸肖搭不上邊。剛才一心都在為謝墨的魔種擔心,都忘了問陸肖是否醒來,現在乍然聽到這么一句,容止言心底咯噔慌了起來。 不至于。陸肖說。 謝墨摸了摸陸肖的手,依然冰冷一片。 陸掌門,讓我給你把個脈。容止言說。 陸肖伸出了手腕,有勞。 金絲纏繞在那截削瘦細腕上,沒一會兒,容止言就收了金絲,根基被毀,修為被廢,靈力全無,已經是一個廢人。 容止言壓下心中驚駭,此刻陸肖還能如此如常地走出來站在他面前,已經是因為這個人是陸肖。 容止言嘴唇動了動。 無妨。先說正事。陸肖已經轉身進屋。 容止言進了屋才發現屋里燃了爐子十分暖和,但對他們修煉之人來說卻是過于炙熱了。但謝墨還是從里間去拿了一個披風出來,幫陸肖圍了上去。 容止言瞥開了視線,不忍看這一幕。 陸肖性子清冷卻不是死板,根基被毀,修為被廢,靈力全無,換個人或許已經活不下去,但陸肖不會。 謝墨很清楚他師兄是強而且堅韌,所以心底再心疼,也沒露在面上,而添衣加被這種會讓人覺得是脆弱不堪的事,在陸肖看來對他現在來說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根本不存在弱小這么一說。 陸肖:容谷主,我醒來的事還希望你替我保密。 陸掌門是想藏在暗處?容止言不笨,立馬想到了其中的關節。 嗯。陸肖拿起謝墨準備好的溫茶喝了一口,身上的寒意祛了一些,試試看,黑袍或許不是最后的幕后人。 這兩天陸肖仔仔細細想過所有發生的事,只有一件事現在看來是清楚明白的。 那就是誘導謝墨體內的魔種發作。 你真的被魔種控制了?容止言聽明白了陸肖的話,但是種子開枝散葉成花枯萎四個階段,按照古書記載是要在第三階段才會成為殺人的傀儡。 但是謝墨此刻看著也不像。 謝墨自然知道容止言在想什么,因為他自己同樣在想,殺人的傀儡是到第三階段,而且基本在第三階段人已陷入瘋魔,但他沒有。 你們倆在之前合著瞞了什么,現在可以如實說了。陸肖蔥白手指握著暖熱茶杯,指尖慢慢劃過杯口,然后一不小心把茶杯打翻到了地上。 師兄,有沒有燙到?謝墨站了起來,然后又坐下。 陸肖:我還不至于被一杯茶傷到。 容止言想把椅子往邊上移一移,自己是無辜的,何必受此牽連,畢竟有些人的威嚴真的不只在于他的修為靈力。 誰先說? 謝墨跟容止言對了一個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所以容止言沒有看明白。 陸肖:既然這樣,容谷主來者是客,那就請容谷主先吧。 容止言看向謝墨,你師兄在偏心! 謝墨:我師兄偏心我有什么不對? 容止言: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了! 謝墨: 陸肖無視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安安穩穩喝著謝墨又倒的熱茶,容谷主,好好想,時間有些久了,別忘了什么細節。 容止言: 容止言:魔種在一本古書上有記載 等容止言說完,這次陸肖結結實實被熱茶燙了手,雖然只是食指的指尖部分。容止言識趣地出了房間,魔種之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他還是要先想想如何能幫陸掌門修復根基。 或許綠翟可以有用,但綠翟從來可遇而不可求,而且現在對綠翟的唯一的線索就是寒暑。而寒暑,容止言根本不想見他。 屋內,謝墨用靈力消去他師兄指尖的疼痛感,他師兄還愿意配合他,謝墨稍微松了口氣。 按容谷主剛才的意思,現在是第三階段? 還沒有。 沒等到他師兄開口,謝墨捏了捏他師兄被燙到的那個手指,然后繼續說:他說的是古書上的記載,但我跟上面的發作軌跡不一樣。 被魔種控制是真,但我沒有瘋,也沒有成為殺人傀儡。謝墨說??赡芤驗槲倚逓樘?。 有比祖師爺高嗎?陸肖問。 謝墨:沒有。 氣未寒的魔種也未必有祖師爺那時候好。 陸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有什么本事,顛倒黑白,胡言亂語永遠拿手,也有可能是你修為弱了,所以只是第二階段就影響了你。 這也是謝墨剛自己的猜測。因為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什么可能,就算那股疼痛與以往不同,但按照謝墨的心理預期,這樣程度的疼痛還遠遠達不到第三階段的程度。 我記得之前黑袍說有魔種的解藥。陸肖說。 不可信。謝墨回答。 陸肖看了謝墨一眼,我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