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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做完大少爺整個人都清爽多了,那些疲憊的感覺全部一掃而空,除了心中殘留的些許愁怨讓他不吐不快,于是拉著楚修還附帶了自己幾千字的觀后感將夢境內容一股腦的倒給了他。 本只是抱著分享故事和罵祖上的心理說的話,卻愣是被楚修聽出了別的線索。 小祖宗第一反應不是感嘆這故事里誰對誰錯,而是皺眉問:“廣俞子施下詛咒后是不是沒有立即身隕?” 這話倒是把白傾給問倒了,他只記得白宴華絕望的呼喊,阿娋是否還活著他倒真不清楚,不過若沒死,白晏華把她帶回去想就她才更合乎情理。 他嘖道:“有差別嗎?” 楚修神色認真且嚴肅:“少爺,你有修為?!?/br> 大少爺猛然坐起身。 原主有修為,有靈根,而且根骨絕佳,如果阿娋的詛咒有效果,他不應該有靈根才對,所以楚修想說的是。 阿娋后悔了。 白傾面色復雜:“會不會是她的咒法失靈?” 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去想阿娋下決心施咒的最后一刻會后悔,那這個故事將更悲傷。 楚修抬手撫平他雙眉之間的‘川’,輕聲道:“或許臨時改變主意,看到白晏華這樣在乎她,所以沒有把咒下的那么死,而是定下期限?!?/br> 大少爺沒說話,他覺得小祖宗在安慰他。 “還有一個解釋?!?/br> 白傾抬起頭。 楚修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解鈴還需系鈴人,解咒同樣?!?/br> 這句話令他腦海中空白了一瞬。 這個解釋的意思是,他的靈根是通過解除咒法得來的,而解除咒法的方法,在阿娋身上。 同樣與血有關。 或許,是尸血。 這樣兩個答案,他更愿意相信前一個,哪怕這個故事悲傷一點,他也不愿意見到白府為了靈根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將阿娋的尸身拉出來作怪。 白晏華,只怕也恨極了有人動她。 白傾覺得他已經再接受不了別的刺激了,腦袋里暈的簡直要炸開,誰知小祖宗居然從懷里掏出那個小玉瓶。 “藥?!?/br> 他一頭栽倒在被子上,仰天長嘯:“我不想知道?!?/br> 這些事情時時刻刻不在提醒著他,白府和蘇家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 “蘇家沒了?!?/br> “蘇二,你在白府見到她了,是么?” “你們白家真是變態?!?/br> “你用這種法子制成的丹藥給自己提升修為,又差了什么?” 如果他的靈根當真是白府把阿娋的尸身拿出來做實驗才擁有的,蘇家被滅口的原因他也能推斷出來,無非是蘇簡成發現了阿娋的秘密,或許還偷偷取了她尸身上的某些東西煉制丹藥。 又或者,他甚至連成菩如手里渡靈根的法子都掌握了,不然怎么解釋那丹藥中蘊含的靈力和暴漲修為的作用? 以血為咒。 所以白晏華是在阿娋身上血液還未流干時,是用他自己的血畫的陣法才保住她的身體,使之尸身不腐,讓她像活人一樣躺在冰室中。 可這樣做有意義嗎。 以命相抵來證明真的愛她? 大少爺實在想不明白這書生的腦回路,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頭上揉了揉,楚修安靜的看他,輕聲道:“白晏華不明白什么是愛?!?/br> 白傾垂下手,表情有點呆。 楚修繼續說:“他或許很喜歡廣俞子,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白家,其次才是女人,而對于廣俞子來說,白晏華就是她的全部?!?/br> 小祖宗說這些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在闡述事實:“他喜歡她,而她愛他?!?/br> 一片沉寂。 大少爺目光慢慢下移,他看著自己繡著雷云暗紋的衣袍下擺發怔,酸澀的情感從心頭衍生到鼻間眼眶,這個冗長的夢境伴隨了他整整七天,長到他已經入了戲。 他突然想起滿月說的那句話。 “當年的廣俞子恐怕也不會想到她門下弟子會這么固執?!?/br> 阿娋自然不會想到,她以為自己已經跟百魂門脫離了干系,她以為阿鳶不會回來找她,她以為這一切的苦果都由自己擔,更不會知道這件事后,阿鳶對白家恨到剜其骨,啖其rou。 她本人的恨意恐都沒有阿鳶重。 大少爺鼻息也變得有些沉重,想來她與阿鳶的約定,只怕是找個有山有水的好地界,將那些無處可去的修真女子納入門下,一起建立一個只屬于她們的美好門派。 那雙手從身前將他環住,臂彎有力,胸膛溫熱,白傾下意識張開手覆上小祖宗雙肩,便聽到他輕聲低語:“少爺有我?!?/br> 白傾笑了笑,將下巴擱在他肩頭,又聽那人說:“如果有事不要瞞著我?!?/br> 新月如鉤,楚修眸子里涌動著一層柔和的光,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也跟著柔軟了些,與那堅定的神色意外融合得很好,他輕輕擁住白傾,打斷了少爺又要開口胡謅的話語。 第八十五章 女主 大少爺在他肩膀上胡亂拍打安慰的動作滯住了,他聽懂了楚修想說的話。 不要離開他,意識,或軀體,都不要。 這種怪異的心情在心中亂撞了一會兒,白傾認真看他:“不會?!彪S后揚起唇角半炫耀的說:“我已經化神了?!?/br> 他現在是有錢人,體驗卡啥啥都不缺,還有個人形護盾,他根本沒在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