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他看向坐在地上發呆的白傾,繼續道:“我明日派人在門內整頓一番,看能不能找出此人,你嘛,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待在寒凌殿吧?!?/br> 見他還是不說話,韓冬云湊過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沒問題的啦,只要你是我門下弟子,沒人敢動你?!?/br> 白傾搖頭:“我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懷疑原主有仇家...” 反派向來命硬,沒那么容易死,要死也是死在主角手里。 他擔心的是暗自出手的人已經看出他身上沒有靈力了。 可他不記得原主在七霧門有得罪過誰。 韓冬云聽他這么說,面色忽然嚴肅起來:“老白,原主身體的記憶,你記得多少?” “我不知道?!?/br> 他被白傾這個回答給說傻眼了。 白傾垂下眼簾,他應當全都記得才是,又或者是像他初來此地時那樣,見到什么便立馬會想起來。 可楚修那日對他說的話,他卻如何都想不起,反而還將他自己的思緒攪成一團亂。 韓冬云捋著假胡子,也沉默了,只看著屋內搖曳的燭火發愣。 良久,他問道。 “那你在現代的記憶,還記得多少?” 大少爺被他問得一愣:“當然全記得?!?/br> “為什么這么問?” 韓冬云嘆了口氣:“白,修真界是弱rou強食的,精神力強大者亦不在少數,你來七霧門,不是件好事?!?/br> 大概是在說他太菜了。 沒有修為的人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可他也沒有選擇。 不是嗎。 - 白傾這一覺大約睡了三天。 韓冬云告訴他大抵是跟那半瓶過了期的鶴仙散有關系。 他揉著眼從床上坐起來時,天空灰蒙蒙的,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充斥在房中。 從墻角生長到窗口的不知名植物恰被一滴渾圓的雨珠砸落,綠意盎然。 韓冬云正歪著頭坐在那根藤葉千上晃悠。 窗外是成片翻涌的云?;异F。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白傾抱著被子,又懶懶的睡了回去。 “韓冬云,這些年你每日都這樣過嗎?” 坐在藤千上那人沒回頭,聲音也很懶散:“是啊,我時常跟自己下棋,時常修煉,有時也會逗一逗新入門的弟子?!?/br> “想法設法的給自己找事做?!?/br> “可時間還是過得好慢?!?/br> 他郁悶道:“老白,我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br> 白傾笑了,他輕聲道:“老東西?!?/br> 韓冬云聞言也樂了,應是一百多年都沒人這么與他開玩笑,他坐在藤千上笑的東倒西歪。 他慢慢停下笑容,扭頭沖白傾道:“楚修來找過你?!?/br> 白傾一手抬到眉間,盯著窗外飛速飄過的云發怔:“他找我作何?” 韓冬云看向門外:“這幾日我攔著沒讓他進來,這個點他也該到了?!?/br> 話音才落,那人便不請自來了,步伐熟的跟自己家一樣。 【宿主,楚修金丹了?!?/br> 白傾從床上彈了起來。 韓冬云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楚修見到白傾的那一刻,臉色不太好,他又看了一眼韓冬云,表情愈發陰沉。 他們為什么住在一起。 寒凌殿沒有房間么。 “白傾?!?/br> 沒叫他大師兄,想必現在表達的是正常情感。 白傾坐在床上,也沒起身,一副慵懶神態:“作何?” 窗外起了一陣風,吹進屋不少雨霧,涼悠悠的吹到臉上,白傾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把身上被子裹緊了些。 楚修驟然變臉,沉聲問:“你受傷了?” 提起這茬白傾心里就頗為不忿。 他別開臉,冷聲道:“沒有?!?/br> 怎么著,上金丹脾氣也硬氣了?終于不裝小可愛了? 搖搖晃晃的藤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雨聲中很刺耳,韓冬云坐在一旁滿臉看戲的神情。 這幅表情同時惹到了白傾和楚修。 被他們看到不好意思的韓冬云從藤千上跳下來,努嘴道:“想來今日車佐的劍法我還沒看呢?!?/br> 等他走后,楚修去關窗。 屋內暖和了些。 “那夜偷襲之人把你傷了?” “沒受傷?!?/br> “可你身上為什么會有包扎的痕跡?!?/br> “你看錯了?!?/br> “白傾?!?/br> “無事請回?!?/br> 白傾這幅冷淡的反應著實刺激到了楚修。 大少爺從沒這樣冷漠的對他過。 就像厭倦了,厭倦對他好,厭倦對他溫聲細語。 楚修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陰霾,他低下頭:“白傾,我不想讓你來寒凌殿?!?/br> 你不想個屁,你想的很,你就等我來寒凌殿好叫你眼不見心不煩。 白傾看向他,撇嘴道:“不,你想?!?/br> “跟我回去?!?/br> “你做夢?!?/br> 窗外雨下的愈發大,云沉得像是要墜下來。 楚修身形半隱在黑暗中,這句跟浸在冰里似說出的‘你做夢’讓他呼吸一滯。 少年周身陡然爆發出一股濃重殺意,眸中怒火滔天。 一副‘你他媽不給我道歉我就砍了你’的表情。 黑化值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