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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尼奶奶一瞬間心口救痛,她忽然想起她養大的那兩頭龍最終寧死也不肯屈服。 是的,她怎么會忘記呢?龍族就是這樣的天性。 “這可怎么辦……”邦尼奶奶捂住嘴,忍不住掉下淚來,含糊不清地哽咽:“該死的奧東……我當初就該暗殺他,跟他同歸于盡!” “暗殺奧東,就可以解除爸爸mama的契約嗎?”伊爾薩忽然驚喜地詢問。 邦尼奶奶猛然一驚,希諾邀請她加入星國的前夜曾坦然告訴過她,預言中伊爾薩決定滅世前,就是一直在嘗試暗殺奧東。 一種可怕的猜想浮出腦海,她擔心自己會將伊爾薩引上那條不歸路,趕忙抬頭阻止道:“不!伊爾薩,暗殺奧東比竊取契約容器還難百倍,他有無數巫族給他做替身,巫族沒死光他幾乎就是不死之身,你卻要一次次冒性命危險,他一旦被惹毛了,會集中全部力量對付你!希諾也會陷入危險!” 伊爾薩長這么大從來沒承受過如此巨大的壓力。 從前,他一直覺得小精靈在他的保護下才生活得無憂無慮,此刻前方在沒有人替他引路,一切抉擇都需要他深思熟慮并承擔后果,他才意識到從前希諾肩負著多么沉重的責任。 “伊爾薩最厲害了!” 腦中忽然浮現起希諾笑著夸贊他的目光,伊爾薩忽然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氣,一股難忍的悲傷沖上來,被那口氣按捺在咽喉。 伊爾薩轉過頭,不想讓邦尼看見他無能為力的愚蠢模樣。 希諾在身邊的時候,伊爾薩總覺得自己是頭無所不能的雄龍,他不知道他的“不能”都被希諾焦頭爛額地努力擺平了,生活才能那么悠閑自在。 那樣脆弱柔軟的小精靈,擋在他跟前牽著他往前走,前路有點風雨都要轉身捂住他眼睛。 這只精靈有沒有想過,如果半路放開他的手,他要怎么繼續生活? “伊爾薩……”邦尼奶奶發現這頭小龍的眼眶居然泛紅了,心口頓時一陣揪痛,趕忙上前摟住伊爾薩拍哄:“一切都會過去的,等你艾登爺爺回來我們再想辦法,大不了……我和艾登回到奧威皇宮乞求奧東讓我們繼續當祭司,然后設法幫你偷出契約容器!” 伊爾薩閉著眼睛低著頭,絕望地沉默著。 忽然間,他睜眼看向邦尼,低聲問:“你們曾是奧威的祭司,現任契約石守護者當中,有沒有你認識的巫族?” 邦尼一愣,擦掉眼淚想了想:“那當然有,年紀超過兩百歲的祭司都曾是我和艾登的學徒,守護契約石的祭司至少要是金袍祭司,那就全都是我們的學徒啊?!?/br> 伊爾薩眼神興奮起來:“你能與他們其中一些取得聯系嗎?” 邦尼驚訝道:“你想讓我說服從前的學徒替我們偷容器嗎?這……這根本不可能,他們會立即把你的意圖告知奧東?!?/br> 伊爾薩冷靜地解釋:“不,不用求他們幫忙,伊薩只問你能不能用某種方式與他們進行交流?!?/br> 邦尼迷茫地點點頭:“我與艾登叛逃前并沒有與學徒們解除契約,血契需要每年鞏固,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對學徒的約束力幾乎沒有了,不過只是交流的話,與他們在一定距離以內可以通過精神連接交流,但我們如果這么做,被他們告訴奧東,奧東一定不會放過我們?!?/br> “只要能交流就行?!币翣査_低聲道:“現任契約石守護者當中,有沒有特別貪婪卻不得志的祭司?” “貪婪不得志?”邦尼茫然看著伊爾薩,努力回憶了一下,坦白回答:“他們得不得志我已經無從知曉了,但我從前的學徒里有個性格很叫我討厭的學徒,名叫阿伯塔,他天賦不錯卻不夠勤奮,我曾嚴厲鞭策過他,他卻因此把我視作仇敵記恨我,每次其他勤奮有實力的學徒得到獎賞,我都會察覺阿伯塔用那種仇恨的目光暗暗盯著我,這樣算是貪婪嗎?” 伊爾薩眼睛一亮,哼笑一聲,看著邦尼,面上恢復了以往的自信:“算,接下來,請照伊薩說的做?!?/br> - 阿伯塔回到廂房就沖進臥房打開櫥柜,開始收拾包裹。 他此刻還因為憤怒拳頭在發抖,他必須收拾好行李去奈迦面前假裝要辭任離開皇宮,如果奈迦不替他嚴懲埃爾頓,他就…… 他松開了手里的衣物,對著黑洞洞的櫥柜出了神。 奈迦最近手頭有很多事情在忙,如果不耐煩地答應讓他辭任,他該怎么辦? 向他這樣強大的巫族,奈迦真的舍得讓他走嗎? 阿伯塔有自信奈迦不會放走他,可他又擔心奈迦會對此不耐煩,從而懲罰他,而非埃爾頓。 難道就讓埃爾頓那個混蛋狗仗人勢這樣欺辱他嗎? 他的天賦力量比埃爾頓高出太多了,誰都知道他的潛力數一數二,不知道埃爾頓那混蛋為什么會在上一次考核中勝過他,或許是奈迦給了他迅速提升的秘訣捷徑。 這很有可能,奈迦本來就是那種喜歡受人追捧的蠢貨,也只有當年的老師邦尼才知道阿伯塔的潛力有多么罕見珍貴。 “砰”的一聲悶響,阿伯塔一拳砸在櫥柜上,咬牙切齒地喃喃:“一幫畜生!假以時日,你們全都會被我踩在腳下!” “我早就告訴過你,戒驕戒躁?!?/br> 阿伯塔被腦海中響起的嗓音嚇了一跳,猛然轉身看向空蕩蕩地臥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