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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叫亞德,已經下葬二十七天了,我家的鞋鋪地方小,不夠客人們走動,今年春天,爸爸mama一起把后院給蓋上屋頂,變成鞋鋪的一部分,可是,易迪瑞幫派里的幾個壞蛋說我們私自占用他們管轄的地盤,要求我們每年多給一倍的保護費!可是那院子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只是給它蓋上了屋頂!我爸爸不服氣,不顧mama阻攔,暗中向阿爾佛雷德牧師請求公道,牧師嘴上說著必須管管這幫無法無天的惡棍了,實際上卻安排了幫派里的那些壞蛋,在我爸爸回家的路上埋伏他,我爸爸到家的時候,已經……” “別說了塞西莉!”一旁地婦人顫聲阻止女兒的控訴。 希諾厲聲警告:“這是最后一次,夫人,不要打斷她的指控?!?/br> “我爸爸到家的時候,身上都是血,”女孩得到那個金瞳小精靈的鼓勵,大聲繼續指控:“爸爸親口告訴我們,是阿爾佛雷德牧師出賣了他,打我爸爸的那群壞蛋學牧師的口氣笑話我爸爸,他們說:你不是個安分守己的鞋匠,今天膽敢來我面前告他們的狀,明天就敢去別處告我的狀?!?/br> 精靈們聽完女孩的控訴,都憤怒地轉頭看向牧師阿爾佛雷德。 牧師卻神色淡定,輕笑一聲回應:“看來果真是這幫惡棍在背后污蔑我,他們想讓子民誤以為我是他們的靠山,怪不得這些惡棍橫行這么久都沒有人來向我告狀,簡直jian詐至極!死有余辜!” 希諾轉頭冷冷盯著牧師:“這是她父親臨死前的親口指控,牧師大人,您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精靈閣下,我的清白還需要證明嗎?塞西莉的父親來找我控訴后的第二天,我就把那兩個勒索他們鞋鋪的惡棍抓起來,處決了,如果我跟他們是一伙的,為什么要殺自己的人?行刑那天,村民們也都來此處圍觀了,那是我親口下達的審判結果,您如果不信,可以問在場的所有人!” 希諾轉頭看向村民。 村民們也沉默地看著他,似乎在猜測這個精靈究竟有沒有能力連根鏟除阿爾佛雷德,如果不能,村民說出真相,無疑是自尋死路。 “精靈的職責是守護,我們千里迢迢從黑森林趕來你們小鎮,就是想為你們主持公道!”希諾對那群沉默的拖米族人鼓舞道:“同為守護系的精靈與奧威,地位可以說是平等的,我們代表的就是奧東大帝,而巫族只是輔佐奧威的官員,精靈族有足夠的權利,為你們鏟除勾結惡棍、欺壓子民的牧師,但如果你們此刻選擇畏縮沉默,今后世世代代,你們都會繼續遭受阿爾佛雷德的殘酷壓迫?!?/br> 聽著小精靈說這番慷慨激昂的話,村民們原本臉上都有了希望,可希諾的最后一句話,卻讓村民們又冷靜下來。 鏟除了這個牧師,還會有下一任牧師,他們又會迎來怎樣的巫族人呢? 這個小鎮經常接收各地流民,自然聽說過其他地區牧師的殘酷手段,相較而言,他們甚至覺得阿爾佛雷德更有安全感,這個巫族人至少沒有壟斷水井讓他們喝不起水。 精靈推翻了阿爾佛雷德,就一定是解救他們嗎?并不一定,相反,甚至可能換來更殘暴貪婪的新牧師。 希諾滿懷信心的看著這群拖米族人,最終卻等來這群人齊聲為牧師作證,村民們說:牧師確實審判了罪人,塞西莉的父親不過是聽信了惡棍們的挑唆,在誣陷牧師大人。 這樣的回應讓希諾措手不及。 行刑場黑壓壓站著上萬人,明明是想拯救這些人,希諾卻感覺自己以一敵眾,有種絕望的無力感。 “我爸爸沒有誣陷牧師!是牧師出賣了我爸爸!”小女孩還在尖叫著,卻再次被母親捂住了嘴巴。 “孩子就是孩子,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蹦翈熒裆葠塾謳o奈地緩緩搖頭,轉身對希諾微笑道:“諸位閣下無需擔心,我自然不會跟一個孩子一般計較,有村民們為我作證還我清白,我已經很欣慰了?!?/br> 這樣的結果,讓一眾精靈們對剛才質問牧師感到很羞愧,都悄悄看向希諾,想讓他帶頭致歉。 希諾轉頭看著身后擁護牧師的村民,又看看被婦人捂著嘴巴的小姑娘,最終,他目光黯淡地轉過頭,對牧師輕聲說了句:“抱歉,是我聽信惡棍們的挑唆,誤會了您,您是個受人敬重的好牧師。不過,阿爾佛雷德閣下,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答應?!?/br> “您盡管開口?!蹦翈熈⒓纯犊鼗貞?。 希諾想了想,低聲懇求:“那個叫塞西莉的小姑娘失去了父親,她小小年紀,尚且難以判斷是非,如果讓她留在這里生活,一定會帶著委屈和怨恨長大,我希望去駐兵營地找幾位巨魔護衛,送她去其他小鎮開始新的生活,忘記這里經受的痛苦?!?/br> “這怎么能算請求呢?”牧師爽快地答應:“我應該感謝閣下的細心周到,否則這無辜的孩子又得承受多少痛苦呢?就請您親自去營地挑選巨魔護衛,這是我的調兵牌,您盡管差遣,讓他們完成任務再把牌子還給我就好?!?/br> 精靈們被牧師的寬厚打動了,紛紛主動為方才誣陷牧師的言辭致歉。 這場千里迢迢的救援行動,成了一場笑話,精靈們不好意思繼續逗留,等希諾挑選護衛送走那對鞋匠鋪的母女,就一起離開了小鎮。 送走那群愚蠢的精靈,牧師阿爾佛雷德臉上溫和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毒蛇般冰冷的殺意,他吩咐屬下:“一定要把內鬼給我揪出來,看看是誰膽敢向黑森林告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