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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搗了一會兒之后,他才將搗罐中的東西倒了出來。此時,里面的東西已經被他碾成了粉末,隨后他又將東西倒在了另一個罐子里,和罐子里其他東西混在一起,直至完全混合,變成一坨黏糊糊的灰黑色藥氣十足的物體之后,才被它抹在了一塊紗布上,然后,走向張期甚…… 張期甚看著陸原晰走向自己,將那塊帶藥的紗布貼在了他的胳膊上,剛觸手的時候還是冷冰冰的膏藥在貼上去又搓了兩下之后就變得好像自主發熱了一樣,被貼上了膏藥的部位先是疼了一陣,之后就變得暖洋洋的,還挺舒服的。 張期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腦袋被纏得幾乎像是被戴上了一頂白帽子,要不是臉還露在外面,怕是都沒人認得出來這是他了…… 陸原晰見他神情茫然,解釋道:“你胳膊挫傷,雖然沒有斷,也沒有骨裂,更沒有脫臼,但是還是貼上的好,這一個星期,你這只手最好都不要拿什么重的東西,超過飯碗那么重的都不行?!?/br> 張期甚:“……” 誰要聽他說這些??! “蕭言瑾呢?”張期甚問。 陸原晰聽了臉色也沉穩得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冷淡的看著張期甚,卻是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這讓張期甚不自覺的就往不好的方向想……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陸原晰才緩緩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 不是時候?什么不是時候?怎么就不是時候了? 張期甚整個腦子已經完全跑偏了,聽都還沒把陸原晰的話聽完,推開還在給他包扎胳膊的陸原晰就沖了出去。 陸原晰在「圣墟宮」的地位其實早就已經跟那些可以收徒了的「圣墟宮」師父們一樣了,所以低等的弟子只能跟好些人一起打通鋪,他卻擁有獨立的院子,獨立的一個院子里,當然也就不會只有一個房間。 張期甚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似的,拖著受傷的身子,在這個看起來都差不多,實際上針對這個房間本身并不熟悉的院子里打開一扇門,不是,關上,又開另一扇,直到在一處客房里看到蕭言瑾躺在那里的身影…… 蕭言瑾的臉色白中帶著青灰色,整個人一動不動,也看不到胸膛因為呼吸或者心跳而起伏,整個人安靜的像是沒有一絲生機…… 張期甚沉默的走上去,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在因為越來越靠近蕭言瑾而逐漸凝固,呼吸都幾乎要停止了…… 他慢吞吞的,不愿意承認似的走向蕭言瑾,將手伸出去,觸碰到被子之外的,蕭言瑾那交疊著放在胸前的手…… 只觸了短短的一瞬間,他就馬上又將手縮了回去,冷冰冰的……帶著僵硬的的觸感……跟死人一樣的觸感…… 張期甚不敢相信,傻傻的在原地又愣了一下,突然很想去確認,想要否認的將手貼到了他的胸前。 沒有心跳……抓住他的手,之后又去觸碰他的脖子,沒有脈搏! 直到最后,他幾乎已經說服了自己去相信。此時此刻,面前躺著的這個已經不是活生生的蕭言瑾了……這已經是……一具尸體了的時候……他的手卻仍然不死心的探上了他的鼻息…… 還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那一瞬間,張期甚幾乎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本來就已經是強撐著才沒有倒下的身體在那之后頹然倒地…… 他坐在地上愣了好久,哭聲還沒有發出來,平靜的臉上卻已經遍布淚痕…… 他捂著臉,幾乎就要嚎啕大哭,卻聽身后,陸原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 “不是……你哭什么喪??!別這么著急下定論行不行?所以我不是都讓你等等了嗎?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張期甚本來都要哭出來了的氣勢被陸原晰的一句話嚇得又憋了回去,這種想哭沒能哭出來的感覺太難受了,他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反問道:“難道……咯!不是嗎……” 陸原晰:“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哭起來真的很難看……” 張期甚吸了吸鼻子,想要忍回去,結果沒能忍住,干脆甩下來了一串鼻涕…… 陸原晰:“行了行了!你在你手上隨便畫個咒來看看就明白了!” 張期甚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信什么,不應該信什么了,但還是愣愣的在空中畫了一個護身結界的咒紋,金色的咒術紋路在他手上閃亮起來,雖然靈力不如之前,但是卻也切切實實的還存在,地場靈力還沒有被抽完? “這是怎么一回事??!” 剛才還怎么都停不下來的眼淚被張期甚強行憋了回去。 陸原晰看他變臉速度如此之快,嘆了口氣說道:“具體什么情況我也說不好,但是聽說,手術失敗了,地場靈力雖然沒有完全回到地場,更甚至因為靈脈被毀及靈體爆炸而飄散得更為廣闊了,但因為手術的失敗,原本應該被用掉的「一線生機」的母咒也并沒有被用完,也因為這樣,子咒仍然有效,我姑且還是幫你看過他的,只是現在他那個狀態,是真沒有我看的必要了,放心,幾乎可以說是安然無恙,死不了?!?/br> 張期甚像是相信,又像是不相信,問道:“那……那他怎么還沒醒?為什么連呼吸、心跳都沒有?” “生魂不是也沒離體嗎?”陸原晰點破道。 張期甚聽了忙探上蕭言瑾的脈,運起搜魂咒,這才反應過來,還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