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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道他們不會救他了,卻還是忍不住沖著他們叫喊著,嘶吼著:“不!快來不及了,你們快去救他,快去救救他!至少先離開這里!就算沒有「一線生機」也沒有關系,找個人隨身護著他,他能活的!他能活下來的!我求求你們救救他!” 可是……沒有人理他……一個都沒有…… 他眼看著蕭言瑾被更多的亡靈盯上,說上百那都不止,那數量遠遠超過蕭言瑾自身先天靈體的容量。 然后,就在張期甚的注視下,他親眼看著那群亡靈像瘋了一樣,幾乎是同時沖著蕭言瑾而去。然后,一口氣全都往蕭言瑾的身體里面鉆…… 那一瞬間,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誰了,曾經的他的小師父厲云遲,現在的他的弟弟蕭言瑾的身影似乎重疊在一起,小師父被亡靈整個撐爆之后化成灰燼,風一吹,連灰都再沒有剩下。 而現在……他的小瑾也要像小師父一樣?也會……什么都不剩下嗎? “啊啊?。?!” 蕭言瑾即便是在剛剛脫離了手術,針對魂體的麻醉效果都還沒有過去的情況下,也忍不住發出發瘋一般的嘶吼。 他的手腳上都還綁著束縛帶,從張期甚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蕭言瑾所在的手術車在劇烈的抖動,那是他在反抗,在掙扎,在嘶吼…… 他那么怕疼的一個人,稍微一點兒疼他都受不了,更何況現在? “不??!不要!滾!你們都滾!” 甚至比起蕭言瑾還要更早,張期甚的淚水奪眶而出,身上更是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他的手腳身體都還因為面前的一幕而不住的劇烈顫抖,卻突然摔開了壓在他身上的三個人,沖向了蕭言瑾。 蕭言瑾的手腕上本來還戴著一串避靈珠的,因為體質的關系,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就算是洗澡都不能摘掉這東西。 可是此時,他原本手腕上的那串避靈珠卻因為承受不住數量過多的亡靈,直接在他手腕上就裂了,碎了…… 與此同時,張期甚也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撕裂,被撕碎! “小瑾!” 他喊著他的名字沖上去,卻不想再一次,他再一次被人強行抓住了手臂,他恨極了這個時候還來礙他事的人,一扭頭對上的,卻是岳無優那緊蹙著眉頭,以及對他的行為非常不滿的憤怒的眉眼。 張期甚想都不想的試圖甩開岳無優,卻被岳無優三兩招打翻又一次被壓在了地上。 “你不是想救他,帶他走嗎?留下你的東西!帶著你的人!滾吧!” 岳無優一邊說著,一邊抓住張期甚的手,讓他手心朝上,在將自己的右手貼上張期甚的手心的同時,嘴巴上念念有詞的又念起了一串咒術,已經對舒晨用過一次類似的咒術了的張期甚當然知道他這是要干什么,無非就是想要從他的手中,將這咒術奪走。 張期甚早就不在意什么咒術不咒術的了,任由著岳無優從他的手心將「一線生機」的母咒奪走,卻又見他并不將咒術附在自己的手上,而是投于空中保持懸空的狀況,之后就放開了張期甚,他自己動手將咒印打在了解瑾的身上。 張期甚心里恨??!憑什么??!憑什么他岳無優喜歡的人,明明死了都二十多年了,卻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去復生,而他喜歡的人,卻要因為別人喜歡的人,本來可以活的,現在卻只能選擇死?憑什么??! 可是現在他想不了更多,顧不得仇恨,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把岳無優推倒在地碾壓,狠狠的揍上一頓,什么解瑾的魂殼散不散的,關他屁事? 什么解瑾的魂體能不能重生的,關他屁事!什么解瑾怎么也是他的養母……關他屁事! 曾經小時候的他是怎樣想的他不知道。但現在,他只知道他現在最重要的人只有現在正受盡折磨的那個人! 岳無優剛放開他,張期甚就從地上躥了起來,飛速上前,剛才傻傻的沖上去,什么都沒有想的腦子,反而因為岳無優的這一番瞎cao作而冷靜下來了不少。 他沒有朱砂了,朱砂盒也好,之前謝地給的驅逐獵犬的藥包也好,都在被抓回來的時候又被搶走了。 所以張期甚在爬起來的同時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飛速在蕭言瑾的身上下了一個驅靈咒。 一個不夠……這么多呢?一個哪里夠?所以在那一個之后,張期甚完全沒有停下來看看效果的意思。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多到他自己都已經數不清了。 周圍的人看著他這仿佛快瘋了一般的舉動,雖然吃驚,卻也沒空去管這些。 終于,原本鉆進蕭言瑾身體里的那些亡靈在一個又一個的驅靈咒的打壓之下,終于又嘶吼著從蕭言瑾的身體里盡數又鉆了出來。 在那之后,張期甚又馬上以自己和蕭言瑾為中心,施了一個護身結界。 緊接著,兩個,三個,更甚至在護身結界上添加了各種驅靈用的咒術。 鮮血的效力時間短,等干涸了,沒了生機,也就沒有用了,再加上此時地場靈力正在被岳無優大量的消耗,咒術所施行出來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撐不了那么多亡靈多長時間,雖然地場靈力的消逝對亡靈也有影響,但這個影響造成的后果并沒有張期甚使用咒術那么快顯現出來。 張期甚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在結界暫時立好了之后,他就在自己的手上用咒術加持了手上的力氣,單手就撕開了還捆在蕭言瑾身上的束縛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