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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面這話宋柔沒好意思說。 這話童域聽得不太對勁,他眉頭又皺了起來,問:“你怎么知道的?”宋柔怎么知道原來的住院部病房里有小學生朝里扔石頭? 宋柔聽了微微一笑。他想他不但知道這個,他還知道童域被窗外扔來的石頭砸中過胸口,痛得好幾天沒吃下飯。 他甚至知道二門診的住院部因為建成時間很早,設施并不完善。廁所水管的水壓過大,導致沖水的時候一不留神會把蹲便池里的排泄物沖上地面,所以童域寧愿憋得膀胱爆炸都要跑去醫院外面的公廁解決。 他知道的還遠遠不止這些,他把童域的日記看過很多遍,有時候光想象還不夠,那些地方他都親自去實地走一遍。 他走過童域曾經一個人走過的路,去買他愛吃的蛋撻和泡芙,甚至目的明確地去了小天竺街的小學外面,狠狠地抓住教訓了那些往病房里扔石頭的小孩。 他最難熬的那段時間睡不好覺,忍不住還去掛號找了童域的醫生。他坐在看診臺上要求那個戴著老花鏡的醫生給他講講童域的病情,那個醫生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最后還給他開了點阿普唑侖帶回去。 宋柔想到這些又笑了一下,但他沒提這些,也沒提日記本。他只說:“因為那棟樓是我捐的?!?/br> “我弄了個基金會,用來幫助有精神疾病和心理創傷的青少年。這棟住院大樓也是是基金會的捐助項目之一?!?/br> 童域蠕動一下嘴唇,按道理這時候是應該問問宋柔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很怕宋柔說是因為自己。捐贈一棟住院大樓具體需要多少錢童域不知道,但這應該不是一筆小數目。 可惜宋柔就沒打算放過他。 “不光是為了你?!彼稳嵘焓秩ッ蝾^頂翹起來的頭發,懶洋洋地說:“也因為我賺了很多錢,我沒有地方花?!?/br> 專輯銷量收入、巡演收入、演出費、版權費,再加上宋柔幾乎全年無休,這些年賺的錢他自己一個人花到下輩子都花不完。 而這些錢花在基金會的慈善項目上與童域其實沒有什么關聯,因為這些很難,也幾乎無法直接受益到童域。 宋柔這么做不是為了來感動自己。 他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或許還有很多像童域這樣的人,這些錢能夠幫助到他們比留在自己手里要好很多。 而這樣的行為能夠引起社會對這一群體的哪怕是很微小的關注,他那個還不在身邊的愛人應該也會因此受到更多的尊重。 童域沉默一會兒,然后聲音很低地說:“謝謝你?!?/br> 新的住院大樓、宋柔的基金會、還有這次的巡演,無論是因為什么讓宋柔做了這些,童域都應該感激他。因為他屬于那個群體,他知道這一切有多么重要,而宋柔原本是沒有義務做這些的。 宋柔聽了只是微微勾了勾嘴唇,沒接話。 ‘Wonderwheel’旋轉一圈需要30分鐘,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分鐘,他們的轎箱馬上就要升到最高的地方。 前面轎箱的情侶已經在玻璃前相互依偎起來,臉越貼越近,兩片嘴唇只等升到頂點就會吻在一起。 宋柔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來,大概是08年09年,也就是他快要上初中那會兒,全國的中小學生突然掀起了一股類似于西方70年代嬉皮士那樣特立獨行的潮流。 當時的人們把它稱作‘非主流’。 那個時候放完學,他和成思思經常在一塊兒寫作業,她總能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個令他頭疼的華麗書皮。在他彈鋼琴的時候,成思思還會大聲朗讀書皮上寫著的,她喜愛無比的非主流文字。 別的宋柔也不記得了。他現在就能想起來幾句應景的,關于摩天輪的。 第一句是:摩天輪的每個盒子里都裝滿了幸福,當他們仰望摩天輪的時候,就是在仰望幸福。幸福有多高,摩天輪就有多高。 宋柔十分踏實地想,這一點沒問題了,他們在搖搖車邊已經做過了。他們未來一定會幸福的。 第二句是: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最終會以分手告終。但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如果和戀人親吻,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 永遠一直走下去。這句話的誘惑力對于他實在是太大了。這不就是他的夢中所求嗎? 宋柔舔了舔嘴唇。他想,他必須要完成這件事。 童域會生氣又怎么樣?反正木已成舟,童域總不可能打開窗戶給他扔出去。 然后宋柔問童域:“喝過雙倍IPA嗎?” 童域不知所謂地搖頭。 宋柔想,那就對了。就在此時。他義無反顧地傾身上去。 反正他們都會永遠綁在一起,一直走下去。 這幾句話我憑記憶去百度的,不知道算不算引用,先標一個。 醫生給宋開的阿普唑侖:鎮定藥,能助眠。 cakefactory Celio:我還活著。我的再普樂 第60章 小吊梨湯(上) 周六晚上從游樂園回去,周末一過,童域又急匆匆地收拾東西跑路了。 不過這次是帶著Celio去的北京。因為過幾天還得送他回意大利,畢竟來都來了,童域決定還是要帶他去首都北京逛一圈。 剛好他自己也能過去清凈幾天。 到北京的當天,跟傅芮白約好去石景山一家菜館吃飯。菜館在一個私人的四合院內,東西廂房兩層都是客間。紅墻灰磚,院兒里栽了兩棵海棠樹,這會兒枝頭上只掛了幾朵花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