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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曜倒是三請四請劉昭主政,都被劉昭以與禮不合的由頭不輕不重地駁了回去。 馬車上,喬郁一手摟著貓,一手翻看著劉曜命人送來的信。 劉昭不喜喬郁人盡皆知,但還不至于如劉昶一般與喬郁有血海深仇,兩人毫無私交,他對元簪筆倒頗有好感,但因為喬郁的緣故,往來也不多。 喬郁搔了搔阿璧的下巴,評價道:“劉曜此人,很會見風使舵?!?/br> 元簪筆道:“若是看了心中不快,便不要再看了?!?/br> 喬郁道:“何不問問我信中寫了什么?” “五殿下與你從未接觸,而今掌有兵權,三殿下頗會見機行事,少不得要同你劃清界限,只是又不愿意當真同你一刀兩斷,想必信中多是安撫之語?!?/br> 喬郁頷首,元簪筆便又低頭看公文去了。 喬郁二指夾著信紙厭煩地敲著桌子,道:“劉曜前后不一,審時度勢雖是人之常情,朝中如其做派者甚多,然如劉曜這般明顯的卻也少見。他若仍與我如常,或者為投劉昭之所好再不與我往來,我對他還不至于厭煩至此?!?/br> 元簪筆道:“他恐五殿下會對他不利,身家性命總是更值錢些的?!?/br> 喬郁搖頭,“以我對劉昭的了解,他非但不會打壓劉曜,反而會同他推心置腹?!彼罅四蟀㈣捣奂t的rou墊,待阿璧被折騰煩了朝他恐嚇一般地亮出爪尖時又收手,如此往復幾次,氣得阿璧從他懷中跳出來?!翱蓜㈥撞粫嘈??!?/br> 元簪筆只覺膝蓋一重,阿璧已跳到了他懷中。 他伸手摸了摸。 阿璧在他身上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躺下,懶洋洋地甩尾巴。 “不信如何?” 喬郁道:“你說如何?” 元簪筆道:“不知?!?/br> 喬郁哼笑,他打量著元簪筆俊逸非常的面容,忽而發現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經地叫他;“元大人?!?/br> 元簪筆抬頭。 喬郁感嘆,“姱容修態?!?/br> 元簪筆無奈。 這個詞雖好,但絕不是拿來形容男子的。況且他并不是容色嬌艷的美人,聽得十分別扭。 喬郁并不是想說這個,而是當元簪筆抬起頭時,他突然不想說其他了。 他原本想說,我們元大人亦不是什么心思純澈之人。 元簪筆怎么可能會不知? 劉曜于儲君之位勢在必得,而劉昭則是皇帝目前青睞的東宮人選,劉昭雖不十分心慈手軟,但絕不會像劉曜那般無情。劉曜斷不甘心將君位拱手于人,他會怎么做? 他會怎么殺了劉昭。 喬郁突然好奇了起來。 可他不會在此刻說這樣掃興的話。 他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元簪筆沉靜的面容,等到元簪筆抬頭時又將頭別過,翹著唇瓣看車外緩慢變化的風景。 “月中?!痹⒐P無可奈何地叫他。 喬郁轉過來,笑瞇瞇地哎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最想的是,把喬郁腿弄好。 怎么還沒寫到?。ㄖ刂兀?/br> 第96章 自劉昭回來后,劉曜一直過的心驚膽戰。 他與劉昭雖有少年時的兄弟情義,但已過數年,兩人不至于形同陌路,卻也早回不到當初兩無猜忌,權位動人心,況且劉曜先下手在前,他不仁,自然不能怪劉昭不義。 故而當劉昭相邀時,劉曜的恐懼可想而知。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開始怨恨起喬郁請他來行宮的提議來。倘若不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再不濟亦是富貴閑人,哪似如今,身家性命尚不知如何保住。 “殿下,”開口者乃一青年文士,正是同劉曜隨行而來的謀士之一,名允佩,他見劉曜自拿到拜帖后便臉色難看至極,便走上前去,斟了杯茶放到劉曜手邊,“殿下臉色不好,可要屬下為殿下請御醫來?” 劉曜將拜帖扔給允佩,嘶聲道;“今日你我,或要命喪于此了?!?/br> 允佩從桌上拿起拜帖,一目十行看完,擰眉不言。 劉昭常年在外,與群臣交往不多,但也不是只知沙場的莽漢,不然皇帝不會第一時間想將他召到身邊。允佩思索一息便道:“殿下不必過于擔憂,五殿下未必會在宴席上對殿下不利?!眲⒄褳槿瞬凰苿㈥颇前闩橙?,更不類劉曜之狠心,“五殿下仁厚,想來不會做出兄弟鬩墻之事?!?/br> 劉曜雙手撐著太陽xue,道:“本殿只怕,他知道了來時的事情?!?/br> 若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反駁允佩所謂劉昭不會做出兄弟鬩墻之事,但事已至此,他沒有任何心情再多說一句話了。 允佩搖頭道:“殿下,除卻您,無論是謝相,喬相都不希望五殿下回來,刺殺雖不成,但終究也沒有令五殿下握有證據,五殿下豈會無緣無故發難?” 劉曜聽見喬郁二字,不由得冷笑道:“何以拿本殿的性命去賭劉昭是否是個仁厚之人呢?你說的沒錯,劉昭確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本殿與劉昭,更不必至于不死不休!” 允佩擔憂道:“殿下?!?/br> “若非……”他猛地收口。 若非喬郁。他心道。 此時叫喬郁來見他一面再好不過,但他生怕到了這種時候隔墻有耳,只得作罷。 “殿下,五殿下若想對殿下做什么,不必設宴?!痹逝宓溃骸皻⑷擞幸蝗f種好法子,在宴會上殺人并非上上之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