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頁
他正要放下喬郁,喬郁卻環住他的脖子,將臉貼著元簪筆的胸口道:“本相不要坐那個,抱本相進去?!彼碇睔鈮训暮?,元簪筆習以為常,只覺有些失笑,抱著他大步進去。 喬郁身上的酒味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鉆,元簪筆還未開口,喬郁道:“本相與劉曜喝了半日的酒,你竟毫無反應?” “反應?”元簪筆疑惑道:“怎講?” 喬郁嘶了一聲,元簪筆以為自己哪里抱他不對,忙低頭去看。 喬郁闔著雙眼,道:“頭疼?!?/br> 元簪筆便直接抱他回臥房。 喬郁頭疼仍不老實,閉著眼睛拽元簪筆的長發,“元大人,還未回答?!?/br> 元簪筆將他放到床上,又出去吩咐人熬醒酒湯,才又進來。 喬郁白著一張臉,不像是喝了酒,倒像是生了病,他臉貼著被褥,含糊道:“為何不答?” 元簪筆道:“我不知,喬相想要我有什么反應?!?/br> “拈酸吃醋,撒嬌撒潑?!眴逃舻?。 元簪筆好像有點迷惑。 喬郁睜開眼,“元大人,本相現在改嫁可還來得及嗎?” 元簪筆想了想,“仿佛,不很來得及?!?/br> 喬郁道:“你好像是個傻的?!?/br> 元簪筆俯身,貼了貼他的臉,低聲道;“不燙?!?/br> 喬郁順勢抬頭親了他唇角一口,又抽了他的發簪,心滿意足地躺回到枕頭上,“季微寧怎么樣?” 元簪筆坐到他身邊,喬郁便躺在他腿上,向里靠了靠,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躺著。 元簪筆思考停滯了一下,道:“無人對他動刑,亦無人審問,雖萎靡了些,但同往日沒什么變化?!?/br> “他在我們陛下心中,可比太子重要,”喬郁語帶嘲諷,“元大人,你信不信,太子死了,陛下無非覺得目的達到,志得意滿,或許可能對太子尚有點父子之情,有些憐憫而已,季微寧要是出事,陛下恐會震怒?!?/br> “季微寧不會出事?!痹⒐P回答。 “你多一個字都不愿意和本相多說?”喬郁不滿道。 元簪筆只好道:“牢中有重兵把守,每日的飯菜都會在檢查之后才被送去,牢房中無任何尖銳之物,且地牢中還派去了御醫守候?!?/br> 喬郁手臂撐在元簪筆大腿上,以一個懶散的姿勢起來,他虛虛地支著,卻有小半靠著元簪筆。 “元大人,依你之見,季微寧若是牢中自縊,于誰有利?” 元簪筆的長發散下來,牢籠似的將喬郁包裹住。 元簪筆有些無奈,剛要將頭發撩到身后,就被喬郁按住了手腕。 “元璧?!眴逃袈曇敉系瞄L長。 元簪筆道:“我?” 喬郁一愣,未曾想居然得了這樣一個答案,“何解?” 元簪筆道:“彼時陛下無可用之人,陛下一貫不信任顧太守,唯有能仰賴我?!彼`活地繞開喬郁的手腕,還是把頭發撩了過去,“喬相以為呢?” 他實在不明白喬郁對于他頭發的喜好,每每到了四下無人之時,喬郁總喜歡把他的頭發放下來。 元簪筆對此事沒有喜惡,只覺很不方便。 喬郁道:“劉曜。季微寧若自縊,陛下除卻外臣,能用的僅三皇子?!?/br> “五殿下不會來?” 喬郁微微一笑,“會?!?/br> “五殿下不會坐視不理,季微寧亦不會自盡?!痹⒐P道:“今日喬相的閨中情趣,比往日……”他看了眼喬郁的表情,“無甚區別?!?/br> “你又不是季微寧,你怎么知道季微寧不會自盡?”喬郁笑問,在元簪筆眼中有點像沒事找事,“萬一他自覺罪孽深重,無言茍活于世,以頭搶地,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太醫沒能救回來怎么辦?有道是生死有命,非人力可以勉強?!?/br> 元簪筆道:“如喬相所言,我不是季微寧,更不知季微寧會不會死,但季微寧死了會讓陛下覺得我有不臣之心,”他更無奈,拿開喬郁又把他頭發弄回來的手,輕輕地嘆口氣,“所以我不希望季微寧死?!?/br> 第92章 元簪筆處處都好,唯有運氣不佳。 季微寧死了。 季微寧死的很輕易,也很不容易,因為無論如何,想要在一個被守衛得密不透風的地牢里殺人是很困難的事,若要潛入,哪怕有絕世武功也只得望而卻步,需得穿墻遁地,方可做得干凈利落,人鬼不知,因此刺客廢了很多功夫,當他進入地牢,看見面對著墻睡著的季微寧時,心中的興奮和得意不可言說。 但他拿刀的手還是很穩,利刃刺穿人體就像刺破縞素那樣輕易,他手中的刀很特別,劍鋒利而多棱,入體再抽出,能帶出二指寬的碎rou來,故而萬無一失。 血汩汩淌出,染紅了季微寧身下的被褥。 刺客抽刀,甩去凹槽中大塊的rou渣,拈起季微寧衣袍一角擦刀,待刀身雪亮后才籠到袖子內。 殺一個將軍竟是如此易如反掌,他血氣上涌,覺得有些飄然,他一面大步走出去,一面心中不屑不愧是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小將,徒有虛名而已,竟連這點警覺都無。 他鎮定自若地離開牢房,不忘將鎖掛好。 迎面來的少年人見到他有幾分意外,但還是笑得裂開嘴打招呼,“李大哥?!彼r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更顯得面色黝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