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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總是會夢見和我無關的記憶……” 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鐘武川痛苦地捂著臉。 他討厭這種感覺,夢里的自己和現實的自己被生生地割裂! 更可怕的是,夢中的自己對窮奇的身體沒有任何控制權,像被綁在五D電影椅子上的精神病人一樣,被迫觀看一場又一場各種挑戰感官極限和常識極限的血腥戰斗,還有窮奇扭曲到變態的心理。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我要改變!我要主控我的夢境!” 鐘武川對鏡子里的自己如此說。 但是要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夢世界? 鐘武川不是催眠大師,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夢境,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讓自己不睡,或是一做夢就進入深度睡眠,避免夢境的sao擾。 但是有一種情況的睡眠,他是無法回避的。 針灸。 被許廣成針灸的時候,他會不受控制地陷入睡夢中,并且每一次都不受限制地做夢,夢見自己在叢林中狂奔飛走,夢見徹底的失控。 “必須和老許談一下?!?/br> …… …… 很快,針灸的時間又到了。 許廣成慣例要上樓拿香薰,鐘武川對他說:“老許,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br> “什么事情?”許廣成停下腳步。 鐘武川說:“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在做噩夢,不停地做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野獸,還是山海經里面的野獸……” “前次針灸的時候,你說過這件事?!?/br> “并不是一次那么簡單……” 鐘武川痛苦地搓著臉,說:“我夢見了很多很多次,每天的夢境甚至能連起來,連成一只山海經神獸的生平……而且……我的夢中還有你……” 說到最后,已經聲如蚊蠅。 許廣成神色嚴肅起來:“你確定!真的夢見了我嗎?” “非常確定……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個長相和你類似的重名的男人,但是……我現在越來越確定夢里的許廣成就是我所認識的你……你在我的夢里是一個修道有成的高人,我是一只無惡不作的兇獸,你強制和我契約,約束我的行為……我因此和你沖突不斷……” 回想夢中的細節,鐘武川冷汗澆流。 許廣成的表情也更加冷冽。 “這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說,“我第一次出現在你的夢里的時候,做了什么?” “這個……” 鐘武川有點遲疑。 許廣成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能里,做的可是殺人越貨的勾當,雖然他事后查窮奇的資料,知道這種妖獸天生厭惡美善喜歡邪惡,能讓窮奇產生好感的馮道人,多半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是…… 作為一個從小接受社會主義教育的好孩子,他堅信殺人是不對的,私刑是違法的。 考慮再三,鐘武川再度開口:“……我夢見你和一個姓馮的道人同行,你們一起挖陷阱抓捕我,抓捕過程中,馮道人死了……我被你逼進法陣里面,強制契約……” “馮道人死了……怎么死的?” “這個……夢里比較含糊,我也不是很清楚……” 鐘武川選擇了撒謊,他不想被許廣成討厭。 “不是很清楚啊……” 許廣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后對鐘武川說:“夢境都是這樣,荒誕不經但是又充滿了好奇怪異的內容,連續夢境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發生過,你別太放在心上?!?/br> “嗯,我也這么覺得?!?/br> 鐘武川點頭認可了許廣成的解釋。 許廣成于是繼續上樓給鐘武川拿熏香,含笑的面容在轉過樓梯后,頓時陰沉:“馮奇,你這次是真的過頭了!” “過頭?你才是過頭!居然無視陪在你身邊一千年的我,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庸俗人類真情實感!我不過是把我們的一些共同經歷送到他的夢境,你就心疼得恨不得殺了我???!” “一千年?!” 許廣成的嘴角,一抹陰冷的笑容。 他轉過身,對窮奇說:“我和你契約為伴的一千年里,你可曾有一天不想殺我害我?!” “這是天性,你不能怪我!” 馮奇一臉無所謂。 “天性……” 許廣成再度露出標準的嘲諷笑容。 馮奇說:“我知道你現在正想著怎么懲罰我,所以有件事情我得提前告訴你,我在鐘武川的身上下了符,他不僅會夢見我的夢,也會感覺到我的痛苦。你若是再敢像過去那樣罰我……我是野獸,皮粗rou厚無所謂,但是人類未必能承受這種痛苦……哪怕傳到他的神經里的部分,僅僅是我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你果然很有想法?!?/br> 許廣成笑得比刀子還冷。 馮奇說:“再強大的生物,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就不再強大,它的弱點會越來越明顯,最終成為死xue!” “你想用鐘武川牽制我?!”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對這個小醫生究竟有多在意!你敢不敢直面一尸兩命的風險!”馮奇豎起食指,“補充說一句,即使是抽筋拔髓那種痛,我也未必會死,但是他……他只是人類,他會死!硬生生地痛死!” “你可真惡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