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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臥的房門在他離開后,悄然打開,溫炘紅著眼,看著空無一人的玄關,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等著陳靜瑜的身影出現在樓下。 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的拽著一旁的窗簾,他就這么看著陳靜瑜在路邊等車,看著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再毫無留戀的關上車門,快速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過了很久很久,溫炘的身影才動了動,轉身走回廚房,僵硬的站在洗手臺前,盯著垃圾桶里的粥愣愣出神。 粥是用雞湯熬的,他特地把湯里的油撈掉,才能熬得這么爽口軟糯,怕陳靜瑜吃不飽,他其實包了很多餃子,是這人從來都只看到白粥,也沒有翻一翻放在一旁的蒸鍋。 *** 這次回到學校,周圍的目光已經減少了很多,網絡世界的忘性很大,不過兩三天的時間,這件本就渺小的事被人徹底遺忘,已經沒有人再過多的關注他了。 對于這樣的狀況,陳靜瑜倒是早就料到了,他在別人的心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誰也不會一直惦記著他。 他很幸運的趕上了學校食堂的午飯,倒也不是說食堂阿姨的手藝比溫炘好,實在是因為食堂的菜比較多,一口酸菜入口,陳靜瑜差點哭了! 滿懷感激的吃完飯,陳靜瑜晃蕩在校園里,曬被子的話既然說出口,那實踐一下也成,只是,當他打開宿舍的鐵質大門后便明白,他不需要曬了。 米色瓷磚被黑白相間的地墊取代,只有靠近門的那一塊是空的,大家的鞋子和鞋架就放在這一塊區域內,陳靜瑜特地退了出去,仔細的看了眼門牌,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后,才佯裝淡定的重新走進門,從善如流的脫了鞋,放在明顯是留給他的一排空鞋柜上。 南方的冬天室內很冷,瓷磚很冰,舍友們想要呵護一下自己粗糙的豬蹄子,他不會說什么,該交的舍費他一毛都不會少,可是,誰能告訴他,他鋪位上的碎花大棉被是什么玩意兒?那俗氣又艷麗的彩色繡花牡丹是什么鬼!這沒法忍??! 陳靜瑜黑著臉爬上自己的床,揪過大棉被,呦呵,比他之前的那床被子厚了不少啊,還有棉被底下的藕粉床單,藕粉的!連他隔壁八十多歲的阿婆都不會用這個色好不好! “怎么回事!你們幾個背著我······招了新舍友?” 陳靜瑜的聲音不大,臉上也笑嘻嘻的,但是聲音里處處冒著冷氣。 猴子正坐在書桌前,聞言忍不住抖了抖,向著另外兩個裝忙的人使了個眼色,三人確認過眼神后,像是提前預演了很多遍一樣,開始了一波sao/cao作。 猴子轉身在凌亂的桌面上找出了一個遙控器,滴滴滴的對著墻面按了一通,陳靜瑜順著遙控器的方位看過去,這才發現墻上不知何時竟然掛了一臺冷暖變頻空調,看那牌子,價格不低。 而泰迪則顛顛兒跑到了陽臺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陳靜瑜坐在上鋪,視線比較高,透過透明的窗戶,他看見泰迪正奮力的從一架嶄新的洗衣機里扒拉出一大堆衣服,看那蓬松柔軟的質地,很明顯那堆衣服是干的,這洗衣機是新的不說,而且很有可能是帶烘干功能的! 泰迪扒拉完了,抱著一大堆衣服走了進來,發哥已經等在一旁,兩人無比乖巧的疊起了衣服,陳靜瑜仔細看了眼,很好,都是他的衣服,他們這是把他干凈的和不干凈的衣服都重新洗了一遍,他該慶幸,這些人還留著理智,沒把他的內褲也一起洗了。 “怎么回事?說吧?!?/br> 他的被子和床單被換了,然后宿舍添了很多死貴的家電,地板上鋪的那些地墊也不是什么便宜貨,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他就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他的豬舍友們,把他的被子和床單拿去賣了! 發哥硬著頭皮抬起頭,誰讓他之前玩斗地主輸了,愿賭服輸,他必須負責向陳靜瑜解釋。 “魚哥啊,您那床被子,被單是俺娘親手做的,被芯是咱兄弟三人跑了好幾里地,花了兩百五十大洋給您打的,四斤,蓋著可舒服了······” 陳靜瑜聽了這段話,竟無語凝噎,迎著發哥弱小又期盼的目光,強迫自己開口,“阿姨······手藝不錯?!?/br> 發哥嘿嘿傻笑起來,看陳靜瑜沒有發飆,鼓起勇氣繼續說道:“這不冬天冷嗎,您老都凍病了,咱哥仨合計著,買臺暖氣給您暖暖,可又想著不能光想著冬天嘛,夏天熱的時候,也需要冷氣,感謝現在的科技是如此發達,咱還有冷暖一體變頻空調可以選擇?!?/br> 陳靜瑜保持微笑,“呵呵?!?/br> 發哥又在陳靜瑜暴走的底線上試探了一翻,發現自己還活著,于是更加嗨皮,“還有啊,接下來不是南風天了嘛,衣服都干不了,咱買個可以烘干的洗衣機,簡直完美!” 陳靜瑜看著發哥閃閃發亮的雙眼,有心肌梗塞的感覺,視線往旁邊飄了飄,不是很想看這個二貨,卻忽略了旁邊還有兩只級別相差無幾的,他哽了哽,干脆閉上眼,緩了一口氣,再鼓氣勇氣睜開眼。 他絕望的問了句,“你們把我的被子賣了?” 三只動作整齊的站直了身子,吞下口水,點頭點頭。 陳靜瑜冷靜的,溫柔的,開口說道:“你們覺得,用我那床睡了兩年自帶霉菌還破了個角的陳年老被夠格換這一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牌家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