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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氣管會在窒息中身亡,是很痛苦的死法,這是你教我的,”岑星喃喃說道,說著,他瞥了一眼還在掙扎的阿彌,順手拿起被剜出的身份芯片,捏碎,“阿彌,為什么?” 少年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我,我有苦衷……” 話沒說完,頭就向一邊歪去,再也不會動了。 岑星冷冷的看著毫無生氣的兩個人。 尤其在阿彌那張被打到血rou模糊的臉上,停留了很久。 他冷靜的檢查了阿彌身上攜帶的個人物品,沒有一樣能證明身份的,又撿起那支還未開封的受體激活劑,揣到身上。 最后,他把阿彌用桌布包起來,做成一個小包袱,背在身上,離開了房間。 他需要把阿彌安置好。 地下城區從某種意義上,和他從小生活的地方有一定的相似程度。 人們都在虛假的歡愉中醉生夢死,不同的是,這里的人們除了酒精之外,還會沉浸于頭戴式全息游戲,對外界的事情毫不關心。 甚至岑星背著這么一個包裹在身上,也沒有人多看一眼。 最終,岑星決定把阿彌安置在舊噴泉下的花壇里。 里面有一塊空隙,可以掩蓋阿彌瘦削的身軀。 他無處可去,在街上繞了兩圈,最終還是回到了酒店,和那個身首異處的人共處一室。 岑星雙手抱膝縮在角落里。 他可能會被處死,也可能會被永久關禁在實驗室的培養艙。 實驗之初,所有實驗品都進行過不能進行自/.殺,自/.殘的改造,岑星也不例外。所以他只能坐在這兒,等待軍部的人找來。 估計不會太久,因為他的沒有屏蔽身份芯片的定位,而且軍部的人大概率已經發現他和阿彌失蹤,開始進行搜尋。 大約半個小時后,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直到人影將他包圍,岑星也沒抬頭。 “岑星!” 沈上將的聲音,他認出來了。 岑星沒動。 “怎么回事?”男人厲聲吼道,吼完,又冷靜下來飛快吩咐道,“收拾現場封鎖消息,快?!?/br> “阿彌呢?” 岑星:“……” 沉默片刻,他感覺到沈上將蹲了下來,聲音突然恢復溫柔,“岑星,別怕,和我說,到底怎么回事?” 岑星不回答。 沈上將繼續耐心問道,“人不是你殺的,你不會因此獲罪,不用擔心。和我說說,怎么回事?還有阿彌在哪兒?” “他是我殺——” “他不是,”沈上將篤定的說道,“不用怕,來,”說完,他將岑星攬入懷中,耐心的安撫著,“沒事沒事,和巨獸基因融合之初,會有不穩定的因素,不是你的錯?!?/br> “……”岑星沒接話。 他很清楚,自己是最好的武器,所以沈上將才對他格外寬容。 因為他能給沈上將帶來利益。 沈上將單手抱起岑星,對著身邊的士兵吩咐道,“處理好之后盡快尋找阿彌,別讓警部的警察搶了先。瞞住消息,堅決不能讓軍部知道。軍部問起來就說是聯邦獨立日長假,帶岑星出去玩了?!?/br> - 岑星渾渾噩噩的被帶去了一家私人醫院,做了情緒安定治療。 不過只有岑星和他的責任醫師知道,這種對普通人的治療,對他來說沒什么用。不過為了不激怒沈上將,接受完治療,他還是裝作雙目無神,像是剛失去一部分記憶的樣子。 他的五官原本就精致,加上湛藍色的眼睛,看上去確實人畜無害。 換了身干凈衣服,剪掉了亂糟糟沾血的頭發,從私人醫院里出來暮色已濃。 車上,岑星沉默的坐在沈上將旁邊。 再三確認了口袋里那支激活劑還在。 “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我會找到阿彌,然后想辦法和軍部交差。這幾天你暫時先在外面躲一下,” 岑星呆滯的點了點頭。 被帶去哪兒并不重要,活不活著也不重要。 下車,看著面前簡約大氣的建筑,岑星抬起頭。 頭頂不再有錯綜復雜的軌道,應該是第一星域最上層的位置,確實符合沈上將的身份。 “這是我家。你先暫住在這兒,我有兩個的孩子和你差不多大,長子會比你年長一些,他人很好,會好好照顧你,”沈上將交代完,又說道,“為了安全,這幾天你不要出門,好嗎?” 岑星點點頭,其實根本沒聽這個男人在說什么。 被前進門的時候,岑星看見一個黑發少年匆匆忙忙跑過來,手上還拿著鍋鏟,身上系著粉紅色圍裙,明顯是剛從廚房里跑出來。 烏黑的頭發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五官是冷冽狠厲的美感,精致鋒利,但開口的聲音意外柔和。 “正好,介紹一下,他是岑星?!蹦腥艘贿呎f著,一邊用大手拍了拍身側的孩童的腦袋,反復撫摸著順滑的銀發,“他從今往后,要住在沈家?!?/br> 穿著圍裙舉著鍋鏟的少年疑惑道:“住在我們家?” “嗯。戰友的遺孤,你要照顧好他……” 岑星默默記住現在自己的身份。 戰友遺孤。 “……” “……” “岑星,去吧?!敝钡侥腥伺牧伺乃募绨?,岑星才朝著黑發少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