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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那句不知道怎么說出口的“幫忙請求”,嚴雪遲都想回去給自己一盆水清醒清醒。 被拒絕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過雖然意志上能夠支撐,但行動上卻是有點力不從心。 掙扎走了幾步,到底還是靠著別的士官攙扶出來的。 這種當拖油瓶的感覺并不好。尤其還是特殊時期,身邊圍著一群成年的alpha,身心都承受著雙重負擔。 嚴雪遲明顯感覺的到,他們其中已經有人對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有所不適。 雖然面部表情嚴肅,但軍服到底是修身。只要稍微留心一眼,很多事情就掩蓋不住。 好在爆破出來的入口就在這間培育室的附近,沒走多久,就上了地面。 地下空氣不流通,溫度尚且暖和。然而到了地上,冷風一吹,連皮膚都是刺痛的。 特殊時期的觸覺敏銳會比平時上升數十倍,尤其還是在吸入了針對Omega的藥劑氣體,這種時候連衣料在身上的摩擦都是無盡的折磨。 嚴雪遲環顧了一圈,似乎所有的Omega都出現了這種突入襲來的癥狀,輕微的只是自己縮起來,嚴重的甚至…比方才他求著蘭瑟的那副樣子還不堪。 很顯然,來到這兒之前,大家都認為只要帶夠足量的抑制劑,和其他藥品補給,就能有效避免這種情況。 被送到醫院,面對醫生的時候,嚴雪遲才被允許稍微敞開些扣子。 “身上有激光槍灼傷的痕跡,抑制劑過度使用,加上吸入過量刺激氣體,身體已經超負荷了,短時間內不能再使用任何藥品?!?/br> “鎮定劑也不行嗎?讓我睡過去就行,我現在…感覺不太好?!眹姥┻t低聲請求了一句。 “被永久標記過嗎?如果有的話,可以麻煩對方……” “沒有?!眹姥┻t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 醫生見此嘆了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如果沒有顯示錯…是alpha的信息素中提取的,濃縮之后再加上使人觸感更為靈敏的藥劑。對Omega的控制力是絕對的,哪怕是被標記過的,也很難抵擋住這種藥劑的威力。別太擔心,不是你的問題?!?/br> “對了,我的朋友們,有沒有被送進來?” “警部的傷員只有一個?!贬t生說完之后,抬起來頭來看著嚴雪遲。 “……” “再等十二個小時,可以注射少量麻醉,進行灼傷處的切除手術。不過如果沒有alpha的幫助,這次期間只能靠您自己挺過去了?!?/br> 嚴雪遲聽到這兒心里不禁一沉。 以前受過多大的傷,甚至有一次即將面臨截肢的時候,嚴雪遲不過都是覺得“有點疼”,忍忍就能過去。 但獨獨特殊時期,一直是心底的噩夢。 性別分化之前,嚴雪遲一直覺得自己應當是個alpha,畢竟肢體力量早就超過了身邊所有的同齡人。 然而性別分化的那個晚上。 嚴雪遲記得是軍校就讀的第二年。 雪夜的晚上,愣是穿一層衣服都熱得要命。身上說不上來是難受還是什么,又或者說是渴望著什么。 掙扎了兩天沒去上課之后,才被人發現,送到了醫務室,被注射了抑制劑。 那兩天的生不如死,嚴雪遲現在還記得。 被隔離到單人間的時候,嚴雪遲倚著墻壁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雖然房間并不寬敞,而且還有很濃烈的消毒水味。 關進來的時候,護士告訴嚴雪遲,為了保護隱私,監控只有在病人生命體征強烈變化的時候才會開啟。 身上礙事的衣衫終于可以敞開,能好過不少。 不過嚴雪遲到底還是保留了幾件,貼著冰冷的地板,讓自己好受一些。 躺在地上的時候,嚴雪遲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身上的外套,似乎還是昨天出門的時候,蘭瑟給他的那一件。 雖然已經傷痕累累,很多地方都有激光灼燒過的痕跡,甚至是血跡。 但原主身上遺留下來的特殊氣味,并不會因為這點兒外界傷害就消退。 雖然剛才求助的時候被婉拒了。 但這種時候,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的確是一種能望梅止渴慰藉。 抱著一個并不熟悉的人衣物,狠狠地將頭埋進去,甚至在抱在懷里,只為了感受上面的信息素。 這種行為并不光彩照人。 甚至說是變.態都不足為過。 但是這兒只有他一個人。 并且沒有人監視。 陌生的環境,雖然不比家中那種安全感,卻是更為令人興奮。 有些極度隱私的個人喜好,從第二性別分化之后,嚴雪遲就一直到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 雖然沒有和別人說過,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嚴雪遲將頭整個埋在外套的里面,盡可能的呼吸著上面的氣息。 清冽的味道,如同其人一樣,總是不茍言笑,但有些時候卻是意外的令人心安。 這個動作保持了好一會兒,嚴雪遲似乎是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便稍微大膽了起來。 外套是薄毛呢的。 順著摸手感倒是順滑,但如果倒著來,粗糙的顆粒感就有些扎人。 不過這種時候,反倒是正好用得上。 . “霍克先生,所有已經擁有生命的培養體已經裝上了戰機,開始往安京星運輸。捉拿到的人質已經有警部人員帶回來聯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