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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了?”易青云見南宮皓臉色不好,兩根眉毛快糾結到一起去了。 南宮皓緩緩嘆了口氣,眼神往上飄,不知在看什么。 過了會兒,緩緩開口道:“我父親是個頂級強者,我和墨塵不是從一個肚皮里出來的,墨塵是偏房生的,他娘年紀還沒我大,我自然也看不慣他,常常與之口角。墨塵因為沒有修煉天賦受人排擠負氣離家,父親放心不下,便讓我來尋他?!?/br> 南宮皓這段話說的有點艱難,不帶一點感情,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 易青云聽了一怔,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 沒有修煉天賦的孩子在一個家族中會受多少流言蜚語,會多么舉步維艱,易青云知道。 rou弱強食,適者生存,沒有實力,便沒有公平,這點道理易青云也知道。 南宮皓這段話倒是隱隱約約勾起了些他避而不談的回憶。 這事他一直無法釋懷。 他還記得那是在他父親走的第三年,他十歲的時候的事,他的母親被一群惡仆困在廚房里刁難推搡。 單薄的女人被一群壯碩的婦人團團圍住,指著鼻子教訓,想張口又咽了回去,顯得卑微無比。 她就低著頭默默聽著,手里緊緊抱著一碗面,死死地握著,即使那碗將她的手燙得通紅。 奴仆囂張跋扈,主子卑躬屈膝。 不過是因為,人人都知道他父親沒了,他們家從此沒頂梁柱了。 墻倒眾人推,如此罷了。 回來后,女人笑著,像無事發生一樣,將面遞給他,祝他生辰喜樂。 易青云不記得自己怎么將那碗面吃下去的。 咬牙切齒,食之無味。 他對女人說,這面其實不一定要吃的。 他其實想說,這面不值得女人辱了身份討過來的。 易青云很早熟,他知道不能這樣講,講了才是給這個女人真正的難堪。 沒有父母會想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丟人的。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發誓,要變得更強,強到他的母親不必再向他人卑微。 這事過去幾年了,卻仿佛還在昨日一般。 易青云閉了會兒眼。 墨塵的日子恐怕也很難吧,不然像他那般身份,那般才智的人又怎么會甘心做一個小廝呢! 心不由抽了一下,不知是為以前的自己,還是墨塵。 “是我冒犯了?!币浊嘣票犻_雙眸說得艱澀。 這些話題已經涉及到他人家里的密辛了,他一個無緣無故的人打聽這些實在是逾矩了。 “無事,你就回吧。我們家的事你不便打聽?!蹦蠈m皓沒有注意這些,他只想趕緊將人打發走,“你能力還差得遠吶?!?/br> 最后南宮皓還煞有其事的裝了起來。 “是,我知道了。謝謝大哥?!币浊嘣剖治⑽⒛缶o,總有一天他會有能力的。 保護他所想保護的人。 待到易青云走遠,莫北辰就忍不住了。 “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最后那段本尊都教于你說辭了,你還說得磕磕絆絆的?!蹦背奖г沟?。 “你還說我?你給老子的爹按了個小老婆,老子還沒怪你,老子的娘還沒怪你,你還先怪起我來了!”南宮皓也不甘示弱地回擊道。 “啊,真是的。你當本尊想和你一窩里出來??!” 莫北辰伸展了下胳膊。 他剛剛整個人差點都要被氣得窒息了! “老子還不是幫你圓謊!” 莫北辰也不好再說什么,總的說來也是他求人辦事,只能自己郁悶地抽起煙桿來。 “你接下來去哪?” “找個客棧住下,老子還沒和你一決勝負呢!”南宮皓悶氣地說道,“你付賬!” “得了,付賬可以,一決勝負算了,你讓本尊安穩抽桿煙吧,等會兒就抽不了了,現在那小子腳程可快得很,本尊得在他前面回去?!蹦背娇吭跇涓缮厦蛑鵁煑U,微瞇著眸子。 “呵!瞧瞧你那樣子,像什么樣,有堂堂魔尊的作風嗎?”南宮皓見對方那樣嘲諷道。 莫北辰也懶得去辯駁,有這時間不如多吸兩口。 回去后下一桿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而那邊,易青云回來的這一路上并沒有那么太平。 在回到院中的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了他,以他現在的形象,那就又免不了一頓指指點點。 “哇,那個人怎么又穿著破爛衣服,前些日子我也見到了?!?/br> “這也太寒磣了吧,莫非是是來山上撿破爛的?” “真是狼狽啊,天門派的弟子中怎么會有這種人!” 不過這些議論聲絲毫沒有影響到易青云,他就如平常一般走著,背挺得筆直。 這些話就像紛紛花瓣落在他的肩頭,滑下去就下去了,他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他不找事,有人會找事。 一個囂張的男聲傳來。 “易青云,你這是怎么搞的?一副敗犬模樣,真是驚擾慕容姑娘了!你還不給慕容姑娘賠罪!” 易青云不抬頭就能知道是誰在那囔囔,這聲音實在是熟悉。 敗犬亂吠,他沒必要理會,繼續走著。 易連城見易青云對自己愛答不理,頓時覺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顏面,于是又大聲喝道“易青云,站??!仙主之女你都不行禮,真是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