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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就打聽到了這次的出游路線。 R市到A市。 坐大巴的話怎么說也得要四個多小時,他們早上八點出發, 到A市都已經中午了。 落地燈依舊亮著, 不大的房間總有一種空曠的感覺。 沈柯剛把東西收拾完, 正準備去洗洗睡了,門外突然傳出鑰匙轉動的聲音。 沈柯莫名有些緊張,他的第一反應是賊來了, 而不是他媽回來了。 墻上的掛鐘不停地走著,時針早已指到了十二點。 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一股陌生感頓時涌上心頭。 “明天要冬游嗎?”夏欣華問,“玩兒幾天???” 沈柯回答: “兩天?!?/br> 沒人再說話了。 夏欣華打了幾百塊錢在沈柯卡上后便走進了臥室。 從很早以前,兩個人聊天的機會, 就很少了啊。 夏欣華看起來早沒有了以前貌美的容顏, 即使沈柯很不能理解為什么她每天都這么忙,也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成了她媽說什么他就偏不做什么。 “媽?!鄙蚩螺p輕走到夏欣華旁邊。 夏欣華還在搗鼓著她那臺早已發燙的電腦,她微微抬起頭:“很晚了?!?/br> “你也知道啊?!鄙蚩碌囊暰€突然變得有些模糊。 夏欣華揉了揉太陽xue:“公司又在裁員啊……” 每次她都會說公司又開始裁員了,但自己卻從未被裁下去過。 她在忙著上班, 她忘了沈柯也還是個孩子。 “對不起,媽?!鄙蚩碌穆曇艉艿? “我再一次沒有聽你的話,對不起?!?/br> 夏欣華輕笑了聲:“你不聽我的話的次數還少了嗎,又不……” “我談戀愛了,”沈柯說, “與眾不同?!?/br> 他本以為夏欣華會有很大的反應, 可沒想到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你長大了,十七歲了。你沒必要為了你青春那青澀的愛情和我道歉, 隨便吧?!?/br> 沈柯吃軟不吃硬,但夏欣華這句話一出,沈柯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比起令他不知所措的理解,他寧愿夏欣華狠狠罵他、狠狠教育他要好好學習,狠狠教育他還是個學生。 “哪個女孩子栽在你手里了?”夏欣華開玩笑。 沈柯突然沉默了,他不敢往下說了。 剛才他把千紙鶴項鏈松了松,但貌似沒有扣緊,項鏈突然“唰”地一下掉落在地板上,翅膀摔斷了一只。 沈柯看著地下斷了一只翅膀的千紙鶴項鏈,立馬蹲下去撿起來,特心疼。 “你現在不像你那表哥似的我就萬幸了?!毕男廊A說。 沈柯張了張嘴,心里五味雜陳。 “是,”沈柯捏緊了千紙鶴項鏈,“不會……的?!?/br> 夏欣華擺了擺手:“你說那女孩兒也真是眼睛不好使,怎么就看中你了,我跟你說啊……” 后面夏欣華說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著自己和易過能瞞到什么時候。 這是他從小到大跟夏欣華第一次講出自己的心事兒,但又因為畏懼沒能說出實話。 回到房間,他翻出膠水小心翼翼把千紙鶴斷了的那只翅膀又粘了回去。 破鏡不能重圓,即使沈柯很小心,但還是看得出又二次加工的痕跡。 沈柯重新把項鏈戴到自己脖子上,拿出手機給“代號G”發消息。 沈柯:項鏈摔壞了。 易過很快就回復了,幾乎是沈柯剛發出去十秒易過就回了消息。 易過:沒關系,到時候再買一條。那東西看著那么結實怎么那么不經摔…… 沈柯:我粘了一下,雖然有瑕疵……倒也跟之前沒什么區別,沒事。 易過借此機會叭叭叭給沈柯發了一大堆廢話,之前沈柯還會嫌煩,可現在居然每一條,每一個字都看了進去。 沈柯:我剛才跟我媽說我談戀愛了。 對方愣了愣,輸入框的字刪了又打,打了又刪。 易過:意思是我要見家長了唄。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開個玩笑。 沈柯:但我沒敢……說對方是你。 其實是不敢說對方也是個男的。 易過知道。 易過送的那束花沈柯一直擺放在自己桌子最顯眼的地方,只要隨便一看就能看到易過在卡片上寫的自己編的那句話。 見對方沒回,沈柯也不好多說,干脆發了句“晚安”就完事。 易過:睡不著。 沈柯:?關我屁事。 易過:你好殘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下來陪我聊天?打打游戲也行。 雖然沈柯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了,但他還是選擇妥協,躡手躡腳不讓夏欣華發現走到門口。 到了易過家,見到易過那張初戀臉,他緊繃的伸進突然一下就放松了。 “好想你好想你……”易過突然唱。 沈柯非常嫌棄地推開他,自顧自走進易過臥室。 易過不滿意了,飛快跑到他后面,在他正想坐在床上的時候把他撲倒了:“你怎么這么冷漠無情?!” “?” 說實話沈柯有時候是真覺得他妹和他媽睡眠質量真的是好到無人能敵的。 他每次來易過家里,動靜不小,但他妹和他媽就沒被吵醒過。 “小聲點,”沈柯提醒道,“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四十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