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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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請薛承煦過來?!迸釥a真的很想問問,薛承煦到底是如何攛掇鶯鶯離開他的。 “可若是薛大人不來呢?”上次都那樣了,薛承煦還不肯點頭,總不能將人綁來,主子好不容易安生了,可不能再犯糊涂。 “告訴他趙宜失蹤了,他會來的?!迸釥a確認趙宜便是云鶯,若是薛承煦當真關心云鶯,就該知道一個大活人忽然失蹤了,該是多焦急之事。 遠在北漠,鞭長莫及,或許云鶯遇到危險之事,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她為何要逃呢,外邊多危險,鶯鶯,你逃什么呢? 如他所言,薛承煦聽聞趙宜失蹤,到底還是來了。 “殿下,您說的是真的嗎?還是為了誆騙微臣?” “你算什么,孤騙你有何好處,”裴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趙宜在定州與丹州之間失蹤了,她若是出了事,你這條命,能賠的起嗎?” “絕無可能,北漠向來安定,定州與丹州間隔不遠,不會的?!毖Τ徐阃笸肆送?,他很想保持鎮定,可他做不到,薛桃失蹤了?好端端的,怎會失蹤呢…… “不僅僅趙宜失蹤了,連銀箏也失蹤了,銀箏在丹州城里忽然失蹤,你說不可能,孤也很想問問,你是哪來的自信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護住她?”裴燼的語氣比前幾天更冷,但他到底沒再動手,連回頭看一眼薛承煦都沒有,只是遙遙望著北漠的方向。 “我……”薛承煦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他哪來自信?他不知,可他知曉,他只有這么一次機會讓薛桃離開裴燼,只有離開了裴燼,他才有機會。 “薛承煦,是不是你告知了鶯鶯孤與圣上做局之事?唆使鶯鶯離開?”裴燼這些日子一直在反思,他哪對鶯鶯不好,會讓鶯鶯離開他,可如何也想不通,唯獨在與父皇做局之事上,他不曾提前告知鶯鶯。 可那并不代表他對她不好,他只是想著待她成為太子妃之后再告訴她此事,她身旁的人,必定不會多嘴,也不算清楚此事,只有薛承煦對此事清楚明白,父皇對他頗為看重,他也參與了。 薛承煦沉默了會,毫不掩飾道:“是,殿下若當真心儀她,便不會將她置于那樣危險的境地,不會讓她被旁人肆意辱罵妖妃之名,殿下不夠珍重她?!?/br> 是殿下不夠珍愛她,因而他才能找到機會讓薛桃離開裴燼,這是裴燼自個沒做好,怪不得他。 裴燼扯了扯嘴角,忽然轉身大步走過去,一把攥住薛承煦的衣領,將他抵在柱子上,黑黢黢的眸子寒冽似霜,嗓音啞的猶如鬼魅,“薛承煦,你應當知曉,鶯鶯只是一個孤女,又曾淪落風塵,若非她助孤完成此局,在父皇跟前掙下點功勞,你當鶯鶯她能成為太子妃嗎?” 一個孤女想要成為太子妃多難,一個曾淪落風塵的孤女想要成為太子妃更是難上加難,自古以來,太子妃之位多少人覬覦著,無一不是身份尊貴的世家貴女搶得先機,云鶯想要成為太子妃,哪里有這么簡單。 裴燼不知費了多少心血,他從未為了私利而求過父皇母后,跪在紫宸宮,他不過是想要留鶯鶯在身旁罷了。 “不過是一個名聲,孤自然有法子替鶯鶯洗清,只要她成為太子妃后向母后諫言幾條對天下女子有利的策論,再誕育兩個子嗣,誰還會拿捏著過去的事不放?” 人心忘性大,又非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誰能惦記著鶯鶯這點妖妃之名一輩子,人只會顧著眼前的利益,他甚至連如何為鶯鶯洗清罵名的諫言都想好了,可鶯鶯卻用不上了。 裴燼的嗓音不大,不似之前歇斯底里,可卻將薛承煦的耳朵震的嗡嗡作響,裴燼沒掐他的喉嚨,可他卻喘不過氣來。 薛承煦沒想過,裴燼待薛桃竟是真心的,他竟一切都為薛桃打算好了。 裴燼冷笑一聲,松開了薛承煦的衣領,轉身負手而立,語氣冷而哀,“可如今,這些都用不上了,薛承煦,若是云鶯有個好歹,你便是殺人兇手,你入仕也有幾個月了,不會不明白,即便北漠安定,可一個容貌出色的女子在外邊漂泊是多么的危險?!?/br> 連天子腳下都有潘旭這樣的人,在外邊還會少嗎?見色起意的男子永遠不會少,天高皇帝遠,那些有賊心的人只會更猖狂。 “殿下,我……”薛承煦想辯解。 裴燼卻不想聽,“你走吧,孤答應了父皇,不會要你的命,你好自為之?!?/br> 薛承煦胸口上下起伏著,攥緊了拳頭從閣樓上下來,走到院子里,他仰頭看著天邊那輪皎白的銀盤,不禁問自個,當真是他錯了嗎? 第155章 【第二更】不娶程家的…… 當朝太子,原秦王裴燼,本是大豫戰神,戰功赫赫,朝野上下無不敬服。 可自從回京之后便屢次行差踏錯,姑且算在他救駕有功,識破前太子裴澄意欲謀反,便也不計較了。 可冊為太子之后,卻為了一個女子,鬧翻了整個上京,竟連官員府邸也無詔闖入搜查,如此乖張,暴戾恣睢,實難容下。 一眾官員合計著,預備請旨求圣上廢黜裴燼的太子之位。 這時裴燼卻忽然轉了性子,放下架子,親自登門拜訪之前被攪擾到的官員,還加以補償,誠懇致歉,以致于百官有些摸不清頭腦。 莫不是先禮后兵? 眾人十分忐忑,但看著裴燼從此之后再無過分的舉止,倒是讓百官擬好的折子不敢往上遞了。 若是太子殿下從此之后不在如此放肆,任意妄為,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儲君。 因而這場風波,在裴燼登門賠禮之后逐漸平息,原太子妃的議論,也漸漸地淡出了上京。 云鶯不見了,冊封的旨意自然也不做數,百官對于太子妃之位,可是野心勃勃,即便不是太子之位,如今太子后院空虛,誰都想要分一杯羹。 可圣上卻無半點想為太子納妃之意,倒也不是泰和帝不想,而是不敢啊。 才鬧了這么一場,罷了,遲些便遲些吧。 如今喚裴燼來,泰和帝也不敢提起云氏之事。 “大皇孫還未尋到嗎?”大皇孫也是泰和帝掛在心頭之事,那夜云鶯失蹤,大皇孫與太子嬪齊氏也失蹤了。 “還未,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一點蹤跡也無?!贝蠡蕦O不見之后他便派人去找,也問過裴澄,但絲毫不見人影。 不過,裴燼想了想,有件事還是得說,“父皇,大皇孫并非皇室血脈,兒臣有件事一直瞞著您,裴澄并無生育的能力,大皇孫不是他的子嗣?!?/br> “你說什么?”一句話驚的泰和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裴澄不能人道?” 他這個當父皇的都不曉得,怎會有這樣的事。 “嗯,這是東宮姬妾親口所言,他從來只折磨她們,卻從未同房,向太子妃求證,連太子妃也不曾與他同房,大婚那日只是人血?!?/br> 裴燼乍一得知此事也不敢相信,堂堂太子,不能人道,竟被他瞞的一絲風聲也未走漏,瞞了這么多年,皇子若不能人道,便天然的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 “那大皇孫是誰的孩子?”太子竟敢混淆皇家血脈。 “兒臣也不知,裴澄曉得大皇孫非他的子嗣,但為了穩住儲君之位,全當不知?!?/br> 一個有子嗣的儲君和無子嗣的儲君大大的不同,皇室重視的便是開枝散葉,子嗣延綿,因而裴澄待大皇孫猶如親子,連這樣的恥辱都忍了。 但待他登基,穩住帝位,大皇孫與齊氏都必死無疑。 “那是他將兩人藏起來了?”泰和帝猛地得知這一消息,當真是百感交集,他也曾親近的抱過大皇孫,結果卻不是他的孫兒,如此說來,他這把年紀了,竟一個孫兒也沒,連信國公還不如。 “裴澄說不知,想來是齊氏早知裴澄不會放過她,乘亂出逃了,兒臣仍在找?!?/br> “嗯,真相如何,的確是要個交代,繼續找吧?!碧┖偷埸c了點頭,坐下后從一旁拿出一個折子,“這是信國公從北漠遞來的請安折子,程家的嫡幼女程筠找著了,他不知有多高興,急急忙忙便要向我炫耀?!?/br> 泰和帝與信國公是君臣,也是兄弟,兄弟之間,自然會互相攀比兒女,這是難免的,當初裴燼在西疆打勝仗時泰和帝也迫不及待的向信國公炫耀。 而裴燼聽聞此事卻無絲毫的喜意,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了句:“那便恭喜信國公了?!?/br> 泰和帝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從前還與信國公說過你與程筠的娃娃親,可惜她幼年丟失了?!?/br> 裴燼聽到這話,登時臉色便沉了下去,打斷泰和帝的話,“父皇,兒臣已聽您的不再張揚的尋找云鶯,但兒臣絕不會聽您的娶程家的女兒?!?/br> 泰和帝也拉下臉,“程家的女兒不好嗎?信國公還未必能看得上你這個女婿,人家就兩個女兒,當成眼珠子似的,你倒還嫌棄起人家來了?!?/br> 也許旁人會覬覦著太子妃之位,信國公卻是個寵女兒的,若非女兒喜歡裴燼,即便是他想要做媒信國公也不會答應,幼時開玩笑似的說了娃娃親,信國公也說若是程筠長大之后不心悅裴燼,那便不做數的。 除去信國公,還有誰能對皇子挑三揀四,能做皇子妃都得樂開花了,可偏偏程家不是這樣的人。 當初程家也有適齡的姑娘,可從未想過送一個到他的東宮,信國公說深宮不是女子待的地方,他便不送程家的姑娘去遭罪了。 敢說入宮是遭罪的信國公,還真未必愿意將女兒嫁給裴燼,裴燼倒還嫌棄上了,泰和帝也想嫌棄一下裴燼。 “兒臣沒嫌棄,只是兒臣心有所屬,程家的女兒與兒臣無緣?!迸釥a可不管信國公在大豫地位有多高,女兒有多美,不是他想要的,他都拒絕,太子妃之位,他要留給鶯鶯。 “行行行,我懶得理你,你去吧,我讓信國公將女兒帶回京來瞧瞧,給她選個好夫婿,小郡主長的可標致了,日后你便是瞧上了,都沒你的份?!碧┖偷垲H為嫌棄的趕人,看見裴燼冷著一張冰塊臉心里便堵著一口氣。 “兒臣告退?!迸釥a轉身就走,什么大郡主小郡主,對于裴燼而言,都是虛無,他現下只想找到云鶯。 * 十月一過,北漠便入了冬,下了一場大雪,早起推開窗后瞧見一片白茫茫,程筠驚喜的穿著單薄的衣裳便跑了出去。 煙柳忙找了件狐毛披風追了出去,“小郡主,穿上衣裳,別著涼了,冬日里著涼難受?!?/br> 小郡主如今可是府里上下的眼珠子,半點差池也不能有,若是生病了,怕是得受罰了。 “好大的雪啊,我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雪?!背腆奕斡蔁熈鵀樗┥吓L,張開手去接雪花,果真如柳絮一般,不是入手即化,而是冰涼涼,軟綿綿,似棉花。 她從前在揚州住,冬日頂多下些小雪,碰到手上便化了,好沒趣味,這場大雪,應當是她見過的第一場大雪。 煙柳笑著,“這不算大,再過一月,屆時有些地方的雪堆積的比房子還要高呢?!?/br> 程筠驚奇的去看了一眼屋頂,比劃了下,“有這么高?那豈不是不能出門了?” “是啊,冬日里大家伙都窩在家中,甚少出門?!蓖忸^也冷,屋子里燒了地龍,又有火盆,比外邊暖和的多。 “那也不能去騎馬了?”程筠蹲下來捧了一把雪在手心,前幾日阿姐帶她去騎馬,她學了好久才學會,可算是實現了在草原上騎著駿馬馳騁的心愿。 “雪厚厚的堆積在草原上,馬蹄會陷下去,不過咱們府上有專門的草場,有人打理積雪,小郡主想去也是使得,可北風刮臉,連大郡主也甚少在冬日騎馬?!?/br> 程筠點了點頭,一把灑落了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回屋換上衣裳,去找娘親用早膳?!?/br> 如今一日三餐娘親都要等著她用,在府里近一月,程筠被娘親養胖了好多,腰身都粗了,胃口也十分好,娘親的手藝好,時常親自下廚給她做點心,讓她吃了又想吃。 換上毛茸茸的兔毛襖裙,程筠似個雪團子,臃腫又可愛,喚上程箏一道去用早膳。 原氏看著程筠進來,身上落了雪花,忙給她拍了拍,“怎的也不曉得打把傘?!?/br> “不冷,我頭一次見這樣大的雪,便不想打傘,娘親,我一會可以去堆雪人嗎?”程筠的視線往院子里瞟,厚厚的一層雪呢,可以堆個很大的雪人。 “天氣冷,你不怕凍著?”原氏知曉她從前在揚州住,上個月便吩咐人給她屋子里燒了地龍,擺了火盆,免得凍著。 程筠搖了搖頭,抱著原氏的胳膊,嗓音軟軟糯糯的撒嬌,“不怕,娘親,讓我玩一會吧,就一會,求求娘親啦?!?/br> 母女倆相處有一段時日,程筠對原氏親近了許多,原氏也樂得這樣的親近,程筠每每撒嬌,她總是無法抵抗。 “好,去吧去吧,喊上你阿姐,還有瑞兒必定也想玩?!痹夏盟龥]辦法,但仍舊叮囑著,“不許玩太久,莫要著涼了?!?/br> “知道了?!?/br> 用過早膳后一群人便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連程意闌都加入其中,也是為了配合皎皎這個meimei。 原氏與信國公站在屋檐下看著幾個孩子嬉鬧,喟嘆道:“如今,我這顆心才算是安定下來了,不曾想這輩子還能見到這樣一幕?!?/br> 程轍武拍了拍她的肩,“往后咱們一家子和和美美,好日子還在后頭呢?!?/br> 原氏點了點頭,“是啊,真好?!?/br> “對了,圣上傳了信來,讓咱們今年回京過除夕,算一算,也有幾年不曾回去了,今年回京過年如何?”程轍武攬著原氏的肩,妻在懷,兒女在眼前,今生別無他求了。 原氏點了點頭,靠在程轍武懷中,“也好,正好我想帶皎皎回京認親,咱們十一月下旬啟程,能趕在小年夜之前到京?!?/br> 自從皎皎在上京被偷走,程家便不大想回上京了,那是個傷心地,如今皎皎找了回來,便也沒什么過不去的。 可是當年偷皎皎的罪魁禍首程家卻始終不曾找到,原氏想到那人故意毀壞皎皎身上的胎記,便恨的牙癢癢,若有一日被她發覺了是誰偷了皎皎,必要將他一刀一刀剮下來。 “那便說定了,我傳信回京,也好讓人提前打掃府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