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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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云鶯面無表情,冷靜的有些過分,有人道:“都是姐妹,云鶯jiejie也不要太狠心了,給云柔留一條活路吧?!?/br> “是啊,那王老員外都多大歲數了,怎能去沖喜呢,你見死不救,傳出去也不好聽吧?!?/br> 見她們應和著,銀箏恨不得上前去撕爛她們的嘴,這是拿名聲逼人,怎得就成了云鶯不給云柔留活路了?銀箏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呵,”云鶯冷笑一聲,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口,用帕子擦拭著唇角才不緊不慢道,“你們既然如此有情有義,怎得不拿出體己錢來幫她,雖說你們不能一口氣拿出兩千兩,一個人幾百兩,也是夠了,往日云柔待你們不薄,想來你們一定感恩在心,她可沒送過什么東西給我,整個云樓都曉得我與她不睦,怎得,如今想拿名聲逼我?隨意,入了云樓,誰要這點子臉皮?!?/br> 云鶯抬眼掃過眾人,那雙向來嫵媚的桃花眼變得犀利,似一把尖刀刮在她們的臉上,臊得一群人連忙低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誰不曉得王家是揚州首富,若是借了銀子給云柔,得罪了王家,自個也沒好果子吃,且也都曉得借給云柔無異于rou包子打狗,她們這是慷他人之慨呢,輪到自個便舍不得了。 云鶯冷眼瞧著,見一個個漲紅了臉,她可不想看一群無趣的猴屁股,“銀箏,送客?!?/br> 銀箏面上痛快,險些笑出了聲,抬手道,“姑娘們請?!?/br> “哼!”云柔這般屈辱都沒得償所愿,憤恨的瞪了云鶯一眼扭身就走,至于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下。 銀箏將人送出去,在門邊啐了一口,急忙關上門。 憤憤不平的走到云鶯身旁,“姑娘,她們也忒不要臉了,借錢都借成這般大爺樣,怎可能還錢?!?/br> 云鶯笑看銀箏一眼,“我又不傻?!?/br> 銀箏咧嘴:“是是,姑娘聰慧著呢?!?/br> “好了,去打熱水來,想歇息了?!痹弃L從榻上下來,趿上繡鞋。 梳洗完畢,銀箏伺候云鶯睡下才離開。 白日里天氣甚好,可不曾想夜里彎月卻被云遮了一半,月光不如昨夜,但這絲毫不耽誤裴燼“夜探香閨”,安神香絲絲縷縷的涌入云鶯的鼻端,令她安睡。 楹窗開了又合,只讓月色在屋內停留一瞬,似是怕驚擾了佳人。 裴燼抬步走到云鶯床邊,擰眉望著一旁的燭臺,將幔帳掛起,露出云鶯姣好的睡顏。 她今日瞧著心情不錯,睡夢中嘴角微微彎著,許是因為今日無他也無湯吉攪擾。 裴燼撩起錦袍坐到床沿,視線灼熱的望著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夠,恨不得即刻將她帶走,湯吉那個蠢材,管不好揚州也就罷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低頭用指背摩挲著她細嫩的面頰,肌膚軟的似上京的雪,觸手即化,卻又溫潤如玉,讓人舍不得松開。 帶著薄繭的指腹撫過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尖,不點而朱的唇瓣,溫熱柔軟的觸感令他滾了滾喉結。 她不施粉黛是柔弱清純的美,略施粉黛則是嬌艷嫵媚的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想一一嘗過。 摩挲過她柔軟唇瓣的指腹抽了回來,貼在自己的唇間,感受著絲絲溫熱,裴燼揚唇無聲的笑,連深邃莫測的寒眸也難得露出點點溫情。 不知哪來一陣風,將燭臺內的燭火吹的搖曳跳動,男人狹長的眸子微瞇,斂了笑意,揮袖熄滅燭火,屋內又墜入黑暗。 今日在外奔波,查了一日的販賣私鹽案,背后涉及人數頗多,他來揚州本不是為這事,可既然知曉,自然是要管。 一邊為公務繁忙,她還遲遲不肯上鉤,引得裴燼只能漏夜前來,做這梁上君子。 見到她,周身的疲憊盡數消退。 這夜,裴燼在云鶯房中待了許久,直至拂曉楹窗才再度開合。 云鶯又是一夜好眠,被銀箏喚醒之時她發覺這兩日睡的實在是好。 “姑娘,湯知州又來了?!?/br> 云鶯蹙眉,“要見我?” “是,姑娘快些梳洗吧?!便y箏也發愁,姑娘這次還能躲過去嗎? 云鶯從架子床上坐起,掀開衾被之時忽聞得有一絲落蘇清幽之氣,和裴公子身上的極像,她搖了搖頭,莫不是睡懵了。 不敢讓知州等太久,兩人有些匆忙,誰也沒注意到燭臺內滅了的燭火。 云鶯匆匆來到云樓的廳堂,只略施粉黛,連偽裝也來不及,這次怕是難躲了。 “民女云鶯拜見知州大人?!痹弃L低頭屈膝,嗓音帶著些許清晨的沙啞,更加柔媚。 “起來吧?!睖蛉照垓v到半宿,湯雅回府之后便有些神志不清,繼而發起了高熱,忙請了大夫來,說是受驚所至,湯吉也被嚇得不輕,讓大夫給他也開了個方子。 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他未在圣上身上瞧見,倒是在秦王殿下身上瞧見了,嚇得一夜未睡,一大早便來了,特意來的云樓,就是想瞧瞧云鶯的真面目。 如今抬眼看去,略施粉黛的云鶯與前日相比,簡直不像是同一人,今日她穿著素白的襦裙,鬢間插著一支玉釵,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這可不就是“洛神下凡”嗎? 湯吉擰起眉頭,心知前日是被云鶯的打扮蒙了雙眼,有些怒氣,“云鶯,你可知罪?” 云鶯心中一顫,慌忙蹲身,“民女惶恐,還請大人示下?!?/br> “前日你故作丑態,意圖欺瞞本官,好大的膽子?!睖徽婆脑谧郎?,云青釉的茶盞碰撞的叮當響。 云夫人見湯知州生怒,也屈膝告罪,“大人恕罪,前日云鶯身子不爽,這才失態,大人明察?!?/br> “果真如此?”湯吉也不想鬧僵,給個臺階自然就下了。 “是,民女無狀,大人息怒?!霸弃L卷翹的長睫垂下,遮掩了桃花眸中的慌亂。 這便是有權勢的貴人,只一句話便能給她定罪,再不能翻身。 “既如此,那便起來吧,九千兩我已帶來,云鶯姑娘,你愿是不愿?” 九千兩不是小數目,湯吉本不愿出,可秦王在揚州,他也不敢“強搶民女”,只能忍痛了,只要能討得秦王歡心。 云鶯筆挺的站著,脊背僵直,輕咬丹唇,胸口撲通撲通。 她不愿,可湯知州已是第二回 來,他是揚州的天,說一不二,容不得旁人反駁。 第9章 .答允“義母,我去便是” “民女若是不愿,大人可否高抬貴手?”云鶯咬緊牙關吐出一句話,她實則已怕極了,但命是自個的,她不爭,難不成等別人施舍嗎? 湯吉冷哼一聲,“你若不愿,本官自然也不能逼迫你,不過這云樓嘛……云夫人,你覺著呢?” 湯吉在揚州這些年,根基深厚,隨便尋個由頭便能將一家花樓無聲無息的了結,湯吉話中之意,誰都明白。 “大人,民婦向來謹守本分,還請大人明察?!绷质匣袒滩话?,云樓是云家的心血,若是沒了,云家這一大家子該如何是好? “民女冒犯大人,請大人降罪,莫要牽連云夫人?!痹弃L何嘗不曉得云樓于云家的重要,若是因她沒了,她豈不是恩將仇報。 “本官豈是是非不分之人,誰的罪也不治,你且好生考慮,莫要讓本官失望,你若能曉得輕重,自然有云家的好處,晌午后本官派人來接云鶯姑娘?!?/br> 湯吉恩威并施,一句重話沒有,可眾人心知肚明,若是云鶯不答應,云家難逃此劫。 云家是商賈,大豫士農工商,商人本就地位微薄,如何能與知州抗衡。 湯吉撂下一句話便離開,想來云鶯會答應。 云鶯連忙過去扶起林氏,雙眸含著歉意,“義母,鶯鶯連累您了?!?/br> 林氏搖了搖頭,喟嘆一聲,“鶯鶯,我原曉得會有今日,你容貌傾城,是躲不掉的?!?/br> 她打開湯大人留下的桐木花卉盒,里頭擺了整整齊齊的九千兩銀票。 “鶯鶯,如今可如何是好?”湯知州若非要云鶯,不花一分銀子,云家都無法拒絕,且不說如今給了九千兩。 云鶯瞧著林氏緊蹙的眉頭,低垂的嘴角,她也不讓林氏為難,扶著林氏的胳膊,輕聲說道:“義母,我去便是,義母教導我十年,若是用我一人便能換得云家安康,鶯鶯絕無怨言?!?/br> 她不想去,可她亦不想讓云家因她遭難,這十年,義母對她多有厚待,若無義母,便沒有今日的云鶯。 “鶯鶯,是我對不住你?!绷质衔兆≡弃L的手嘆息,女子容貌出色本是好事,可沒個背景雄厚的家族,便是悲劇。 “義母休要胡說,是我連累了義母?!比舨皇撬?,云家也就不會被知州盯上。 “這些銀票你拿著,在外邊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呢,你都拿去?!绷质习涯呛凶尤皆弃L懷里。 “義母,這可使不得,不能壞了規矩?!闭找幘?,云鶯頂多能得一半,這可是九千兩,夠尋常人活幾輩子了。 “在云樓我就是規矩,權當我給你添妝,收下吧,回房收拾東西去?!绷质喜挥煞终f的摁住她的手,正要與她一同回屋。 這時云姑面色匆匆而來,“夫人,方才湯知州離開時說一個時辰后來接云柔姑娘?!?/br> “不是鶯鶯嗎?怎變成云柔了?”林氏驚詫萬分,云柔不是許了王家嗎?王家今日便要來接人。 “是云柔自個去求的知州大人?!?/br> 原是云柔聽聞云夫人來了,想去再求求她,誰知在外邊聽到了湯知州與她們的談話,曉得云鶯并不想去,便在湯知州出去時大著膽子攔住了他,毛遂自薦。 她可不想去沖喜,若是知州大人能瞧得上她,她自然就不必去沖喜了,王家哪比得上知州府。 湯知州見云柔容貌雖比云鶯差些,眼角眉梢卻也嫵媚動人,這才像個風月女子,且伺候人的事,還是得自愿才好,云鶯心不甘情不愿,惹惱了秦王殿下,也會連累他,既如此,便答應了云柔。 聽聞這些林氏又是驚喜又是嘆氣,“罷了,既然大人允了,那便隨她去?!?/br> 這樣也好,云鶯不必為難,云柔也不必去沖喜,有知州頂著,王家也不敢如何。 云鶯也大大的松了口氣,她原以為無路可走,卻不曾想峰回路轉,這一次,還真要謝云柔了。 兩人從廳堂出來,正好遇到笑容滿面的云柔,云柔向云夫人屈了屈膝,又睇了云鶯一眼,挑釁道:“云鶯jiejie,可真不好意思,我搶了你的前程,你莫要怪我?!?/br> 云鶯卻毫不在意笑笑,“倒想謝你,祝你前程似錦?!?/br> “義母,我先回房了?!痹弃L還未用膳,腹中饑餓。 “去吧?!痹品蛉它c了點頭,從云鶯懷里接過銀票盒子。 銀箏隨著云鶯離開,她站在門外,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十分看不慣云柔那小人得志的模樣,難不成忘了昨日跪在云鶯跟前求人的模樣了嗎? 回到屋子,銀箏嘟囔道:“真是便宜了云柔?!?/br> 云鶯捧著茶盞抿了口茶輕笑,“我還想謝她呢,正好我也不想去?!?/br> “姑娘,你心儀怎樣的公子,竟連知州府也不想去?!便y箏真是好奇極了。 云鶯聞言想了想,腦海里突然出現了裴公子的相貌,被自個唬了一跳,不敢再想,“銀箏,我餓了,去取早膳吧?!?/br> “我這就去?!便y箏曉得云鶯不想多提,也就沒問了。 銀箏取早膳回來時外邊正熱鬧,云柔如今從王家那個火坑出來,進了知州府,一伙人巴結呢,捧一踩一的,直把云鶯踩的沒邊了,連云柔比云鶯美上幾分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銀箏聽著就來氣。 “這是怎的了,我瞧你嘴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痹弃L放下螺黛,從妝奩前起身。 “姑娘你是沒聽見,外邊使勁編排你,說知州大人來了兩次都沒瞧上你,卻看上了云柔,竟說出云柔比姑娘美這樣的瞎話,我瞧著她們的眼珠子是被魚給吃了?!便y箏越想越生氣,分明是自家姑娘拒了知州大人,怎就成了知州大人瞧不上姑娘。 “銀箏,知州是何人,我又是何人,難不成你覺著將我拒了知州大人的事往外傳才好,你這不是要了你家姑娘的命嗎?”云鶯在膳桌前坐下,已是饑腸轆轆。 銀箏聞言恍然大悟,“呀,是我想差了?!?/br> 可不是嘛,云鶯一個風月女子卻敢拒了知州大人,傳出去人人皆知云鶯得罪了知州大人,她哪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