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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個出來的是姚景容,他看起來稍顯疲憊,嘴唇泛白。 看見文熙淳,他隨手摘下護目鏡,打開水龍頭:“還沒下班?” “那邊剛給連啟年做完筆錄?!蔽奈醮镜难凵褚呀浱较蛄私馄适依锩?,“尸檢結果如何?!?/br> “做了個簡單的初步尸檢?!痹捳f一半,姚景容卻突然不做聲了。 就見他疲憊地揉著脖子,看起來好像很痛。 文熙淳抿了抿嘴唇,極不情愿地伸出雙手幫他揉著肩頸。 姚景容暗笑:“好吧,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死者死亡時間在十五天到三十天,死亡原因是吸入少量氰.化.鈉,這是一種會破壞神經系統的劇毒物質?!?/br> “那喝了尸水的酒店住客呢?!?/br> “不好說毒物是否完全分解,所以我讓同事們去打電話通知酒店住客盡早做全身檢查?!?/br> 文熙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現在尸體腐爛程度過于嚴重,很難看出生前是否有過掙扎痕跡,不好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只能等明天你們勘察過現場后再做結論?!?/br> 第39章 ?。?) 兩人離開研究所的時候,看到外面停了輛銀灰色的車子,看看車標,似乎從來沒見過。 姚景容看著車子,感嘆一句:“大亨來了?!?/br> “誰?” 文熙淳是真沒聽明白。 “這車是阿斯頓馬丁,全球限量七十七輛,四五千萬吧?!?/br> 看看那輛只在電視上全球車展中才見過的豪車,再看看旁邊那一排均價七八萬的老舊警車,文熙淳明白了。 看這架勢多半是蘇冉的父母找到了這邊。 果然富豪就是富豪,隔了六百公里那都不叫事,說來就能來,要不是地方不夠大,估計警局門口已經成了公共停機坪。 警局大門被人推開,就見一纖細身影慢慢從警局里走出來,低著頭,身形虛晃,看起來狀態很差。 “小冉,爸爸好擔心你?!币姷脚畠菏Щ曷淦侵淮┮患绿揍樋椛?,年過半百的老父親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兒披上。 蘇冉沉默地站在車前,接著抬手將外套扯下來扔在地上,不發一言進了車里。 她的丈夫連啟年也緊隨其后,見到老丈人,趕緊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于副局也親自出來相送,和這位身家百億的珠寶大亨先是一通天花亂墜的商業互吹,接著相約有時間一起打高爾夫。 看著兩位大佬怡然自得地談笑風生,文熙淳忽然想到,如果是鄭成軒在這位珠寶大亨面前又會是怎樣的姿態呢。 “在想什么?!币叭荽蚱屏藘扇碎g的沉默。 “就是在想,如果死者鄭成軒在這位商界大佬面前會是什么模樣?!?/br> 姚景容勾了勾嘴角:“真巧,我們想到一起去了?!?/br> “少套近乎?!蔽奈醮竞敛涣羟榈?,接著轉身就走。 **** 清晨擾人的鬧鈴不合時宜地響起,文熙淳迷蒙地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太困了,昨晚三點才下班,到現在也不過才睡了四個小時,科學研究表明,如果人長時間睡眠不足五小時,會產生嚴重的自殺傾向。 文熙淳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警局,那些昨晚跟著一起處理案子的警員也都一個個頂著國寶眼圈坐在電腦前,辦公室里瞌睡蟲亂飛,惹得一個個哈欠連天。 “怎么樣了?!蔽奈醮緶惖诫娔X前,揉揉酸脹的雙眼。 “在酒店天臺上,我們發現了至少上百種不同的腳印,而水箱上又有至少幾十種不同指紋?!秉S赳一腦袋磕在桌子上,“等排查完這些腳印指紋,我兒子都能打醬油了?!?/br> “監控呢?!?/br> “小劉還在那邊盯著呢,近一個月長達七百二十多小時的監控……話說就不能讓法醫科那邊精確下死亡時間么?!?/br> “很麻煩,尸體內臟腐敗膨脹嚴重,處理不好還會爆炸,那邊現在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暫時只能先做下DNA檢測,確定死者身份?!蔽奈醮鞠氲侥蔷唠y以形容的尸體,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巨人觀是一種令法醫極其頭疼的死亡現象,稍不留神就會被噴濺一身,任是頗具經驗的老法醫都受不了。 “那我先去一趟研究所看看情況,你們先忙?!?/br> 研究所里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文熙淳還挺喜歡這種味道的,起碼這種味道聞著能給人安全感。 只是剛到解剖室門口,夾雜著輕微腐臭氣味的風便穿堂而過。 文熙淳看了眼緊閉的解剖室大門,站了一會兒,繼而默不作聲到一邊沙發坐了下去。 坐了大概半小時,面前的解剖室大門終于緩緩打開。 霎時間,強烈的惡臭撲面而來,一堆法醫渾身沾滿污綠色的不明液體,急匆匆從里面跑出來,直奔盥洗室。 照慣例,姚景容又是最后一個從里面鉆出來的。 只見他一邊走一邊摘手套,臉色蒼白如紙,一股腦的,他將所有防護用品都丟進了醫療垃圾箱,接著一言不發直往外沖。 文熙淳愣了下,也跟著追過去。 什么啊這人,一聲不吭就往外走,解剖結果如何也并沒打算知會一聲。 跑這么快,急趕著吃午飯么? 文熙淳覺得不行,刑偵科一家老小急都張著嘴等著這邊給結果,他必須得去問個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