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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飯菜裝盤精致,香味縈繞,但不知為何,他一點胃口也沒有,甚至于看著盤中那塊塊帶血的rou,實在是有些反胃。 姚景容切下一塊牛排,默默看了兩眼,然后放下,也是只吃了點蔬菜水果便沒有再動筷。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只有校監和那位面目慈藹的老人家相談甚歡,天南海北亂侃。 文熙淳的旁邊就坐著那位穿皮草的貴婦人,她嫻熟自然地握著刀叉,切下小塊rou丁后仔細看了兩眼,似乎是有點猶豫。 “怎么了楊女士,飯菜不合您的胃口?”校監笑瞇瞇問道, 貴婦人搖搖頭,又猶豫半晌,最終緩緩將rou塊送入嘴中。 開始,她咀嚼的幅度非常小,柳眉緊擰,但不大一會兒,明顯看到她的眉頭舒展開來,咀嚼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切rou的速度也逐漸利索,甚至漫上一絲焦急的意味。 到最后,她開始大口吃rou,像是一個無情的進食機器,甚至吃的額頭都冒出絲絲細汗。 看到這一場景,文熙淳徹底沒了胃口。 rou香在空氣中彌漫,勾起了大部分人的饞蟲,他們開始大快朵頤,絕口稱贊此乃人間至美,氣氛也從壓抑逐漸轉變為歡快平和。 晚宴結束,除了姚景容和文熙淳外,幾乎所有人都吃得油光滿面,小嘴像是剛喝了大油,但還要保持高素質的教養,翹著小指拿手絹擦著嘴巴。 看到此情此情,從早上起滴水未進的文熙淳忽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下意識的,他抬手捂住嘴。 “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蔽奈醮居X得自己再繼續待下去隔夜飯都能躥出兩米高。 “需要我送您回去么?”校監趕緊跟著起身,溫柔笑道。 文熙淳擺擺手:“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了?!?/br> 姚景容也跟著起身:“我也吃飽了,對不起,失陪了?!?/br> 穿過狹長昏暗的走廊,文熙淳還在揉著他那可憐的小肚子,姚景容緊跟其后,忽然問道:“餓了一天,就吃這點?” “那玩意兒聞著想吐,你沒有這種感覺么?!?/br> 姚景容深吸一口氣,笑容漸漸淡去:“有?!?/br> 姚景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說接下來這句話。 “你知道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么?!?/br> 第20章 涂裝(4) 聽到這句話,文熙淳一時沒反應過來,也不明白姚景容為什么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就在他不明所以即將要說出“區別可能在于是否能夠熟練使用工具”時,姚景容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壓迫而來,直接將文熙淳逼到了墻角。 “嘭咚——”強烈的心跳聲透過身體于闃寂的長廊中清晰可聞。 姚景容俯視著他,眼中是似笑非笑的嘲意。 他慢慢伸出一只手牽起文熙淳的右手,指尖在手腕內側輕輕摩挲著。 文熙淳覺得很癢,頭皮一麻,趕緊縮回手:“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br> 姚景容扯起嘴角輕笑一聲,接著神神秘秘道:“人和動物的區別在于,人rou更加松軟,且一些關節褶皺紋理也只有人類和靈長類動物才具備?!?/br> 文熙淳聽完這句話,更加迷惑,眉頭微微蹙起。 倏然間,一道電光于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姚景容。 自己好像忘了,姚景容是法醫,對于解剖學也是駕輕就熟,餐桌上的rou是什么種類,哪一部分,恐怕在他入座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了然于心。 一瞬間,頭皮一片麻,一直延伸到全身。 可是,不至于吧,這可是名校,會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么。 但一旁的姚景容卻看起來非常坦然,一攤手:“別想太多,興許是鯊魚rou,它的纖維結構以及脂肪厚度都和人類差不多?!?/br> “即使是鯊魚rou,我也沒法接受?!蔽奈醮菊f著,又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餐廳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疾速走出了狹長的暗廊。 出門之后,天已經大黑,八點鐘,頌月女高氣勢磅礴的建筑校舍已經徹底隱匿于霧蒙蒙的夜色中,這里很黑,只有教學樓通往宿舍的小道兩旁佇立了兩盞忽明忽暗的路燈。 “你聯系過警局了么?!币叭輪柕?。 “沒,沒信號,電話打不通,先發了短信,不知道警局收到了沒?!?/br> 文熙淳抬起頭,望著一閃一閃的路燈,眉心漸漸擰成一股:“這學校很奇怪,完全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系不說,一些校規訓誡也實在是有悖常理?!?/br> 說話間,道路盡頭昏暗的校舍門口,忽然一閃而過一條白色的影子,于黑夜中異常顯眼。 文熙淳猛地停下腳步,順著那道白色的影子看過去。 “那是什么……”他驚愕地呢喃道。 緊接著,宿舍門口又出現了幾道相同的白影,自覺排成一排,從校舍內魚貫而出。 兩人仔細看著那道道白影,眼睛睜到最大。 爾后,終于看清楚了。 是人,確切說是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學生,她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像是洗面奶一樣的小瓶,穿著一模一樣的蕾絲邊睡裙,排成一隊,步伐節奏甚至連先邁出哪只腳的動作都是出奇一致,疾步朝著校舍后面走過去。 “她們要去做什么?!蔽奈醮究戳搜凼直?,指針才將將指向“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