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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弄出動靜了。 雖然看不到姚景容的表情,但文熙淳知道對方此時一定在對著自己翻白眼。 床底的人好像也聽到了聲音,動作頓了下,接著緩緩從床底鉆出來。 透過縫隙,那個看不清臉的雨衣人已經向這邊緩緩走過來了。 冷白的月光透進來,折射出雨衣人手上的東西,閃著寒光。 是一把刀。 文熙淳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對方有刀,雖不清楚是敵是友,但這種時候來死者家里搞點小動作的肯定不是善茬。 現在只期望姚景容能cao作起來,幫忙攔住這個雨衣人。 雨衣人站在柜子前一動不動,只能看到他低垂的腦袋,淋濕的劉海耷拉下來遮住了面容。 他慢慢舉起刀,寒光在黑夜中一瞬而過。 “這倆老東西肯定沒少訛錢,去找找肯定有值錢的東西藏哪了?!蓖回5?,窗外窗來絲毫不加掩飾的吵嚷聲,隨即兩道腳步聲響起,愈來愈近。 雨衣人猛地回過頭,沖進客廳。 文熙淳微微松了口氣,剛要出去,卻又透過門縫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徑直從客廳走進來在臥室里亂翻一氣。 最后翻出了對金耳環,呲著個大牙笑得跟個什么似的,一人分一個,揣著金耳環興沖沖地離開了。 倆人又在柜子里待了一會兒,確定真的沒人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從柜子里出來。 “我們這也算是出柜了?!币叭莼沃嵬吹募绨?,唇角一抹邪笑。 “別貧了趕緊走,再待下去小命不保?!蔽奈醮九e起單反趴在地上,用手電照著床底拍了幾張照片,也不管姚景容還在那四處查看,率先離開了案發現場。 后半夜,小雨又開始淅淅瀝瀝下得惹人煩。 文熙淳離開案發現場后,沒有回祠堂,而是徑直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村子三面環山一面圍湖,文熙淳向著那座最高的山深一腳淺一腳的踽行于泥濘的泥巴路上。 “你路癡么?但就是路癡稍微那么一分析也應該知道這不是回去的路?!弊焐线@么說,但姚景容的步伐卻緊跟于文熙淳身后,踏過他的腳印,一步一步盡量不弄臟皮鞋。 文熙淳沒理他,冒著細雨跌跌撞撞往上走,爬了將近四十分鐘,整個人已經被泥巴雨水糊成一只泥猴子后,他終于爬到了山頂。 “我說你……”姚景容這天天蹲辦公室的早就體力不支,后半段還是扯著文熙淳的衣角才爬了上來。 “我的帶教老師曾經說過,你想看到一件事的所有面,就必須站到很高的地方?!?/br> 循著他堅毅的視線望過去,只有隱匿于夜霧細雨中的崇門村,高低不平的建筑群,殘破凄涼的環境,以及—— 村子中某處散發著一閃一閃的紅光,被雨霧暈開一層朦朧,像是妖怪的眼睛,死死凝視著這邊。 文熙淳還不等喘勻氣息,忽然拔腿往山下走。 姚景容以為這人發了這么久的瘋也該消停了,結果又走了四十多分鐘下山之后,他慢慢回過頭: “你回去吧,我去看看置身村中時看不到的那一面?!?/br> 姚景容抹了把額頭的雨水,將前額劉海瞬時蹭到后面,即便這么狼狽的時候他也能保持優雅: “怎么,想獨自搶功?” “是啊,保不齊哪一天就能踩在你頭上?!比酉逻@么一句話,文熙淳不再理會他,步伐疾速向村子里面走去。 那處紅光,實在惹眼,以前在村中根本沒有見過這么一處地方,就像忽然憑空出現一樣,匪夷所思。 按照腦海中構筑的地圖,尋找那處進入村中便看不到的紅光,文熙淳來到了村尾。 面前是枝干盤虬交錯的密林,黑夜之下像一只只扭曲的鬼手,伴隨著穿林風發出的嗚咽聲,一般人到此都差不多會打退堂鼓。 文熙淳偏就不是那一般人,想也不想地踏出了步子,剛走沒兩步,又被人拖了回來。 姚景容:“等一下,你準備進去?這深山老林的,你不怕碰上豺狼虎豹?” “你怕你回去唄,我又沒攔你?!彼﹂_咸豬手,繼續往里走。 為數不多的時候,姚景容吃了癟,沒再和他嗆聲,倒是乖乖貼了上去。 鞋子踩在枯枝爛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這時,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紅點。 確切說是兩個。 兩枚小紅點映照在文熙淳深邃的瞳孔上,隨著前進的步伐越來越大。 轟然間,一座高大的建筑透過層層密林若隱若現的顯現出來。 文熙淳的瞳孔驟然擴張—— 如果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建筑埋在這深山老林倒也沒什么,但這嶄新的仿古三層吊腳樓,卻絕非尋常構造。 巧奪天工的雕刻手法與吊腳樓兩側的側室木門上雕出一個完整的新娘出嫁的故事,正大門是典型的紅漆銅環,兩盞大紅燈籠于夜風中輕輕搖曳。 大門兩側各擺一只石獅子,不大,也就手臂長短。 在風水中,這種石獅子并非保家護院所用,而是傳說中的鎮魂石獅,多放在墓xue口。 大門底下掛著塊陰森森的金邊牌匾,匾很長,上面寫著: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但最詭異的是,牌匾兩側纏繞著層層疊疊的紅綾與……白綾。 紅白雙喜,陰陽調和,這不就是……冥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