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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這樣到處亂跑,至于從誰那學來的,我不知道?!?/br> 文熙淳笑笑,從女人慌亂的神情中,他大概也明了,女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您的普通話說得很不錯呀?!蔽奈醮拘呛堑乜粗?。 女人沖文熙淳微微點了點頭,直接岔開話題:“麻煩您了,我們先回去了?!?/br> 望著深一腳淺一腳踽踽獨行于山間小路的兩道身影,文熙淳的笑容慢慢消失于臉際。 這個孩子是沒有自主意識的,他所有的舉動說的所有語句都是在模仿別人,哀愁的哭聲、那句嫁到我們家是你的福氣,結合起來,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 回到警車的時候,小劉已經全無睡意,正瞪著一對大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 文熙淳坐回車里:“別看了,沒有鬼?!?/br> 小劉趕緊貼上來:“是誰家小姑娘在哭,出什么事了?!?/br> 文熙淳打開車窗,將手機舉到半空來回晃著試圖找信號。 “不是小姑娘,是個男孩,而且,我覺得我們把尸體運回警局后還要再來一趟,帶好洗漱用品準備打持久戰?!?/br> **** 回到警局后,黃赳第一句話就是:“警局是我家,我愛我的家?!?/br> 局長老陳夾著一根長白山,猛嘬一口:“案子進展如何?!?/br> 一張兩米長的辦公桌將勢力劃分開來,上座自然是老陳,左邊一趟是刑偵科,右邊一趟是法醫科。 姚景容將尸檢報告推過去:“初步尸檢結果,兩位老人腦干處各有一道橢圓形深約兩公分的開放性致命傷,兇手有可能使用的是錐子或者鑿子,這兩種兇器在普通人家并不常見,值得注意?!?/br> 老陳點點頭,彈彈煙灰:“那兇手把他們的頭皮剝下,還把嘴巴縫起來,是出于什么目的?!?/br> 姚景容抬手,示意老陳往后翻尸檢報告。 “死者的嘴中放了一團頭發,因為沒有發囊,所以暫時沒辦法提取DNA?!?/br> “死亡時間呢?!?/br> “右下腹部出現腐敗綠斑,腐敗血管網初步形成,冬天尸斑聚集較慢,所以估測死亡時間為兩天前,胃部排空容量為百分之七十五左右,數量明顯減少,食物呈糊狀,再結合膀胱充盈度,百分之八十的積液,如果村民沒有說謊,死者吃飯時間是下午六點鐘,那么他們的死亡時間就是兩天前晚上十點左右?!?/br> 老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目光轉向文熙淳:“你們那邊有什么線索么,死者的兒子兒媳有消息了沒?!?/br> 文熙淳緩緩搖了搖頭:“我們采集了現場腳印,比對過村民,案發現場近兩天至少有三十多個人去過?!?/br> “感情拿著當個旅游景點了?!崩详愐慌淖雷?,眉毛上挑,“這幫閑人就會添麻煩?!?/br> “勘察過現場,屋內沒有打斗痕跡,物品擺放雜亂,根據村民口供,死者平時就不愛收拾屋子,但是地板磚卻非常干凈,噴過藍光試劑,發現極少出血點,所以那里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有可能是兇手殺害死者后將尸體移動到屋內落了血跡,不得已只好清理地面?!?/br> 藍光試劑是一種勘察現場的特殊工具,即便血跡被擦去,但噴灑過試劑的地方還是能清楚照出血跡的形狀。 文熙淳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一直敲著小鼓,雖然分析出這里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但兇手的線索依然是零。 “陳局,我做尸檢的時候還發現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币叭輰⑹种辛硪环菸募f過去。 “女性死者的小腿處裝有骨折鋼板還沒取,對比過鋼板種類是國外進口的,價格在一萬左右,而且,這老兩口生前并沒有醫保,對于他們這種一窮二白的情況來說,似乎并不合理?!?/br> 老陳圓眼一瞪,手指點了下桌面:“所以死者生前有過骨折的情況?!?/br> “對,而且是粉碎性骨折,我懷疑她出過車禍?!?/br> “有意思,都窮成內樣了,竟然裝這么貴的鋼板,后期恢復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這家人還能娶到媳婦,我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秉S赳憤憤不平道。 “行了行了就你話多,下午你們跑一趟距離崇門村比較近的幾個大醫院,看看這鋼板到底是出自哪家醫院?!崩详愐粩[手,“繼續查小兩口失蹤的事,好了,散會?!?/br> 散會之后,一群人嚷嚷著先去吃飯,但文熙淳沒什么胃口,獨自一人回了辦公室。 他打開電腦,看著信息科傳來的崇門村所有村民的個人信息,挨著翻了一遍。 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找到前幾天晚上在村里碰到的那個女人的信息。 難道是被人販子拐過去的? 正沉思著,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來人也愣了下,猶疑半晌,走過來將手中的文件放到辦公桌上,語氣卻暗含不屑: “我還以為你去吃飯了,抱歉沒敲門?!?/br> 現在文熙淳終于明白黃赳所謂的姚景容是自己老相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老相好,恐怕是冤家。 “這是尸檢報告,局長讓我給你們也送一份?!币叭莘畔挛募?,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微垂眼眸看著文熙淳,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半晌,姚景容抬手捂住嘴巴,發出輕輕一聲笑。 文熙淳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你還有事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