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應容眼神冷冷,語氣不容置喙:我現在就想要,摸著舒服,拿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討論什么下流的玩意兒。 那應哥你一定低調點,千萬別崩人設啊。楊萌偷偷摸摸從背包里取出一只小白熊,玩偶體積巴掌大小,捏在手里的綿軟觸感無與倫比。 聽說這是應哥尋遍全球購買的聲稱最柔軟的玩偶。 楊萌情不自禁rua了兩下,戀戀不舍將小白熊玩偶遞給應容,哥,悄悄點,不然被狗仔拍到你喜歡這玩意兒,行走的荷爾蒙的人設變成猛男柔情的話,玲姐肯定要罵死我。 嗯,知道了。應容說。 玩偶被應容塞進衣服里,換下戲服后他上身只穿了件純黑T恤,兩條大長腿交疊放在躺椅上,柔軟的小白熊貼著壘塊分明的腹肌,隔著薄薄的布料,應容修長的指節不輕不重地捏起小塊綿軟。 血液的躁動愈加明顯,像是飲鴆止渴,他的病情愈發嚴重了。 終于迷迷糊糊勉強睡了半小時,應容醒來后準備將剩下的劇本看完,晚上和導演一起回燕市。 他剛睜開眼睛,就瞥見不遠處的山頭裊裊白煙升起,在一片翠綠中異常明顯,發現這情況的不止他一人。 劇場的工作人員指著白煙的方向,三三兩兩交談。 那邊是有人在野炊嗎? 瘋了吧,怎么可能是野炊,就這鳥不拉屎的地,大老遠吃飽了撐的跑這兒? 臥槽,不會是山火吧,煙子那么大! 幾人還沒說幾句,便被場務安排到新的工作中,整個片場忙忙碌碌。 乍眼一看,就只剩應容和他的助理楊萌在悠閑地休息。 應容沉思幾秒,心想應該不是山火,畢竟沒看見有明火,只有nongnong煙霧。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樹上看到的那一抹白白的身影,猶豫片刻后,他掏出手機,點進一個名為妖怪管理局的APP,將白煙的照片發過去。 【應容】:云霧山在你們的管轄范圍內嗎,山里有記錄在冊的妖怪嗎? 對面工作人員回應很快。 【妖妖靈】:應先生你好,經系統查詢云霧山在我局管轄范圍內,記錄在冊的妖怪截至前年已全部進城打工,照您發過來的圖片來看應該是人類在活動。 人類嗎? 應容蹙了蹙眉,關掉手機。 不是,應哥你要去哪兒???楊萌接過對方拋過來的小白熊,捏了一下后塞進背包里。 應容頭也不回:隨便走走,馬上回來。 * 另一邊,胡悠悠被濃煙嗆得眼眶都洇出點淚水,連續干咳好幾聲后才緩過勁來。 失策了,沒想到他存放的木柴中有幾根不知為何被打濕了,他一不留神,全燒起來后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 還好他的兔子烤好了。 就當做的是煙熏兔rou吧。 胡悠悠取下烤架上的兔rou,在他嫻熟的技術下,兔rou被烤得金光燦燦,渾身流油。 不過處理兔子還真麻煩,盡管他再小心,還是不小心把血液濺到身上。 下次還是吃小鳥或果子吧。 胡悠悠撕下一片guntang的兔rou,白皙的指腹被燙得泛紅,他舔舔唇,鼓起臉頰呼呼吹了兩下,心滿意足地塞進嘴里。 竹籃里,小鳥鍥而不舍地想逃跑。 你就放棄吧,我會給你個痛快的。胡悠悠盤坐在地上,一頭銀發隨性鋪在地面。 小鳳被香味勾醒,她迷迷糊糊站樹上驚訝道:悠悠,你今天竟然抓到兔子了,你的速度那么慢,這兔子到底有多蠢啊。 胡悠悠不服氣:我速度哪里慢了,抓兔子而已,對我們狐貍來說不是簡簡單單? 是嗎?小鳳回想起胡悠悠慘烈的捕獵經驗,一臉不相信。 啃了一口兔rou,嘴巴沾得全是油,胡悠悠熱著耳朵口齒不清解釋:其實是這只兔子后腿受傷了,送上門的禮物我就大發慈悲把它吃了吧。 小鳳咕咕笑了兩聲,瞥見被抓到的小鳥,搖搖頭:哪只小鳥又這么倒霉。 應容回憶白煙消失的地方,穿過一片樹林,徑直走向目的地,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古樹下,坐著一位滿頭銀發的少年。 他身上穿了一件松垮的純白長袍,衣服長度延至小腿,露出的一小截腳腕如皓月凝霜般潤。 在吃燒烤? 應容盯著長長的銀發以及那雙湛藍的玻璃珠子。 心里的判斷更準確了。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掃視四周,一眼就看到他親手撕下的那塊給小兔子包扎傷口的布條。 ...... 第3章 最先注意到陌生人的是小鳳,她脊背一涼,感受到一股血脈的壓制,她翅膀不扇了話不說了,掛在樹上瑟瑟發抖。 好想跑,可是她不能丟下悠悠,小鳳縮成一個奶黃團子嗚嗚咽咽。 真好吃,雖然它挺笨的,但是鍛煉得真好。胡悠悠嚼著rou質緊實的兔rou,他含含糊糊說:要不是它受傷了,我肯定抓不到。 除了那塊灰色布條,周圍零星散落一地兔毛。 兔毛和少年衣服上一樣濺有血漬,純白沾染鮮血,如雪地紅梅尤為明顯。 應容輕咳一聲:你是哪兒的小妖,怎么管理局沒登記上。 低沉磁性的嗓音打斷胡悠悠的思緒,他微怔兩秒后抬頭。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寬肩窄腰,他的五官輪廓深,微凸的眉骨英挺,眼瞳是罕見的湖綠色,泛著冷光。 男人身材出挑,一八五打底,頂著冷峻深雋的臉突然出聲,胡悠悠慫得身子微顫。 是那位飾演大將軍的人類,聽說好像叫應容。 微風細拂,卷起一片落葉。 空氣中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甜味,胡悠悠放下兔rou吸了吸鼻子。 好香。 是什么比兔rou香一萬倍。 見少年發呆,應容眉頭輕蹙,再次重復:沒登記的話,盡快去妖怪管理局登記,不然會被當成黑戶的。 這回胡悠悠聽明白了。 妖怪? 人類怎么會知道他是妖怪的。 完蛋了,他會被捉去研究的。 吃飯的心思全無,胡悠悠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來,眼睛滴溜溜轉,他抬手往長袍一抹擦干凈滿手油,軟軟囁喏:什么妖怪,我不是妖怪。 一頭銀發粼粼波光,不是妖怪才怪了。 應容眉梢輕挑,直言不諱道:你是......貓妖? 你胡說,我不是貓妖,我是狐 急于和貓妖撇清關系,脫口而出的反駁在山間響徹。 咕咕咕!小鳳戰栗不停,大著膽子提醒。 胡悠悠瞪大眼睛。 人類簡直太狡猾了,他差點就被騙了。 傳出去,他這條九尾狐的顏面還往哪擱。 貍字硬生生憋回喉嚨,胡悠悠拿起兔rou就跑,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望著那一抹雪白,應容撿起地面的銀絲,指腹細細摩挲兩秒。 北極狐嗎? 怎么會出現在云霧山。 他掏出手機,將毛發的照片發給管理局。 【應容】:云霧山可能有兩只小妖,一只玄鳳鸚鵡,一只北極狐。 【妖妖靈】:應先生,北極狐不會出現在燕市吧,會不會是您看錯了。 應容揉揉眉心,垂頭打字:【不清楚,現已報備?!?/br> 【妖妖靈】:好的,謝謝應先生,接下來的事我們會調查處理的。 片場。 見應哥回來,楊萌把剛場務安排的回程時間說給他聽:群演們明天還要再來拍一條。 不是說下午拍好回燕市?應容擰開瓶蓋小抿一口水,眼皮微抬道:出什么事了? 楊萌:好像是什么機器壞了,不過我們明天不用來,下周一直接到影視城拍后面回京的戲份。 應容淡淡應了聲,再一次翻開《江山》劇本。 許是翻過很多次,劇本邊緣被磨得起了毛邊。 頁面上有紅黑兩種的筆跡,字跡遒勁有力,銀鉤鐵畫。 在劇本復雜片段旁的空位,甚至還有重疊兩三次的涂涂改改。 是應哥一遍遍分析劇本后新增的內容。 這是影帝能一條過的原因。 盯著男人鋒利流暢的下頜線,楊萌憤懣道:哥,你都看這么多遍了還看?該看的人不看,可以不看的人還在孜孜不倦。 話里有話帶著一股勁,應容眼睛微瞇著淡定翻開下一頁:什么事直說。 楊萌:不就是那黎語,又開始炒CP了。 黎語是《江山》的女主,說是女主也不完全是,畢竟占的戲份比重不算多。 她扮演男主心悅的女人,在應容飾演的大將軍打仗期間被反派陷害,拖著病弱的身子苦苦支撐,和回京的男主剛見上面互訴衷腸后便撒手人寰。 兩人的對手戲大多是回憶里青春年少的曖昧。 就這簡單的戲碼,拍戲時不知反復拍了多少場,黎語加上他微信后有時會來問戲。 下周一的那場戲便是女主殺青戲份。 一想到她毫無表演痕跡的臉和靠眼藥水才能哭出來的業余。 應容眼里更是疲憊。 楊萌將手機遞給應容,是一段采訪視頻。 黎語身著一襲白玉蘭色禮服,嬌羞地對記者說:謝謝應先生一直以來在片場對我的照顧。 * 胡悠悠揣著兔rou飛快逃回窩里。 狐貍洞挖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山坡,山坡表面被綠色植物覆蓋。 小鳳窩在胡悠悠長袍帽子里,自言自語:那人真是嚇死鳥了,簡直不講武德。 一進洞,胡悠悠就變成一只漂亮的小狐貍。 白色的長袍一并消失不見,小鳳飛到一邊落下。 狐貍臉是標準的細窄,尖腮但臉頰rourou的,看上去憨態可掬,圓圓的鼻尖像顆黑色小球,耳朵整體偏圓,耳朵尖粉粉嫩嫩。 眼睛和人形一個色,是湛藍的玻璃珠,又干凈又純潔,偏生眼尾微挑,顯眼大的同時又添了分妖嬈。 胡悠悠靈活地跳上床,床上鋪滿蓬松柔軟的羽毛,一上去后小狐貍就和白羽毛融為一體。 啊啊啊,好累啊。胡悠悠伸出纖細的爪爪撐墻上: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說著,他翻身打開床尾的木盒,里面的東西都是胡悠悠這些年收集的寶貝。 古籍是從柳樹爺爺那兒拿來的,不過柳樹爺爺早些年就離開云霧山了。 書上內容有常見的妖怪圖鑒,包括小鳳在內。 翻到最后幾頁,記載有靈氣強大的瑞獸、兇獸以及九尾狐。 盯著書頁正中央的九尾狐身后那威風凜凜的九條尾巴。 胡悠悠喃喃自語:我什么時候才能修煉出九尾啊。 小鳳歪著腦袋,蹦蹦跳跳停在胡悠悠身邊。 悠悠,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九尾狐的。 胡悠悠搖著尾巴,自由散漫道:就是知道啊,從小就知道。 小鳳似懂非懂,她從木盒里叼起一塊玉佩:好漂亮,悠悠你從哪兒撿到的呀。 玉佩色白綠,通透澄清,胡悠悠忽的想起男人的眼睛。 他舉起玉佩放在右眼前,摩挲著玉佩上刻的靈字。 從小帶我身上的,刻了靈怎么沒靈氣呢,我還以為是什么寶貝。 * 為保證晚上能順利到達云霧山峰頂,胡悠悠睡一會兒補充體力。 其實在山腰也可以吸收月華,但峰頂靈氣最甚。 胡悠悠全力奔跑時,速度異???。 他一般是天黑出發,到達頂峰恰好能趕上月華最盛的時間。 被動靜吵醒的小鳳睜開眼,見胡悠悠準備出發,她見慣不怪地躺下,倏地,又想起什么似的:我看人類有說過這兩天可能會下暴雨,悠悠你今晚要不別去了,休息兩天吧。 休息?胡悠悠捏起尾巴用力往后一拉,幾根白毛飄散到空中。 今天他為了烤兔rou方便,幻成人形時消耗不少靈氣,再多休息兩天,他怕后天醒來尾巴真禿了。 我快去快回,要是真的下暴雨,我躲著點下山。 見一地雜毛,小鳳知道她多說無益:那悠悠你小心點,下雨天千萬別躲樹下,會被雷劈的。 胡悠悠汗顏:我又不是傻子,行啦,不說了,我趕時間。 陰天比想象中來的快。 黑夜里,層層疊疊的烏云密實遮住閃爍的星,只剩一輪瑩白的彎月掛在空中。 還差幾分鐘就到峰頂了。 胡悠悠暗暗祈求別下雨,雨夾雪的滋味超級難受。 越往上跑,云霧山氣溫越低,眼之所及皆是銀裝素裹。 呼嘯的寒風裹挾著雪粒灌進嘴里,胡悠悠被渾身皮毛保護得很好。 成功登頂后,胡悠悠白皙的臉頰暈開一層紅,額上布滿剔透的濕汗。 他前爪規矩地并攏撐在地面上,稍稍抬頭。 月華照拂,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碎銀。 淺藍色流光縈繞在小狐貍周身,靈氣入體時暖洋洋的。 讓他想起mama的懷抱。 不對! 他哪里來的mama。 胡悠悠睜開眼睛,眼神傻乎乎地放空。 重來。 暖暖的靈氣讓他想起啃雞腿時的幸福時光。 吸收了足足三個小時。 深夜,萬籟靜寂,雪地里蟲鳴鮮少,渺渺天地好似就剩他一人。 胡悠悠起身抖落身上的雪花,渾身毛毛又變成蓬松的棉花糖。 希望這狀態能多維持兩天。 轟轟轟~雷響如陣陣鼓聲,一道銀白色的皮鞭猛地劃破夜空,雨點未落,干雷咋響。 胡悠悠心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 他轉身就往山下跑。 白色的身影快似風,剛跑到半山腰時。 滋啦銀鞭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