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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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借口,就仿佛有了底氣一般,突然精神百倍,心里撲通撲通亂跳,飛快地扯下床帳,環著她脖頸在帳子里滾了一圈兒,坐在梅問情身上。 他的外袍也松了,梅問情捋了捋垂下來的衣帶,又貼著他的小腹,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他腰腹上的肌rou都柔軟了許多,摸上去手感很不錯,但她一觸摸,對方卻瑟縮了一下。 賀離恨身材瘦削高挑,身姿挺拔,沒有一絲贅rou,腰腹上的皮rou就算軟化了,也還很薄,幾乎連發育好的孕育囊都能被摸到,有一種被“孩子的母親”撫摸、十分溫暖的感覺。 梅問情忽然這屋子里有點熱,要不然她怎么感覺也有點臉上發燙。 賀離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忍了好半天,眼睛都濕淋淋的了,唇上烙著一層淺淺的齒印,還是沒能忍住,拉著她的手向上,低聲道:“不舒服,我好像讓你弄病了?!?/br> “……怎么了,”梅問情道,“有這種事?” 她的手被放在尚且整齊的喜服胸口上。 金色的刺繡紋路之下,胸膛雖然平坦,但手感很好。梅問情當場怔住,半晌沒回過神來,鬼使神差地揉了一下。 方才還威風凜凜的賀小郎君倒在她身上,倒吸了口涼氣,在她懷中拱了拱,惱火地悶聲道:“梅問情!” 她瞬間心虛,摟著小郎君的腰,低聲道:“寶貝賀郎,還是下次再試試翻身吧,你這病還挺嚴重的,我的醫術天下無雙,今夜肯定能幫你治好?!?/br> “……騙子?!?/br> 就算賀離恨已經預感到了危險,可已經來不及了。梅問情費盡心思地鉆研這“病”,滿臉寫著“我一定給你治好”,她長得太漂亮,看起來本就不可靠,這么一通“醫治”下來,不僅沒醫治好,病癥還變本加厲,效果非常明顯。 幸虧她的本體受限,實在撐不住,沒有荒唐一整夜。饒是如此,賀離恨已經在心中用力地記了一筆,將她信譽從零直接降到負值。 也正因此事,梅問情沒有在人間逗留太久,跟劉瀟瀟告別,詳細囑托她一番后,很快便回返修真界,咨詢此事,并且開始準備另一份促進發育的方子。她畢竟不是專門研究生育這方面的,所以還請來了印象中的許多頗有成就的醫師。 這其中就包括當年為賀離恨診治有孕的那位醫修,也是段歸的好友,毒醫趙月寒。 趙月寒醫毒雙絕,并且接診過很多男子,十分有經驗。 她收到梅問情的邀請后,并不知她的身份,只是受邀前往圣魁宮,見到跟青衣天女對坐手談的梅問情,也知道她身份不凡,頗有些提心吊膽,但梅先生脾氣很好,說起話來和顏悅色,趙月寒也就放下擔憂,深深以為這是個疼愛夫郎的好女人。 而被帶進修真界的林小桓,雖然還只是個凡人,但因為當了賀郎君的跟屁蟲,又有小惠姑娘從旁監督照管,也并沒有出什么差錯。 他可沒有那種一穿越就是主角的錯誤認知,不敢去催梅問情,反倒苦中作樂,體驗了一番乘坐飛行法器、飄渺乘風的刺激驚險,三五個月內,將圣魁宮所在的天恒域玩了個遍,簡直滿足了對修仙的一切幻想。 賀郎君勤懇修煉,偶爾才會帶他出去透透風。他近日來除了鞏固化神期的境界,嘗試使用刀鞘里的天魔之外,就是陪著這小郎君出去游玩。 林小桓雖然不是本世界的男子,但卻比很多郎君們都拋得下臉面,撒起嬌來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 因此人是其他世界之人,遲早是要回去的。所以林小桓在詢問他與梅問情的故事時,賀離恨往往一邊翻著萬劫書,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答復他,以免去他反復詢問的煩惱。時日一久,他也將兩位大佬之間的故事拼湊得八九不離十。 隨著天恒域的季節變化,冬去春來,林小桓的思鄉之情逐漸增長、泛濫,最后滿溢出來。 …… 天恒域,盛春時節。 圣魁宮的內室當中,一眾醫修剛剛告辭,梅問情倚在榻側,翻看著她們提供的配方和思路,對面則是一襲青衣、陪坐添茶的天女魁。 “……還是不太好?!泵穯柷榈?,“我是不是預備得太早了?” 天女魁道:“主君這一胎不知懷到什么時候,如今有了癥狀,提前預備是好事,到生育時若是沒有奶水,會更讓人心焦?!?/br> 梅問情輕微頷首,覺得有理。 便在此時,門口響起圣魁宮侍女的聲音:“魁祖,林小公子要找先生?!?/br> 天女魁看了一眼梅問情的神色,見她沒什么反應,便道:“讓他進來吧?!?/br> 林小桓其實是很不愿意打擾她們的。 這里的女人氣場都太強,不光是在梅問情身邊,就只是這位“青衣天女”,雖然一個個長得都美貌絕倫,但往那里一坐,渾身都透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威懾氣息。 這種氣息賀郎君雖然也有,但他對男子態度還好,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緣故,雖然不愛說笑,但望著寬容平和,仿佛散發著一種朦朦朧朧的父愛光輝。 而梅先生,和這位魁祖,光是在她們面前說話,林小桓就有點不太敢。 天女魁指了指座椅,他便乖巧坐下,態度比昔日的明無塵還更柔順一些,似乎已經學會了新的求生之道,他看著推到面前的一盞茶,伸手捧著杯壁,但沒有喝。 兩人都不說話,似乎在等他。林小桓才鼓起勇氣,旁敲側擊地詢問回家進程:“先生……先生這些時日很忙吧?” 他想問什么,已經從臉上寫出來了,一眼就能望到底。 梅問情道:“不忙?!倍笥挚聪蛱炫?,“慧則言怎么說?” 天女魁道:“菩薩前日讓瀾空禪師親自傳訊,說她已經在尋覓另一世界的定位,若是有了成果,肯定第一時間來通知老師,布置時空傳送陣法?!?/br> 林小桓聽了這話,心里大松一口氣,至少大佬還是記著他的事的。為表謝意,林小桓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將這些日陪伴他的賀郎君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簡直是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大好人。 要知道,賀離恨在修真界的兇名,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啊。 天女魁原本以為老師不會聽,結果林小桓實在是太會抓住她的愛好了,梅先生抬起頭,還真就聽得一臉認真,邊聽邊評價幾句,從頭到尾都透露出一股隱隱的滿意。 孤寡的天女魁:“……” 林小桓夸完賀郎君,然后又開始歌頌兩人的愛情,他還真是抓在了點子上,梅先生聽得都要考慮寫一本書來,林小桓道:“……郎君那么好的人,就該配先生您。您不知道,我這些時日聽賀郎君提起您,眼里都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這是什么啊,這就是忠貞不二的愛情呀!遇見兩位之前,我還以為夫妻之間,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呢?!?/br> “也不是人人都這樣的?!碧炫?,“我們老師格外不同,她是完美的女人?!?/br> 林小桓目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說您老的吹捧手段也是有點兒太高了,梅先生就是再厲害,你這么吹不顯得假嗎? 但天女魁還是真心實意這么覺得的,臉色看不出半點破綻。 她如此沉穩,林小桓更不能輸,兩人立即討論起來,架勢宛如cp粉對上毒唯,那叫一個唇槍舌劍,在這個情景下,林小桓也不怕青衣天女了,辯論得分外激烈,最后拍板定論:“先生再完美,遇到賀郎君也會亂了方寸,要不然怎么會做出那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為了他改變一整個世界啊。我還以為忠貞的極限就是殉情,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天女魁道:“老師的本事寫一本書也寫不完,你根本想象不到,這算什么極限?!?/br> 梅問情一直淡然傾聽、對比其他醫修提供的藥方,此時忽然抬起眼:“你說什么?” 兩人都愣了一下。 林小桓迅速回想自己剛剛說得所有內容,有些不安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上一句?!?/br> “忠貞的極限就是,殉……殉情?” 梅問情收斂回視線,默然沉思了許久,然后突然站起身,將手里的紙張全放下,朝門外喊了一聲:“小惠!” 小惠姑娘應道:“是?!?/br> “跟我去一趟生死禪院?!泵穯柷橐贿呎f一邊往外走,她剛推開門,小惠便已掏出一件深藍銀紋的披風系在主人的肩頭,不用梅問情開口,便低聲:“主君還在聚靈陣靜修?!?/br> “好,我知道了?!泵穯柷榛仡^看向天女魁,“把林公子送回去,照顧好賀郎,我很快便回來?!?/br> 她這么一走,屋子里的兩人全都不知所措,兩人面面相覷,安靜許久,還是林小桓斗膽提議:“我們……說錯話了嗎?要不要對一對剛剛的臺詞,你是不是吹得太言過其實,惹先生生氣了?” 天女魁怒道:“我都是真心實意的,絕沒有半分虛假?!?/br> “好好好,我不說了?!绷中』缸谝巫由?,老實巴交地縮手垂頭,“但還是對對詞吧?!?/br> 天女魁也有點慌張,猶豫了一下:“那好吧?!?/br> 兩人便開始從頭對起,看到底是怎么惹了梅先生不快,結果對到一半,cp粉和毒唯越對越投入,雙方不共戴天,當場又吵了一架。 第75章 .命運“我想到一個新辦法?!薄?/br> 慧則言被梅問情從生死禪院靜室里拖出來時,還尚在靜修入定當中。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一個半步金仙,竟然要面對如此突然的狀況,而面對的又是最隨心所欲、最不能惹的那一位。 菩薩一身素衣,沒有穿外面的袈裟,慈眉善目,平日里往往一身和善,唯有現今,那雙平和慈悲的眼睛里都往外冒火,但她畢竟是佛門中人,又是修行者,氣度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慧則言很快整理好心情,抬頭望了望漫天星夜,對夤夜前來的梅道祖:“你說吧,我相信肯定是危及天下的大事?!?/br> 說罷,便坐在了一旁的石桌內側。 梅問情道:“我想到一個新辦法?!?/br> 慧則言洗耳恭聽。 “我們從前幾次,雖然已經從自己的角度想過諸多解決辦法,譬如剖落情根、再不相見,譬如封印、禁制、或是將他重重保護起來,但都不能如愿?!泵穯柷榈?“但是,你和我卻都沒有考慮過——他是仙途之下的修行者、攀登者,登仙途中,必然會遇到劫難和災厄,但我不同?!?/br> 梅問情已在道途之巔,證得造化萬千,將天下萬物視為過眼云煙,只求一個順心順意,念頭通達即可。 慧則言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她直起身,手里的佛珠慢慢地撥弄過去。 梅問情道:“大羅金仙,無災無劫。如果將我跟他的命運連接起來,那么我活著,他就不會死,對不對?” 慧則言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時,也震悚地快要說不出話,她心中猛地騰生起一股怒意,豁然起身,向后疾走了幾步,又回過來,轉圈兒一樣面對著梅問情,指著她欲罵,還是修養極好地撂下手,先問:“那要是他死了呢?我的道祖,我的梅先生,你這腦子萬般聰明,可人怎么就是個瘋子呢?!” 梅問情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道祖大人,你活到現在,比這個大千世界還要久,天上的日月都算你的晚輩,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無災無劫、永生不死嗎?你跟他綁在一起,他要是死了,豈不是你也會隕落!” 梅問情聽不出什么差錯,真誠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呀?!?/br> 慧則言差點氣背過去,她立即念了幾聲佛號,又坐下來,捂著肋骨下方氣得隱隱作痛的地方,心里怒罵一番:“你還點頭?你還承認?我的活祖宗啊,世上少了賀離恨,不過是你會哭幾聲,可世上少了你,陰陽大道會演變成什么樣,不說本方世界,就是這片宇宙之中,都是一片難以逃避的災難?!?/br> 先天陰陽大道,屬于先天四十九條大道之一,如若沒有道祖合道,便以最初始的形態、冥冥之中自然運轉。但既然有了道祖合道,她即是陰陽,梅問情隕落的后果也可想而知了——往嚴重點說,就是“陰”與“陽”的概念,從此消失于世,也是有可能的。 梅問情見她如此受不了,也反省了一下,連忙收斂,從旁坐下給慧則言順背,她個性雖然恣意妄為、隨心所欲,但如若沒有了離自己最近的、也是本方世界誕生的半步金仙慧則言在,那么她的人生可要無聊太多太多了。 除了無聊之外,慧則言也是唯一一個能聽懂她全部打算的人,因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境界限制,而導致的不能領悟。 慧則言捂著肋下順氣,仍然覺得不舒服,那種可能會發生的后果纏繞著她的腦海,不停在意識之中出現,她抬眼看了看梅問情,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梅問情道:“他不會死,我會保護好他的?!?/br> “那不一樣?!被蹌t言道,“除卻天災,還有人禍啊,你們的命運捆綁,你確實能替他分擔,甚至可以完全將災劫消弭,但你怎知他就能突破返虛境?你怎知他就不會再遇到殺身之禍?再者說,往后還有千年、萬年、十萬年……你就能嚴絲合縫地,把他保護好嗎?” 梅問情沒有回答,而是靜默地看著她。 在兩人的視線交匯當中,慧則言突然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就像梅問情曾經說得那樣,如果她不能留下賀離恨,她會抱憾終天的。 所謂“終天”,可不是百年千年,她的一生,比概念上的永恒更長遠。在這種生命的長度上留下不可挽回的遺憾,幾乎是一種病癥反復、無藥可救的酷刑。 她凝視著梅問情的雙眼,這雙眼睛從來都云淡風輕,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的,能被她看進眼里的事物屈指可數。 慧則言曾經覺得,道祖心中實在太“空”了,裝不進去一點兒有分量的東西。但她此刻意識到,比起讓她的心里裝上沉重之物來說,還是空蕩蕩、誰也不在意的梅問情,更能夠收斂她的任性。 梅問情的墨黑雙眸里,映著一團小小的陰陽魚虛影,讓瞳仁稍稍朦朧。她略微期待地道:“我們曾經沒有想到這種辦法,是因為我們平視四周,層面就已經太高了,根本想不到這一點?!?/br> 她和慧則言都是跳脫出時空之外的人,所以已經習慣了這種看待事物的高度,對于兩人來說,人的死亡并不是概念當中完全的死亡,而是一種靈的循環方式、一種寂滅與新生,幾乎不值得痛惜。 當這個人換成賀離恨后,梅問情才有所在意。她可以一次次顛倒重來,因為她的強大,所以有更多次的試錯機會,像“殉情”這樣的形容,幾乎不會出現在梅問情的視野當中——以死相隨,比起尋覓生機來說,是最愚鈍和無能的一種辦法。 慧則言伏在石桌上,她的額頭抵在手臂間,好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聽她這么說,在心中憋了半天,還是低聲說出口:“別說貧尼沒有想到,就算是想到了,這么極端的嘗試,我也不會告訴給你的?!?/br> 梅問情道:“唉,我也是一時靈感,一時靈感,菩薩不用夸我。還在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