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70節
書迷正在閱讀:對樓的總裁看過來、被大佬喂養后我紅了、穿成末世異植之母、來路不明的神別亂請[刑偵]、靠近我,抓緊我(GL)、囚春光、O裝A真是太難了、原來是只狐貍精(GL)、所謂A班、學霸非要我愛她(GL)
“祖師……”其中一修士道,“隱世祖師皆是天宮學子、受道祖施恩遺惠,但天宮之條規例律在上,別說我等難以尋找,就是找得到,也未必能請動啊?!?/br> “那也要請?!比缫忾T宗主冷冷道,“就算不知道我派的天女娘娘身在何方,其他的祖師也要去請,五娘,你現在就去圣魁宮遞拜帖,我明日便去求見圣魁宮主人?!?/br> 五娘應道:“是?!?/br> “還有……”宗主道,“長老的事,秘不發喪。不要外傳?!?/br> “是?!?/br> 還不等五娘退出眾人之外,就有一個小道童從外跑進來,急得被門檻絆倒,跌倒在地,慌張喊道:“宗主——請宗主一見——” “慌什么!”如意門宗主敲了敲長杖,著人扶起道童,便見小道童抹了一把眼淚,雙手將一個名冊卷軸呈上去,哀哭道,“大事不好,這是秘天閣今日更新的天道榜……” 天道榜可跟什么修真英才榜單不同,它所對應的是邪道榜,其上都是成名千年、背靠大派的大人物,雖然省去了隱世祖師們,但靠前的位置上,輕易也不會發生更迭,而這份天道榜也是諸多修士心中的向往之所,諸人眼中的支撐。 宗主伸手接過,知悉秘天閣背后是一位妖修大能,展開卷軸一看,見到天道榜單上原本排行第十一位的自家太上長老,金光玉爍的名字正在緩緩消失,被一縷鮮艷的血色吞沒,浮現出一行血字: 如意門太上長老,玉潮道仙,亡。 區區一個“亡”字,堪稱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這道卷軸之上,還有其他的數個名字都在緩緩地被血光吞沒,宗主目光下壓,盡是當年參與圍殺剿滅的修士們,她眼前一黑,氣血上涌,竟然一時差點昏倒過去—— “宗主!宗主!”、“快、快扶住宗主……”、“您出了事我們可怎么辦??!” 如意門宗主撐著長杖緩了好久,牙齒幾乎咬出血來,顫顫巍巍地道:“扶我起來……我現在就要去拜謁圣魁宮!” 第65章 .師祖道門正宗。 所謂如坐針氈,莫過于此了。 收到匆促拜帖之后,天女魁本來不欲應答,假裝不在,然而這飛書讓梅問情看見,她親愛敬愛的梅先生含笑閱覽,伸手彈了彈紙面,就此敲定:“回去聽聽,我正閑得無事?!?/br> 天女魁心說:“您要是沒事兒,就去看著主君報仇,現點現殺,現殺現宰,新鮮得很,豈不好?卻來看學生的笑話來了?!?/br> 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只得行禮稱是,說不動自己這位行事古怪的恩師。于是當賀離恨大殺四方,秘天閣的更新卷軸都險些不夠用時,她接見了這位如意門宗主。 這位宗主姓阮,顯示出壽元不足的龍鐘老態,白發層生。她就在面前痛哭哀求,向青衣天女請求庇護火種,鎮壓魔修時,那位“邪惡魔修”的妻主,就坐在天女魁身后的屏風后面,隔著一道屏風珠簾,懶洋洋地沏茶烤火。 圣魁宮裝修得十分華麗舒適,只不過青衣天女本人其實并不奢侈,她們的宮宇若有奢靡之態,也不過是為了接老師的駕而已。 梅先生在修行一途上沒有什么愛好,既不貪戀美色,似乎也不在意天下無敵,更懶得計較生命,稍稍在乎的,只有美食與好眠兩種,所以學生弟子都很盡心,從不怠慢。 小惠姑娘從旁侍奉,在茶案旁溫盞斟茶,默不作聲,只聽見屏風前阮宗主的哭喊誣告聲。 天女魁雖是坐在前面,可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只覺得屁股底下有一千根針一樣,先是敷衍應答,最后連應聲都不應聲了,心想主君的壞話我怎么能說?你們也是沒有能耐,當年那樣大張旗鼓地去殺他,不僅不成,還將他送到老師的懷里了。 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離奇嫁娶啊。 天女魁想著想著,便有些走神,直到阮宗主再度低頭叩拜,老淚縱橫,聲稱只要魁祖留如意門火種仍在,或是通知如意天女她老人家,整個宗門上下,必對魁祖感恩不盡。 天女魁嘆了口氣,道:“如意天女?她沈燃冰閉了數千年的死關,誰知道還活沒活著,我去敲個門,再給收尸,你們還活不活了。再說……” 那個沈燃冰是什么性情,她要如意,就不會讓別人如意。再說這女人早大幾千年就愿意為先生一死,你們要她去動陰陽天宮的主君?你們這些徒孫后代算是個什么東西? 她怕惹得人哭嚎,一言說罷,稍有不合,阮宗主的淚又下來了,果然還是勸不住這捧老淚。 天女魁都一時不知道她是哭天下修士,還是哭她自己了,聽得眼煩心煩,不耐地道:“魔尊殺宿敵,有因便有果,成王敗寇,不外如是。誰的修行路上還沒有幾顆名叫‘道友’的墊腳石了?不光是你們,當初背叛他的邪修、妖族、魔物,他也一并還清,料理得干干凈凈,也算公平?!?/br> 阮宗主怎么想,也想不到能從青衣天女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公平”二字,頓時瞠目結舌,怔愣當場。 屏風之后的梅問情喝了口茶,手中轉動著道珠,溫和點頭,慢悠悠地想:“是啊是啊,我沒出手,他一個單挑你們一群,實在不會有比這再公平的事了?!?/br> 阮宗主怔愣過后,立即撲上前去,抱住天女魁的大腿,淚如泉涌:“天女娘娘切勿見死不救啊,看在我們同屬正道的份兒上——” 天女魁頭皮發麻,默默地挪開腿,從牙縫里冒出來一句:“誰跟你們是一個正道,再說這話,本座就先……” 她想說“再胡扯本座就先料理了你”,然而想到梅先生就在身后,要保持自己身為學生純良無知、天真赤誠的形象,故而忍耐下來,按住不言。 阮宗主見她不曾喝罵,更加變本加厲。天女魁實在不堪其擾,轉頭看向屏風外側露了個衣角的小惠姑娘,拼命咳嗽、使眼色,那頭的小惠才頂著一張團紅胭脂的臉,目無波瀾地偏過來一觀。 天女魁拉住她袖子,低聲道:“快別看戲了,我多年不理世事,撐不住這個?!?/br> 小惠搖了搖頭,平平淡淡地道:“魁祖,您跟在主人身側日久,怎么能不為主人主君分憂解勞,探察敵情呢?” 說罷,便又輕輕地扯回了袖子。 “哎你!”天女魁求助無門,眼睜睜地看著小惠姑娘恢復成一個冰冷無情、沒有情緒的紙人,頹廢地坐在圣座上,以手扶額,無力道,“別吵……別吵,你慢慢講,慢慢講……” 那阮宗主于是又羅里吧嗦地講了一大堆,天女魁所領的圣魁宮雖然已經現世,但是她本人其實并不參與正道修士或各大門派的爭鋒角逐,其本人的地位十分超然。 一個門派宗主求上門,這還是千百年來少見的一次。到了天女魁都頭痛時,梅問情竟然還不出聲,仍在屏風后緩慢地喝茶,氣度淡然,平靜至極。 其中這阮宗主還將賀離恨描述得青面獠牙、包藏禍心,簡直要捏造出三頭六臂的形象出來,連天女魁都捏了把汗,然而梅問情卻聽得興致勃勃,時不時想起賴在她懷中撒嬌討好的某人來,頗有一股新奇的反差。 就在此刻,圣魁宮的侍女忽而在外稟告道:“宮主,碧虛圣庭遣人求見?!?/br> 天女魁是世上少見的、可以尋找到的返虛老祖,故而到了這個時候,諸多后輩將心思打到她身上,也實屬正常。 “放進來?!?/br> “是?!?/br> 隨后,一個侍女將兩人從外引領進殿中,其中一個是碧虛圣庭的碧虛元君,另一人則是碧虛圣庭的護法蕭漪然,此人梅問情還親自見過,當初她陪同賀離恨去尋找北斗島真人時,就曾經在碧游域以假身份與這位蕭護法相見過。 只不過彼時蕭護法坐在主位,又是主場。而至此刻,她卻只是跟在碧虛元君身后的子女輩,只顧著沉默低頭。 碧虛元君見了阮宗主,兩大宗門的執掌人見了面,彼此只是交換一個眼神,便都領悟了對方為何而來——畢竟被賀魔尊襲殺斬落的元嬰長老,可不止如意門的那一位。 在天道榜上每一個消逝的名字,都代表著當年圍殺魔尊的積年老仙之一。這些人大多是元嬰后期,修為精純,然而單獨面對不是玄器、勝似玄器的蛇刀,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樣的魔尊,怎能不讓人憂慮畏懼? 碧虛元君拱手行禮,道:“晚輩見過天女娘娘?!?/br> 天女魁一邊捏著眉心,半閉著眼道:“說吧?!?/br> “晚輩與阮宗主所求之事,幾乎沒有差別?!北烫撛?,“但與她不同的是……晚輩是有計劃而來?!?/br> “計劃?”天女魁抬起眼。 “是?!北烫撛?,“晚輩已經夤夜聯系到了當初一同對魔尊下手的數位化神修士,其中有妖魔、有邪修,也有無門無派的獨行者,這些人雖然不像是我等宗門長老一樣被重重保護,但對于從地底下爬上來的賀離恨,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br> 天女魁也忽然來了點興趣:“你要在宗門力量損失的情況下,聯系這些人?就不怕養虎為患、正道宗門反而被這些人扼住命脈咽喉,生不如死么?” “被死而復生的賀魔尊盯上,日夜憂懼之情,想必阮宗主比晚輩嘗得更多?!北烫撛?,“究竟哪一樣威脅是完全不可獨自解決的,請娘娘明鑒?!?/br> 這還用想。天女魁在心里嘆了口氣,慢慢地道:“我其實一直不太明白,你們如此畏懼痛恨這個人,究竟是因為他狂妄殘酷、殺生無數,還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讓你們感覺到失去對魔修的鉗制?” “……二者兼有之?!北烫撛P躇片刻,“單論殺生,此人其實并不濫殺,但他壞了倫理綱常,卻又如此強悍,使后來者效仿,若是從此天地倒懸,才是最該恐懼之處?!?/br> 這話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就像是弒姐殺母的次女為爭奪權力而如此上位,卻擔憂后來者也會效仿一樣,像是以兵權得天下者,同樣忌憚其他持有兵權之人。賀離恨雖是被逼至此,但在很多人眼中,他越是強得超出掌控,就越會挑戰到主流掌權人的顏面和安危。 天女魁沉默不語時,屏風后傳來輕輕的笑聲。 殿內之人盡皆怔愣,只聽到笑聲之后清晰的道珠碰撞聲,一個很溫柔的女聲從魁祖身后響起。 “蕭護法,你也是這么覺得的么?” 蕭漪然原本眼觀鼻鼻觀心,只充當隨行人士,她一個金丹,根本不指望元君和阮宗主、與圣魁宮主人這種大人物的對話里會用到自己,所以乍然被問,連回答的表情都沒有擺好,盡是迷茫。 這聲音溫柔鎮定,卻有些耳熟。蕭漪然連忙重新低頭,在周圍大佬們的視線注視下戰戰兢兢,正欲開口附和,然而不知為何靈思乍現,將附和之詞堵在喉間,猛然響起昔日在碧游域,與那位梅真人的對話。 兩方對話雖然隱秘,但卻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位梅真人明明只說了幾句話,反復思量之間,卻仿佛蘊藏著影響道心的能力。 蕭漪然鬼使神差地道:“晚輩……晚輩以為,一個人的能力,并不能使天地倒懸,亦不能讓尊卑顛倒。即便是人間之中,皇朝更迭百代,也會有百里挑一的男子曾經稱帝,命主紫微。何況修真之地?有能力者層出不窮,不論男女,能而居上,比起折節動殺,不如自強,只若我等足夠強大,便不再心生畏懼……” “蕭護法!”碧虛元君喝止道。 若不是天女當面,碧虛元君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喊停了,她的額角滲出細汗,不知道一貫為宗門著想的蕭護法怎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連忙道:“晚輩管教不言,讓她說出這么一番為魔修開脫的話來,請前輩不要怪罪?!?/br> 她雖然不知道屏風后的人究竟是哪尊神佛,卻也明白是不可開罪之人,正要好好找補一番時,卻聽到那道溫柔女聲道:“元君還是不要為難蕭護法得好?!?/br> 碧虛元君冷汗津津:“是?!?/br> “我倒是覺得護法說得很好,不如就留在圣魁宮,我代……我代天女收為弟子,如何?” 天女魁沒想到梅問情會代自己收徒,這是不是說明老師還是認她為弟子,而不僅是聽道學生?她心中暗喜,目光忍不住在蕭漪然身上掃了一遍,立即道:“您安排便是?!?/br> 當年兩人便有指點之緣,如今果然有這么一個徒孫的情分。梅問情笑了笑,又跟阮宗主和碧虛元君道:“我可以替兩位聯系如意天女沈燃冰、碧虛天女何琳瑯,到時候你們可以隨意請示自家老祖的示下,就不必再來圣魁宮叨擾旱魃之祖了?!?/br> 殿內兩人俱是脊背發涼,不知這位不露面的前輩到底有什么能量,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有此承諾,也是大為感激,連連叩謝。 “先不要謝我?!泵穯柷楹攘丝诓?,輕飄飄地道,“只不過我近日正有定親之事,還是請兩位天女見過了本座的正君,再來處理你們的事,不知意下如何?” “前輩能代我等聯系祖師們,我們已是感激不盡,何況這等小事!”阮宗主連忙表態。 屏風之后的前輩又忍不住笑了一聲,卻沒再開口,但兩人已經知情識趣地告退了,只留下三生有幸、祖墳冒青煙的蕭漪然在此,在她們看來,此人不知走了什么運,才能被收為返虛境祖師的弟子。 兩人離去之后,蕭漪然手足無措,迷茫不已,在殿內聽訓,悄悄望過去。見到那位青衣天女趕緊起身,繞到屏風后,撩起珠簾道:“不是我要反駁老師,是您這心也忒黑了,學生這么光明磊落的一個人,都要聽不下去了!” 對方大笑幾聲,似乎將案上的茶遞給了天女魁一杯,天女娘娘便伸手接過,半點埋怨也無,只是搖頭長嘆道:“比起主君來說,還是老師您適合當邪修,當初您向學生形容,我還不以為然、以為是您被人騙了,原來主君他真的天真純潔、待人良善,該是您騙了他才對?!?/br> 那個聲音很熟悉的女人道:“我是邪修,那你們俱都是邪修的弟子,這天下俱都是邪修的天下,以黑為白,以邪為正,才是真正的天地倒懸,陰陽顛倒?!?/br> 蕭漪然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聽到天女娘娘喚此人為老師,已經大腦宕機,心驚得快要麻木了。 梅問情挑開簾子,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還得把敵方聯手的消息帶給賀郎呢,雖說我相信他,但你們主君畢竟有孕,身嬌體弱,這些打打殺殺的事……還是讓他別再費心,一鍋端了吧?!?/br> “學生也是這樣想的?!?/br> 梅問情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屏風遮擋范圍,終于露面,而到此刻,蕭漪然終于見到她真容,目光呆滯,話語卻脫口而出:“梅真人!” 梅問情轉頭望去,見了她,心情很好地微笑道:“能夠再見護法一面,我們實有緣分,不過,你現在應該叫我師祖?!?/br> 蕭漪然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雷劈成了八百瓣兒,每一瓣兒都寫滿了“離譜”二字,一張口,“師祖”沒能叫得出來,反而喃喃道:“青衣天女的老師……那是……是陰陽天宮的……” 她由衷地泛起一種擔憂,突然覺得碧虛圣庭被賀魔尊殺掉個把長老那都只是小事,所謂滅門之憂,當在眼前??! 第66章 .如霜就像牽我的手一樣,握住我吧?!?/br> “所以,我很快就要見到當年諸人聯手的盛況了么?” 賀離恨一襲朱紅長袍,玄革金帶,三指寬的腰帶掐出一把窄瘦腰身,身形脊背又極為挺拔,金帶上佩著香囊玉玨,長長的絲絳穗子落到竹席上。 兩人隔著一個放置茶杯的小案,竹席分放兩側,熏香飄然、火爐上煮著沸騰的湯藥。 梅問情站在他對面,正低頭持筆勾掉手中卷軸的部分字跡,道:“我這消息已經帶到,除了打造那把刀鞘之外,再不插手賀郎的恩仇之事,已是甚為克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