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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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長期跟蝎娘娘交合,身軀早已陰冷無比,壽命短暫,如風中燭火搖搖欲墜,但不知道蝎娘娘用了什么辦法,居然為他續了命。而這人也不是沒有本事的擺設花瓶,他身后站著“柳先生”。 “要不是我家胡三太奶她老人家忙碌,我還會怕他身上的柳大先生?”狐仙兒酸溜溜地道,“柳大先生總找這些年輕小爺們當弟子,這出馬弟子給別人家鬼物效力,她竟然都沒過問?!?/br> 北方域外之地有胡白黃柳灰五大仙家,吃人供奉、保家收徒。巫郎便是柳家“柳先生”的弟子。 “你這胡家子孫給朝廷做事,你三太奶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嗨……那能一樣么……”胡掌柜摸了摸鼻尖。 不多時,一道道珍饈美味被傀儡們端了上來,依次呈現到食客的面前。精致玉盤當中放著薄薄的rou片,上面灑滿了醬料,每一道菜都異香撲鼻,看著美味無比。 胡掌柜食指大動,犯饞地盯了一會兒,見他們夫妻沒動筷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剛扭過頭想詢問梅問情這菜有沒有問題時,便聽見兩人的對話。 梅問情:“切得夠細致,連腥味兒都沒有?!?/br> “人rou宴?!辟R離恨道。 “她這主人真不夠意思,只想著宴請那些鬼物妖魔,也不知道多為咱們人考慮?!泵穯柷閱问值种骂h,稍微偏頭,珍珠白羽耳墜隨著她動作晃了一下,“若是我脾氣不好,恐怕要掀桌子了?!?/br> 賀離恨看了她一眼,單手按住蛇刀的柄,眉目平靜地道:“你現在就可以掀?!?/br> 他雖沒有刻意去哄,但總能讓梅問情愉悅開心,她唇邊微勾,眼中帶笑地環過他的肩膀:“收收殺氣,我的好郎君,這菜還沒上完,你且容忍一會兒,要不就多看我兩眼,務必能看得含情脈脈、滿腔柔情……” 賀離恨一身的寒意盡數消退,不自在地道:“誰要看你,這張臉我整日對著,都要看煩膩了?!?/br> 話雖如此,他卻將對方的手握住,若無其事地放在腰間,還悄悄在她手背間覆上自己的手。 梅問情并沒發覺他的小動作:“你還要看許久,這就煩了,那怎么行?” 胡掌柜聽到這里,一邊對這桌子美食興致全無,一邊假裝什么也沒聽見似的過濾兩人的打情罵俏。 菜品上齊之后,席面上響起咚咚咚的鼓聲,嘶啦聲不絕于耳,那些長著蝎尾的鼓童從紅漆大鼓中鉆出來,趴在大鼓的頂端向天空望去,此起彼伏地喊著“娘親”、“娘親——” 四周一時紛亂不堪,這些鼓童的叫聲重疊起來,令人頭暈目眩、目不能視。這些對梅問情卻無影響,在她眼前,這場露天宴席的上空剛剛還晴空萬里,轉瞬間就被龐大的鬼氣所暈染,如同烏云蓋頂。 跟這位鬼王一比,那位“新嫁郎”身上的鬼珠幾乎不值一提。她那濫殺無辜、吸食生魂所得的鬼珠,若是能配合靈藥練成丹丸,說不定能一舉修復賀郎的筑基靈臺。 梅問情如此想著。 烏云蓋頂之后,天際鬼氣匯聚的烏云之中,迎面駛來一架凌空的大輦,飛輦豪華繁麗,周圍翻飛著系帶。有矮小而青面獠牙的小鬼架著飛輦,向宴會中央駛來。 在飛輦座椅之上,一個披著黑色大氅、廣袖紗裙的女子慵懶斜倚著,她相貌平平、眼尾微勾,似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裙,身材窈窕婀娜,在蝎娘娘的肩膀上,正趴著一只蝎尾鼓童,鼓童一旁就是在城門口敲鼓的蒙面女,盡皆侍奉隨行在她身邊。 飛輦落下,巫郎起身迎接:“妻主夜安?!?/br> 蝎娘娘光裸著雙腳落地,抬手點了點肩頭鼓童的腦門,四周頭暈腦脹的嬰童叫喊聲就瞬間停下。她攬過巫郎,聲音冰涼地道:“你在這兒坐什么,同我上座?!?/br> 說罷,她便領著那男子坐到主位之上,環顧席上之人,隨意道:“蛛娘越發不聽話了,夜宴已經許久不至,她可同你告假?” 巫郎道:“不曾見到她?!?/br> 蝎娘娘冷哼一聲,對這個義女大為不滿,她勾松了身旁青年的外衣,伸手環繞住他的腰,附耳道:“若非我成事在即,早就收拾了她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只是有些事情耽誤不得,用過這頓豐富佳肴,我就宰了福姬給你續命?!?/br> “柳先生說我的病……” 聽他提及另一個女人,哪怕那是一只蛇仙兒,蝎娘娘也大為不悅,伸手捏了他一把,巫郎臉上便泛起紅暈,吃痛地閉口不言了。 許州城城主之女的小名就叫福娘。 鬼王已到,諸位食客便順理成章地開席,那些怪異生物大多狼吞虎咽、大快朵頤,只有他們幾人連同那個新入席的、臉上長著鱗片的女人沒有品嘗。 上首的蝎娘娘望向幾人,先是在那個臉上長著鱗片的女人身上停頓了一會兒,考究似的凝望片刻,忽笑道:“原來是個誤食了蛟珠的人,這當然是座上賓,小婉,你看走眼了?!?/br> 旁邊名叫小婉的蒙面女無聲點頭。 “這兩位……”她轉而看向梅問情。 蝎娘娘仔細端詳時,她肩頭的鼓童抬起腦袋,猛然大叫道:“娘親!她欺負我,她欺負我!” 這鼓童數量眾多,但似乎所有鼓童的記憶和行動都被這一只所調遣。它大叫之后,又心有余悸般緊緊拽著蝎娘娘的衣衫,流露出因痛畏懼的神情。 蝎娘娘盯著梅問情脖頸上的金紋瞧:“我這小兒什么也不懂,大抵是冒犯兩位了吧?” 梅問情大方地隨便她審視,只是摟著賀郎,伸手捧著他的臉轉過來,聲音不大不小地道:“她穿得不正經,你少看她?!?/br> 蝎娘娘愣了一下,低頭掃一眼自己胸前的薄紗,皮笑rou不笑地道:“如果不是遇到兩位,我也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么了不得的人物,真能從那群凡夫俗子中脫穎而出,而不是只靠那些巡邏使安定四方?!?/br> 她站起身敬酒:“這樣的人物,我要是沒有結交,那就大大可惜了?!?/br> 梅問情也端起酒杯,象征性地跟她隔空跟她碰了碰,像是給足她面子,然而收回杯時卻沒有喝,而是隨手潑在了地上。 酒水嘩啦啦地滲透地面,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而這個不知死活的紫衣女人竟還微笑著開口詢問。 “在下姓梅,是申州的一個教書先生,跟堂堂鬼王比起來,真是平平無奇?!泵穯柷榭谥姓f著平平無奇,仿佛讀不懂眾人臉色般地道,“你不跟我結交,其實不可惜,但要是錯過了我這夫郎,那就要后悔不已了。他可是——” “會用一把帶著魔氣之刀的凡人?!毙锬锎驍嗔怂?,“不過如此?!?/br> 這應當也是鼓童傳達給她的。 蝎娘娘仿佛揣摩不出她的底細,盯著她又道:“梅娘子為何不食?難道是飯菜不合口味?” 梅問情轉頭看向賀郎,低聲道:“你來吧?!?/br> 她一句話沒說清楚,一直看起來安靜乖巧的賀離恨仿佛已經洞悉她的想法,替她起身“砰”地踹翻了面前的食案,滿桌子的人rou宴灑了一地,骨盤碎裂。他手心按刀,面無表情地道:“你這鬼東西看不起人,沒有一道菜是人能吃的!” 梅問情拉了拉他的衣角:“多罵兩句?!?/br> 賀離恨神情冷酷,目光如冰,氣勢驚人:“將我等請來一起宴請,卻絲毫不顧忌我們的感受,難道這些受你款待的鬼物妖魔有本事,我就沒有本領,殺不得它們?” 此言落下,他抽刀劈下,食案一分為二,碎成兩半。 如此露天大席,居然一時間寂靜得落針可聞,那些只知道胡吃海塞的鬼物瞪大了眼珠,望著他手里魔氣繚繞的蛇刀。 只有梅問情笑意愈濃,溫聲夸道:“賀郎俊美英武,就該露兩手給她們看看?!?/br> 賀離恨顧忌著上首的蝎娘娘與巫郎,其他的鬼物盡是烏合之眾,還不必放在眼里。他伸手握了一下梅問情的手指,將她擋在身后:“哪來這么多要求,得寸進尺?!?/br>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卻刀氣一縱,恢復了幾成的筑基靈臺勾動魔氣,掃出一片攝人刀光,直直穿過宴席,從他手邊劈到蝎娘娘面前。 刀光穿過十幾張食案,將那些吃人rou的鬼物一刀劈盡,粉碎當場。刀氣最后撞到蝎娘娘身前,將女人面前的厚木桌案劈裂開一條縫。 剎那之后,這條縫擴張成裂隙,如蛛網般布滿桌面,正好裂到蝎娘娘面前。 蝎娘娘不怒反笑,單手按住桌子:“看來是我小瞧兩位了,不知道賢伉儷來許州城,是有什么要事么?也是應城主之邀,參加那什么天人大會?” 其余還活著的鬼物也不再大口吞吃,心驚膽戰地望著賀離恨。而這鬼王對這些“食客”似乎也并不重視,并沒因此勃然大怒。 賀離恨道:“鬼王對這些事了如指掌,可我到了許州城,卻見城主府府門緊閉?!?/br> 蝎娘娘露出得意神色,低頭喝了巫郎喂的一口酒,道:“兩位來錯啦。這許州城城主是個不守信義的小人,她那女兒福姬,我分明為她治過了病,雖沒治好,可只是求她一口rou吃,城主就與我翻臉無情。本王實在沒有辦法,才吞吃了這個無情無義小人?!?/br> “這么說,”胡掌柜悄悄跟梅問情道,“城主已經在她肚子里了?” 這話仿佛讓蝎娘娘聽見了,她大笑了半晌,指著身旁的巫郎道:“我是為心肝寶貝才要福姬那一口rou的,她背棄信義,自然得拿命來填?!?/br> 賀離恨轉了轉手中的細刀,目光如淵:“主辦之人都在你腹中,那這天人大會,看來也是一個圈套?!?/br> “若非圈套,怎么能套中這么多網魚呢?小郎君這么有能耐,不也踏足在我的羅網之中么?” 她素手一指,手中掃過眼前的所有食客,在諸多鬼物呆愣的眼神中堂而皇之道,“我喂養了你們許久,如今,也該是你等償還本王了?!?/br> 霎時,將天空染成漫天烏云的鬼氣磅礴而下,鬼物食客們驚恐得看著這一幕,才反應過來一般四散奔逃,然而在蝎娘娘的面前,卻被一只只地捆綁起來,她張口一吸,那些鬼物便呲溜一聲化成青煙,被她吸入口中。 鬼氣噴涌擠壓過來,賀離恨將蛇刀插入地面,體內所剩不多的魔氣一激,便形成了一個鬼氣難侵的地帶。 但他畢竟久傷不愈,這點靈力連用心法轉成魔氣都難以盡數完成,強行動用,喉嚨間便涌起一股淡淡的鐵銹血腥味兒。 他隱而不發,一字未言。梅問情卻好似瞬間知曉般,對胡掌柜道:“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胡掌柜深深信任兩人,當即打開封印盒放出兩位巡邏使。這卷軸和筆展開之后,果然震住場面,連吞吃鬼物的蝎娘娘都被震懾住,迎面便見卷軸上的一問! 卷軸之上字跡密密麻麻,墨色暈染,蝎娘娘身上鬼氣滔天,寒意肆虐。 胡掌柜正在緊張期待地觀看戰局,然而一下子被梅問情單手扯起來。她信任的梅先生望了望來時的方向:“咱們想個辦法趁現在跑?!?/br> 胡掌柜大驚:“兩位巡邏使在場,為什么——” “不行,打不過?!辟R離恨看著被卷軸震懾住的鬼王,冷靜判斷道,“咱們來遲一步,她已經吃了太多鬼物妖魔,巡邏使劈砍提問的速度,還沒有她重生得快?!?/br> 胡掌柜順著他目光觀察,見到果然如此,三人立即加入到了那些逃竄鬼物的隊伍里,飛快地離開露天宴席,那些鬼物也因為巡邏使的驟然出現而免于一死,紛紛逃難。 但這露天宴席周圍盡是穿行不盡的長廊、轉角,沒有傀儡牽引完全走不出去,眾多鬼物紛紛迷失其中,周圍逐漸連逃命的鬼物妖魔都見不到了,賀離恨再一扭頭,身邊的狐仙兒居然不見了! 他緊緊攥著梅問情的手,道:“不要松開我?!?/br> 梅問情感嘆道:“要是我走丟了,正省得你一路勸我回去。也沒人挾恩圖報,少俠遨游江湖,多么自由自在……” “閉嘴吧你?!辟R離恨惱火地瞪了她一眼,聲音發啞,“……你不能丟,也不能死,我不允許?!?/br> 第22章 .晨光他的依賴之情變本加厲。 擺在面前又是一個繁復的分叉口,兩條長廊和一條鵝卵石小路,每條路都像是通往宴席的道路,就算已經沿著來時的方向走了一炷香的時辰,但還沒有見到出口。 賀離恨緊握她的手:“這是她設的局、做的圈套,城主恐怕根本就沒有稀有靈藥為賞賜?!?/br> 梅問情道:“就算沒有了靈藥,能拿下蝎娘娘的鬼珠,打碎做藥,也算不虛此行?!?/br> 賀離恨扭頭看她一眼,心想這話一聽,還以為你才是那個招搖過市的鬼王魔頭,這人一身清凈、沒有半點怨邪之氣,怎么說出話來卻隨心所欲,他以前遇到的那些道門修士,無論男女,大多都要為利益扯出個大義來做幌子,聽著才好聽。 梅問情主動回叩他的手,伸手撩過賀郎的鬢發:“要是找不到關竅,咱們兩個不僅找不到狐仙兒,還要被困死在這里了?!?/br> 蝎娘娘正是打著“甕中捉鱉”的念頭。 梅問情說完此言,忽然抬頭看向他身后,僅僅是一個眼神,賀離恨便心領神會,揚刀轉腕,向后揮去,正好將一只從后飛竄偷襲的食客劈飛出去,那頭鬼從相反方向來,慌不擇路,見到這“惹怒”蝎娘娘的兩人居然在這里,竟生出了捉拿他們獻給鬼王,以求活命的念頭。 然而賀離恨在宴席上那一手,早已令無數鬼物清醒退避,所以才只遇上這么一個蠢貨。食客受了魔氣一劈,叫聲驟止,化為一地污血。 魔氣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似人腳步聲和嬰童哭叫,那個名叫小婉的蒙面女的聲音響起:“捉回這些食客,娘娘被那巡邏使暗算受了重傷,急需大補,還有那兩個人,一定要抓活的回去……” 旁邊鼓童斗嘴道:“我就要殺了他們!” 曲折回廊、數個轉角,才聞其聲,梅問情就拉著他鉆進了長廊邊上一列列的屋子里,這些屋子破舊逼仄,里面堆滿雜物,像是那群傀儡所住的地方。 梅問情伸手將單薄的窗紙稍稍戳破,不久后,孔洞便映出了蒙面女的黑裙。小婉身后帶著一眾傀儡,本該急匆匆在這里過去,卻發現了地上那灘污血。 “這是誰動的手?這些家伙逃命之中,居然還自相殘殺?!惫耐吭谛⊥竦纳砩?,童聲童氣地輕蔑道。 蒙面女也停在這里,她僵硬地扭動脖子看過去。 這間房屋十分窄小,兩人躲在床后窗前,旁邊有許多雜物遮掩。因地方很小,賀離恨便被她抱在懷中,怕碰掉了東西弄出聲響,所以未曾輕易亂動。 兩人氣息相纏,一冷一熱,漸漸地繞轉在一起。她的呼吸涼意滲透,冷霧一般,清冽地帶著些許香氣,如此擁抱之下,梅問情的唇便不可避免地依稀碰到他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