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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峋靠上椅背, 謝風掠不再練劍,庭院和花廳都沉寂下來,唯聞云龜在草叢里摘果實的聲音。 這里沒有布置陣法,他們來此,本就是為了“開門迎客”。 青山書院來的那幾人步速不慢,方才說話時還在山腳,轉眼就要到山腰了。 許是沒經歷過東華宴秘境,許是前些日子欺負越九歸和寒山奇道太順,他們沒人將這在江湖上無甚姓名的小清天放在眼里。 謝齡放下茶碗時, 青山書院的人又往上行了一段距離。 又過片刻,謝風掠道:“到門口了?!?/br> 蕭峋往公道杯里添了些茶水。 三人所在之處, 并非進了門走幾步就能見到,而是得在那已成荒地的前庭前廳花園中繞一截路,穿幾條回廊,再過幾道月門才能抵達。 雖是開了門,卻沒人去迎客。青山書院的人在走進蕭宅后, 總算生出警惕之意, 腳步逐漸變慢。 蕭峋拿起一個從山下小鎮買來的蝴蝶酥, 掰了一小塊塞進謝齡嘴里, 見他沒有流露出不喜歡的神情,又掰了些給他,余下的自己吃完。 而那幾個警惕起來的青山書院弟子在蕭宅中行了一段距離后, 見四下無一機關陣法, 更沒埋伏著人, 壓根不用防備,又放松下來。 再行片刻,這幾人終于靠近謝齡三人在的院子。 青山書院歸屬佛門,弟子雖不剃度,卻也穿僧袍。衣袍是褐黃色,五個人以那神心空明境為首,依次跨過月門。 咔嚓。 地上落著不少枯葉,不知被誰踩過,發出了聲響。 蕭峋似是被這聲音驚動一般,抬起頭來看向他們,又從衣著上辨出身份,客氣笑起來:“幾位是來送《渡厄真掌》的?” 蕭峋收斂了氣息,乍看之下境界平平。謝齡更是深藏不露,坐在花廳手抓一把花牌,白衣素凈清雅,宛如尋常訪山問水的清貴公子。 他們之中唯有謝風掠沒做掩飾,當下的境界在神心空明上境,不過青山書院幾人里也有一人如此境界,這讓青山書院的人氣勢更盛,囂張不加遮掩。 “憑你幾人,也敢肖想我青山書院的掌法!”一個青山書院弟子扯唇譏笑,“你們,就死在這里吧!” 這人說完就出招。 謝風掠掀起眼眸,本就握在手中的長劍自下往上挑起,人亦跟著疾閃而出。他沒向著第一個出手的那人,劍鋒對準的是他們的神心空明境。 對方反應并不慢,僧棍一揮,立時格擋。謝風掠劍勢回收,腳步錯旋,折身再往前,長劍掠出一道半圓的光弧,斜斬這青山書院弟子后背。 劍落時分,皮開rou綻。 縱使同為神心空明上境,縱使青山書院的人煉體、體魄強健倍于常人,也遠不及謝風掠。 青山書院的神心空明境面露猙獰之色。謝風掠遞出第二劍,步伐身姿從容優美。謝齡坐在花廳里看著,暗暗贊了一聲不錯。 蕭峋也拔出劍。謝風掠挑了這幾人之中境界最高的,他便只能對付剩下那些,心情甚是不爽,故而下手也沒太注重美觀,劍起劍落,直將一人封喉。 他向第二人出劍,斬首時分,謝風掠解決了那個神心空明境,轉向其余幾人。 來者境界太低,根本用不上蕭峋和謝風掠配合,轉眼之間,青山書院五人已去四人。 “你們不是小清天的人!”那個還活著的青山書院弟子瞧出謝風掠和蕭峋劍法的門道,大叫一聲轉頭就跑。 他跌跌撞撞向外,蕭峋和謝風掠互看一眼,都未去追。就在這時,一艘云舟驟然從天空降落,有個人從上面跳下來,將手里長.槍飛擲出。 這桿槍走得極快,徑直刺進那企圖逃跑的青山書院弟子背心。 “切,怎就不是小清天的人了!”擲槍的人落地,白眼一翻,冷聲說道。 云舟停在半空,往庭院投下一片陰影。 謝齡早察覺到了這艘云舟,以為只是路過,便未太留心,當下一看,那云舟上刻的是寒山奇道的徽紋,而從云舟跳下來的、一槍擲死青山書院弟子的人,赫是越九歸。 三年不見,越九歸模樣和身形都沒變,境界也沒提升太多,但槍法進步許多。 他走去將自己的槍撿回來,轉身后嘆了一聲氣,對花廳里的謝齡道:“師兄,干這事兒,怎能不叫上我!” 聞言,謝齡的話里也帶了點兒嘆:“你怎么來了?” 謝齡一開始沒通知越九歸,為的便是不讓寒山奇道摻和,他相信越九歸也懂這里面的道理,可越九歸竟招呼不打直接來了,有些氣,又覺得溫暖。 “這事情我不能來嗎?”越九歸走向謝齡,神情氣鼓鼓。 在這人喚謝齡“師兄”時,謝風掠的視線便落到了他身上。越九歸走了幾步適才察覺,腳步一頓,心思一轉,一剎那想了很多事,倒吸一口涼氣:“嘶……” 他這副模樣惹得謝齡想笑。謝齡不欲解釋太多,見蕭峋一甩衣袖處理完了青山書院幾人的尸首,對他們道:“都過來坐?!?/br> 越九歸也不管那些瑣事破事了,快步入內。 謝風掠跟在越九歸后面。 此行鹿鳴山,雖然謝齡并未向他解釋過起因,但近些日子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他是清楚的,故而猜得出幾分謝齡同小清天、同寒山奇道的關系,眼下觀這兩人相處和態度,算是得到了確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