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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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個癡情人?!崩钫履樕肿兊秒y看了起來,他呼吸略粗重了些。 “兒臣……兒臣知道錯了……”李佾嗚嗚地哭了起來,“兒臣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原本想著這感情的事情清清白白,什么都沒做過,兒臣只是……兒臣只是喜歡了一個不應當喜歡的人……” 江畫看了一眼李佾這仿佛女兒姿態的啼哭,又看了一眼李章,心下對李佾倒是有幾分嘆服。 無論如何,李佾現在咬死了只是感情上的事情,并且還一個勁兒說自己一廂情愿,那么在李章心中他的心機會無限減弱,甚至會覺得他愚蠢,再進一步,便是覺得是鄭婕妤勾引了他,才會讓他這樣一根筋的傻子沉溺于這樣不倫的愛情之中。 不管之前李佾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現在跪在這里的李佾卻是不傻的。 不僅不傻,而且聰明到讓人覺得高明的地步——但是這一點她既然能看出來,那么李章也能看出來,所以李佾有什么后手來佐證自己就只是個愛情蒙蔽雙眼的傻子呢? 她忽然想到去了建安宮的李傕,李傕會從建安宮里面帶來什么? 正想著李傕,外面便通傳說李傕從建安宮過來。 李章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然后才道:“讓吳王進來?!?/br> 李傕從外面進來,也如李佾方才那樣先行了禮,然后得了李章賜座。 “兒臣方才去了二哥宮里,找到了一些書信?!崩顐嗯踔恍潘偷搅死钫率诌?,“兒臣路上忍不住翻了翻,倒是覺得不怎么真……這字跡看起來硬朗了一些,不太像女人的字?!?/br> 李章閉著眼睛沉默了好久,才睜眼看了看,道:“讓鄭氏進來看看,是不是她寫的?!?/br> 李傕應了一聲,便回身到門口去傳話。 不一會兒,鄭婕妤就從外面趔趔趄趄地進來了。 她看起來凌亂,進來之后就直接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言不語。 李佾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李章也沒仔細看李傕帶來那些書信上到底寫的是什么,只直接砸到了鄭婕妤面前去:“是你寫給楚王的嗎?” 鄭婕妤被砸也沒躲,只低著頭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紙都撿起來看過,木然搖頭:“妾身不曾寫過這些。妾身不曾給楚王寫信?!闭f到這里,她忽然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了李章,目光凄厲,“陛下覺得我有多傻,才會和一個皇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這種關系誰都知道不行,我是多想死,還想拉著鄭家滿門一起死,才會主動去給楚王寫信?我與陛下有肌膚之親,陛下難道不知我的清白?陛下不過就只是想周全楚王的面子,現在想朝著我潑臟水罷了!這臟水我不認,若真的做了,那我活該去死,可偏偏是沒做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我承認?” 這話說得李章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看著鄭婕妤,語氣又有些捉摸不透了:“那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value!鄭婕妤大約也是豁出去了,她此時此刻再不是那樣柔弱無依的樣子,語氣也強硬起來:“我進宮之后貴妃幾次暗示我準備做楚王妃,我才給楚王送過荷包,但后來我得封婕妤,便再沒有和楚王親近的意思了。倒是楚王三番兩次來堵我,還拿著那荷包威脅我,我躲避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和他寫信曖昧訴苦?今日的事情我也不知到底是如何發生,我不知道我哪里凄苦受了欺負,我只是在后宮安安分分地吃了宴席,更衣的時候就在屏風后面見到了楚王,他不由分說就上來輕薄,我又能說什么?倒是蒼天有眼,叫人撞破,還叫訾總管看在了眼里,讓貴妃再沒有機會把這丑事給按下去,這次哪怕我就是死了,我也是快活的,至少這惡心人的東西不得好死!” 說著,她幾乎失態地笑出聲來,直看得一旁的李佾臉色扭曲起來。 而李章似乎承受不住了,他下意識抓住了江畫的手,好半晌沒說話。 江畫愣了一愣,抬眼看向了李章,但見他額頭上細細密密全是汗珠,嘴唇發白,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當機立斷,她站起身來,扶著李章慢慢躺下去。 “你們出去跪著?!彼D身看向了李佾和鄭婕妤,接著又看向了李傕,“你去外面讓太醫進來?!?/br> 李章抓握住江畫的手腕,似乎想說什么,但卻只是嘴巴張合了兩下,最后竟是眼睛一閉又撅了過去。 內室的人都被清了出去,李傃帶著太醫進來,看到李章抓握著江畫的手腕,眸色微微暗了暗,上前來輕聲道:“娘娘別急,藥是已經熬好了的,喝了藥就好了?!币贿呎f著,他一邊從太醫手里接了湯藥,親自上前來給李章喂服。 床前擠不了那么多人,江畫往后退了一步,掙脫了李章的手,然后才站定了。 她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李章,忽然覺得他顯而易見地老了。 一碗藥喂下去,又過了一會兒,李章才慢慢地呼吸平順起來。 “父皇,方才兒臣在外面聽見鄭氏說的話了?!崩顐言谝慌钥粗钫虑逍堰^來,慢慢地開了口,“兒臣以為,這事情不宜再繼續追究,若是真的鬧大了,也是丟的皇室顏面?!?/br> 李章睜著眼睛看著床帳,并沒有說話。 李傃也就只勸了這一句便退后了,他向來知道進退:“父皇,兒臣還是在外面,若有什么事情,您差人出來喚一聲便行?!?/br> 說完,他便帶著太醫一行人退到了殿外去。 江畫目送了李傃出去,然后才上前來。 “叫鄭氏進來?!崩钫滤妓髁嗽S久之后這樣看向了江畫,“她說的話,朕覺得很有道理,你覺得呢?” “可楚王畢竟是您親生的皇子?!苯嫵烈髁似滩胚@樣說道,“楚王本性也并不壞?!?/br> 李章搖了搖頭,道:“朕倒是看清了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br> 聞言江畫便也不再多勸什么,轉身到門口去親自叫了鄭婕妤進來,自己便還是在一旁陪坐著。 大概是方才不管不顧說了那么多之后,這會兒才回過味來害怕,她看到李章時候瑟縮了一下,最后哀哀戚戚地哭了起來。? 第105章 報應、江畫便想到了報應這兩個字 這一晚上的折騰,鄭婕妤從頭腦一片空白到如今的絕望不知所以,心里就算有再多壯志,此時此刻也都化作后悔和眼淚了。 當初進宮時候有多少想法,有過多少圖謀,做過多少事,現在就有多后悔。 以她容貌,何至于要在當時還想著若不能進后宮就進王府呢? 偏偏就是一個貪字叫她淪落到如今了。 可她是不想死的,更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去死。 若她真的和那楚王有點什么,認了也就認了,死了也是活該;可偏偏什么都沒有,她為什么要為一個捕風捉影的事情去付出性命?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飛快思索著自己是否還能有那么一線生機。 她悄悄抬眼看向了還在一旁的淑妃江畫,淑妃在宮里向來是公允的,她不會落井下石,所以既不會為她說話,也不會給她妄加罪名;方才吳王李傕翻找出來那些書信的確不是她寫的,所以那些信從哪里來?總不至于是楚王李佾自己臆造出來的吧?她想不出來誰會做這種事情。 不過——有些事情若是換個角度來看,便總能有不一樣的觀點。 若是從結果倒推,這件事情發展成現在,受到影響最大的會是誰? 是她鄭婕妤嗎? 并不是的。 這事情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她立刻含冤而死了,李章也不會把這事情徹底說破,去株連鄭家,何況鄭家幾乎一無所有,別說實職要職,就連個有名頭的人都要找不出來了。她進宮來這么久,早就知道李章是愛名聲的皇帝,愛惜名聲,就不會把自己的妃子和兒子有染這種事情說破,既然不說破,也找不出什么無法反駁的理由來對鄭家下手,大不了就是鄭家之后一個人也別想出頭,如此而已。 而對李佾和貴妃來說則不一樣,李佾是必不能繼續做楚王了,將來能不能得封還未可知;貴妃在宮里能不能繼續呆在貴妃這個位分上也存疑;在宮外的崔太尉一定會受到影響,太尉不比他們鄭家那群庸庸碌碌一無所成的無用之輩,崔靖在朝堂中這么多年才坐到了太尉的位置上,期間有多少小辮子可抓,又有多少從前沒追究過的事情可以重新拿出來追究,何況還有那么多想讓他從太尉這位置上跌下來的人——結果那就一定是崔靖會倒。 如果崔靖倒了,那結果就更顯而易見了。 所以其實這件事情要針對的并不是她,而是外面的楚王和貴妃。 她不過是一個倒霉鬼罷了。 那么是誰要對付楚王和貴妃? 太子?吳王?淑妃?或者是朝中其他的人? 一時間她茫然起來,竟然覺得誰都有可能,誰都又不太可能。 “你說,你不曾給楚王寫信?!贝蠹s是看著她哭得可憐,李章喘著粗氣慢慢地開口了,“那么你認為,誰會來寫這些?誰會用你的口吻去寫這些東西勾引楚王?” 鄭婕妤抹了一把眼淚抬眼看向了李章,哽噎道:“妾身不知,妾身真的不知道?!?/br> 李章深深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先退出去。 鄭婕妤踟躕了一會,腳下生根一樣沒有動——她只覺得自己如果這會兒出去,大約是再沒有機會來為自己辯駁什么了,于是她抹了一把眼淚,重新看向了李章,道:“陛下若是要給妾身定罪,妾身受了就是,就算到了閻王爺面前,妾身也是清清白白的!妾身將來便在拔舌地獄旁邊等著看,到底是誰說了謊,要去地獄里面受那拔舌之苦!” 李章疲累地閉上了眼睛,卻并沒有理會她。 江畫掃了一眼李章的樣子,垂眸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向鄭婕妤道:“你先出去吧,若真的是清清白白,圣上也不會冤枉了你?!闭f著她便向一旁宮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帶著鄭婕妤出去。 鄭婕妤垂著眼眸,似乎是心灰意冷了,只一徑沉默著跟著宮人們出了內室。 等到鄭婕妤出去了,江畫重新看向了李章。 李章的臉色難看極了,大概是太過于生氣,這會兒臉色竟然泛著一股青灰色。 這倒也是必然,人生氣的時候是需要宣泄的,李章自知道李佾和鄭婕妤這事情開始,卻一直沒有宣泄出來,他身旁也沒有一個人來替他說出那些需要發泄的直白的話,這怒氣不發,瘀滯在胸,便是李章如今這情形了。 若不是李佾出事,這會兒讓貴妃在旁邊幫忙罵一罵那惹事的人,罵得越狠,李章便會越覺得暢快,然后再做出寬大原諒的帝王心胸,對犯事的人或者重罰或者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無論如何處置,都是兩全其美。 只是偏偏出事的是李佾,貴妃不牽連進來都算是好了,想在旁邊說話是想都不必想。 而現在剩下的能在李章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她江畫向來不是會說人是非的,她在宮里這么多年就是寬和公允替他人著想,罵人這種事情就算她想,也不會在李章面前開口;太子和吳王,一個是一國儲君,不能隨便說話,并且李章向來也這么培養他,一個是弟弟,不能對兄長隨便辱罵,何況這事情又顯然是他們倆一起鼓搗出來,他們當然不會來充當那個替李章罵人宣泄的角色,只會一徑說寬和的話來勸李章寬大心胸。 自己想寬和與別人勸著寬和那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有人站在完全正確的角度來勸人不要計較,可自己明明心里憋著全是火還不能發,不僅不能發,還因為非要考慮那份正確的立場而選擇原諒。 這份憋屈常人都是難以忍受的,李章是皇帝,更無法忍受。 但他要做明君,想要好名聲,他或許必須要忍下來吧? 想到這里,江畫心里閃過了一些譏誚。 李章如今這境地,可不就是當初皇后在公主出事之后的為難? 皇后失去女兒的悲痛在其他的大是大非之前不值一提,她必須承認自己女兒的夭折是意外,所以她必須不追究,所以她必須寬容寬厚。 并且在失去公主之前的那么多年中,皇后也一直都是在過這樣的日子。 這樣的為難,皇后或許體會了一輩子那么久。 李章不過小小被為難了這么一次,就氣得兩次暈厥過去,而皇后卻強撐了那么久。 垂著眼眸,江畫便想到了報應這兩個字。 “你覺得會有人陷害他們嗎?”過了許久,李章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江畫。 江畫回過神來,略想了一想才開口:“若鄭氏所說是真的,也許中間的確有人作怪吧?可這會兒也沒法去查,等會妾身讓內府把宮里上下都問詢一遍?” “這樣太大張旗鼓?!崩钫抡Z速很慢,“讓人私下去查一查,朕想,或許可以從之前那流言開始查起,到底是誰開始傳這流言,那人應當是知曉一些事情的?!?/br> “這倒是簡單,之前妾身便也讓人查過,重新把那些人找來問問就知道了?!苯嬢p描淡寫地說道,“妾身這會兒就讓徐嬤嬤過去重新把那些人找來問問?!?/br> “去吧!”李章重新閉上眼睛,“讓太子進來陪著朕說說話?!?/br> 江畫應了一聲便站起來,往外間走去了。 外間中,仍是如之前那樣,貴妃還是在一旁枯坐。 她看到江畫出來,目光亮了亮,似乎想起身來找她說什么,但看到江畫讓人請太子進去,整個人又黯淡了下去。 江畫沒有理她,一路走到了殿外,喊了徐嬤嬤過來讓她把之前查過那些人重新找來問話。 這事情原本就是有結果的,徐嬤嬤頓了一頓,方道:“娘娘想要什么結果?” “就說……”江畫想了想,又回頭看了一眼殿內,雖然燈光是明亮的,但卻仍然給人一種壓抑的灰暗感。 “就說原本搜到那流言源頭那宮女已經下落不明了?!崩顐嗪鋈粡呐赃吔恿嗽挕膊恢鞘裁磿r候就等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