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貴妃晉升記 第52節
完顏如筠哪有她臉皮厚,面色漲得通紅。 尤綰見狀,故意道:“好吧,既然你不說話,看樣子是不想見我哥哥了,我這就叫他回去?!?/br> 她作勢要起身,卻被完顏如筠猛地伸手攔住。 “我……你、你讓他進來吧。我有些話想問他?!蓖觐伻珞蘼曇魳O小,幾不可聞。 她方才聽了尤綰的話,心里壓了好幾日的石頭終于松動幾分,但想要徹底解開心結,還必須得聽到尤進親口說出來才行。 尤綰當即點頭,幾步便跑到門口,出去后朝候在水榭旁聽墻角的大哥找找手。 “快進去吧,如筠jiejie在里面等著你呢?!?/br> 尤進三步并作兩步跨過來,聞言激動地向尤綰抱拳行禮:“多謝大meimei!” 尤綰跑這一趟就是為了這一刻,哪里還貪心這句謝,連忙將尤進推進門去,兩手一合,將即將成婚的小夫妻關在里面。 她貼在門縫上輕聲喊一句:“大哥哥加油!我看好你!” 話罷,就喚來清梅,主仆二人忙溜走了,將地方完完全全留給里面那小兩口。 * 尤綰出府半日,還帶走眾多侍衛的事情并未刻意隱瞞,福晉從烏拉那拉家回貝勒府后,趙嬤嬤便和她說了。 “福晉,您說尤側福晉這是在做什么?居然要借調府上侍衛,出府也不和您知會一聲?”趙嬤嬤悄聲問道。 福晉大概能猜出尤綰出府是為了什么,這件事上是她理虧,她只能任由尤綰在她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 福晉閉了閉眸,想起回娘家時,額娘因五格的事擔心到犯了心疾,在病榻上和她哭訴五格在獄中處境堪憂,讓她幫忙想想法子將五格救出來,阿瑪病情也是一日比一日嚴重,眼瞧著就快不行了,怕是撐不了幾個月。 她的心越來越沉,只覺得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良久之后,福晉忽然睜開眼,看向趙嬤嬤:“李氏近日是在給大格格挑選夫婿人選吧?” 趙嬤嬤頷首。 雖然正院近日忙得顧不上此事,但趙嬤嬤還是時刻關注著府里的動向,經?;胤A給福晉。 “我記得大哥的兒子星德與大格格年歲相當,品性才華都不錯,你找人畫一副他的畫像來?!备x說道。 趙嬤嬤眉心一動,立刻就明白了福晉的意思。 福晉對大格格的情分也只是一般,之所以突然關心起她的婚事,不為別的,只是覺得不能再讓尤綰獨大,她要把李氏拉到自己的船上,二阿哥和三阿哥都是不錯的人選。 第57章 . 皇額娘 二更合一 正院。 被請進來的李氏坐在椅子上, 瞧著周圍靜默垂首的正院下人們,她這心里忍不住打鼓。 自從上次她在福晉面前提五格的事,福晉便已經快一個月沒給她好臉色了, 今兒又不是請安的日子, 福晉居然讓人將她召到前院來, 也不知道要弄什么幺蛾子。 李側福晉想到自己近日私底下偷摸搞的那些小動作, 忍不住有些心虛,擔心福晉是抓住了她的馬腳。 她忐忑不安地坐了半晌,手邊的茶都續了兩盞,左等右等, 才終于把福晉等了出來。 李氏忙起身行了個禮, 一邊偷偷抬眸打量福晉的臉色。 只見福晉面色蒼白如紙,神情倦怠, 眼睛底下兩團青黑, 偏偏頰邊還抹了胭脂, 怕是為了掩蓋病容才故意上的妝,非但沒有顯得氣色好,反而看起來卻讓人覺得更憔悴了。 李氏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行過禮坐回椅子上。 福晉冷冷瞥了她一眼,開門見山道:“李氏,聽說你這些日子在派人收集京城世家公子的畫像, 你身為側福晉, 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側福晉一聽,便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敗露了, 連忙解釋道:“回稟福晉,妾身這么做是有原由的,是為了……” “不管是為了什么, 你一個側福晉,都沒有這樣的權利?!备x直接打斷她,嗓音透著冷酷,“大格格的婚事自有四爺和我來cao持,這人選也本該由我們來定,你忙前忙后,又有什么用?” 李氏的遮羞布被福晉毫不留情地扯下,臉上漲得通紅,眉眼間寫著不忿:“妾身是大格格的親額娘,怎么就不能為大格格挑選夫婿?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親骨rou,我自然是不會虧待她的,福晉這話說得太絕情了些?!?/br> 她才不敢將大格格的婚事直接甩給福晉,福晉和她關系緊張,又怎會用心為大格格挑選人家? 她之所以派人去收集畫像,就是想為大格格挑一位家世顯貴的夫婿,不能讓福晉隨隨便便把大格格嫁出去。不然大格格夫家不得用,以后又怎么能為三阿哥提供助力,福晉肯定不會像她這般用心,恐怕巴不得大格格嫁的不好呢。 福晉卻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身為她的嫡額娘,看著她長大,還會虧待她,害了她不成?我自然也是為她好的?!?/br> 李氏要是信了這話,那她也不必長腦子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福晉接下來竟讓趙嬤嬤送上一幅畫卷來,親手遞到她手里。 “這是我娘家嫡親侄子的畫像,名喚星德,比大格格只長三歲,年紀正相當。我大哥大嫂待他極為嚴苛,學業騎射都拿的出手,只待再長幾歲便入軍營掙軍功。你瞧瞧他的畫像,可還滿意?”福晉抬手,示意李氏打開畫卷。 李側福晉聽到這話,眼珠子都要驚訝得掉出來了。 她沒聽錯吧,福晉竟要把大格格許配給她娘家侄子!烏拉那拉家就算沒了費揚古,那也是勛貴世家,出身這樣家族的女婿,李側福晉自然是滿意的。 但她可不敢直接答應,誰知道福晉葫蘆里賣了什么藥,若是那烏拉那拉星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抑或是他阿瑪額娘不好相處,那自己不是把大格格往火坑里面推嗎? 李側福晉對大格格還是有點真心在的,拿著那畫像,既沒說好,也沒一口回絕。 福晉見她這樣神色,便知道這事有戲,面色淡然道:“你再回去好好想想,這事兒不能輕易做決定,你多考慮幾日也是應該的。大格格是咱們府上唯一的格格,她的婚事我和你都關心,你也不必防著我,大格格好了,你我才安心,她的兩個弟弟也都能得庇護?!?/br> 李氏聽了這話,心里一動,把福晉說的最后一句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才終于明白福晉的意思。 她猛地抬頭。 福晉卻垂眸不再看她,輕抿一口茶,道:“說完這事兒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過幾日再來找我?!?/br> 李側福晉暈暈乎乎地被趙嬤嬤領了出去,走到正院大門時,還覺得自己的腿是軟的。 * 尤綰兄長的婚期定在四月底,兩家人為了這場婚事忙前忙后,終于眼瞧著兩人就要修成正果,都是高興得不得了。 尤綰精心準備了給兄長和嫂嫂賀禮,派人送到家里去。 成婚當日,四爺履行諾言接她出府,兩人坐上了去尤府的馬車。 行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尤府所在的胡同口。此時尤府門口的長街上已經擠滿了彩禮長隊,一律扎著紅繩披著紅綢,顯得十分喜慶。沿途是請來奏樂的樂手,或手舉嗩吶或腰纏紅鼓,熱熱鬧鬧地演奏著歡慶的樂曲。 因為不想在喜宴上搶新人的風頭,尤綰只能隔著街道遠遠看著。那樂聲傳到她耳里,她覺得挺好聽,但分辨不出來,便轉頭問四爺:“這是什么曲子?” 四爺略聽了聽,道:“應該是《百鳥朝鳳》,是婚宴上常吹的曲子,你難道沒聽過?” 尤綰聞言只笑笑:“我又沒去過幾次婚禮,況且都是小時候的事兒,如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br> 她到了年齡便入宮小選,后來進了貝勒府,除了幼時和阿瑪額娘出去吃席,倒是再沒參加過婚宴了。 四爺啟唇要說些什么,突然又想到別處,就閉了嘴。 他方才差點忘了,尤綰抬進府只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這些禮節排場和她全然無緣。 尤綰根本沒注意到四爺的神色變化,饒有興致地盯著馬車外,等新娘子的花轎行到尤府門口,她忍不住激動,拽著四爺的袖口喊道:“快看,新娘子要出來了?!?/br> 四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守在門口的尤府大公子朝著停下來的花轎頂咻咻射了三箭,三支箭全部插中,引得周圍人一片叫好。 緊接著花轎前的兩位盛妝小娘掀開轎簾,將新娘子小心攙扶出來,跨過火盆,被眾人迎進門去。 尤綰雙手扶著窗沿,下巴抵在手背上,看得目不轉睛,眼里帶著淺淺艷羨,嘴里笑道:“我記得大哥哥不善騎射,每次騎馬射箭都讓他頭疼。沒想到這次三支箭都射得穩穩當當的,也不知道他私下練了多久?!?/br> 四爺抿緊薄唇,微微移回身子,右手不經意間把玩著磨的失了光澤的佛珠,看著尤綰柔美精致的側顏不禁發愣。 方才那景象他看過不下十次,宮里的大婚比起尤府這一回,更是華麗奢靡許多,只是之前無論是旁觀還是親自參與其中,四爺都沒見過有誰會露出尤綰這樣暗暗羨慕的眼神。 四爺想到他也曾做過一次新郎,可那時的記憶早已消失在歲月長河里,他已經忘了大婚時的感受,場景和人物都已模糊不堪。 尤綰注視著迎親的隊伍進了大門,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回頭便對上四爺晦暗如深的視線。 她懵了一瞬,坐直身子問道:“您怎么了?是不是等久了,我們現在就回去?!?/br> 四爺像是被她忽然出聲驚醒,猛地移開視線,抬手揉了揉額角,道:“好,聽你的,回去吧?!?/br> 馬車載著兩人回到貝勒府,尤綰知道四爺陪她出去大半日,手頭定然積攢了許多公務,便催四爺去書房。 “您快去辦正事吧,我自己回芙蓉院,出來這么久,也不知道元哥兒有沒有鬧著找我?!庇染U把四爺往書房的方向推,“晚上記得去我那兒用膳,今兒是哥哥大喜的日子,咱們也私下慶賀慶賀?!?/br> 四爺應道:“好?!?/br> 他現在除了芙蓉院,還能去哪兒呢? 四爺面無表情地被尤綰推進書房,臨走時想要拉住尤綰說兩句話,手剛伸出去,又默默收了回來。 尤綰覺得四爺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畢竟元哥兒還在芙蓉院等著她呢,那小家伙性子霸道,若是長時間見不到她,只會一直哭個不停,她便轉身離開了。 四爺站在原地,凝視她身影半晌,才收回視線進了書房。 尤綰進了芙蓉院,果然就聽得元哥兒震耳欲聾的哭聲,她連忙換了衣裳凈了手,將元哥兒抱過來哄。 小家伙找不到她只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紅著眼眶趴在額娘懷里,攥著小拳頭細細地哭。 尤綰心疼極了,抱著元哥兒嘴里把好話都說盡了,保證自己以后絕對不會離開這么久。元哥兒也聽不懂她說什么,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尤綰,久而久之困勁涌上來,加之又哭得累極,便撐不住睡著了。 尤綰將他輕柔地放到搖籃床里,低頭在元哥兒額頭親了兩下,才放輕腳步退出來。 夜晚,尤綰命人在院子里搬張圓桌,桌上擺滿了菜,還給芙蓉院所有的下人發了賞銀,給她們也分分喜氣。 四爺踏著夜色進了芙蓉院,瞧見尤綰坐在院子里等她,便轉頭讓蘇培盛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來。 尤綰聽了有幾分好奇,仔細一看,蘇培盛將兩個細頸圓腹的酒壺擺上桌,另讓人拿兩個小酒盅過來。 “您怎么捎了酒來?我怕喝了酒,身上有酒味,元哥兒聞到不好?!庇染U道。 四爺掀袍坐下,給尤綰倒了一杯酒,道:“這只是果酒,味道不重。這大好的日子,沒酒像什么話?!?/br> 尤綰聽了覺得倒有幾分道理,便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她沒怎么碰過酒,卻也能喝出四爺帶來的果釀清新怡人,自帶果香,令人回味無窮。 尤綰眸子里露出驚喜:“這味道我喜歡,您再幫我倒一杯?!?/br> 四爺瞧她目光蕩漾,不由得眼神微斂,低低道了句:“好,你喜歡便多喝些?!?/br> 尤綰不覺有他,將這果釀當成清水似的連喝好幾杯,才拿起筷子吃菜。 四爺悄默聲地給她續杯,尤綰也乖乖喝了。 “你別只顧著我,你自己也喝啊,只我一人喝有什么意思?”尤綰奪過四爺的杯子,倒了酒便要喂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眼角含春臉頰緋紅。 四爺扶住她七搖八晃的身子,接過那快灑了大半的酒,嘴上說:“我喝我喝,你先坐好?!?/br> 尤綰仿佛沒有聽到,只像是沒了骨頭似的,趴在四爺懷里,揚起臉看著四爺,嘴角勾起笑得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