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貴妃晉升記 第41節
嚴嬤嬤搖頭道:“快出正月生和正月初生可不一樣?!?/br> “好了,”尤綰打斷她們,“這件事既然四爺已經派人去處理,想來過些日子流言就沒有了,你們也無需多慮?!?/br> 她摸摸肚子,感受到小家伙在里面和她互動,清澈雙眼里露出溫柔的笑意:“這孩子有四爺當他阿瑪,有我做他額娘,定然是世上福澤最深厚的孩子。他想何時出來便何時出來,我和四爺都會安心等著他?!?/br> “說得好?!焙熗夂鋈粋鱽硪坏浪誓新?,只見四爺掀簾而入,大步朝里走來。 他停在尤綰面前,俯身輕輕觸碰小家伙,道:“你額娘說你福澤深厚,你可要牢牢記在心里,做一個好孩子,別讓你額娘失望?!?/br> 尤綰輕笑道:“爺這是在說笑,他還那么小,怎么能聽得懂,得靠咱們護著才行?!?/br> 四爺把她抱在懷里,柔聲道:“你說得對,這是咱們的孩子,爺會好好護著他,護著你,絕不會讓別人傷到你們母子一分一毫?!?/br> 哪怕只是說句閑話也不行。 他擁著尤綰,瞇起眼睛看向虛空處,黑眸中蘊藏著徹骨的冰冷寒意。 第45章 . 元哥兒 內城四貝勒府。 …… 內城四貝勒府。 后院碧桐院北邊的一處屋子里, 煙霧繚繞,香味刺鼻,宋氏跪在佛龕前, 緊閉雙眸, 雙手合十, 嘴里念念有詞。 她的貼身侍女憶梅一臉慌張地走進來, 對著宋格格道:“格格,咱們安插在莊子上最后幾個釘子也被抓起來了,聽說是蘇公公親自審問,奴才怕他們已經招了?!?/br> 宋格格根本不擔心那幾個眼線, 她入府最早, 費盡心思才培養了些心腹,這幾年折的折損的損, 早已沒了大半。 這次留在莊子上的那些, 宋格格原以為用不到他們, 沒想到四爺竟帶著尤綰去皇莊上待產,她被困在這院子里不得出,琢磨了好幾個月,才想出這么個主意。 她蓄謀已久,如今只關心有沒有那些釘子起到作用:“尤氏呢?尤氏可聽到了流言,她有沒有……” 憶梅忙擺手:“格格您別說了, 咱們的人已經被蘇公公全抓了, 哪里還能到尤格格面前嚼舌根去?就算尤格格聽到了,也不一定就會催產??!” “你懂什么!誰會愿意自己的孩子擔上不祥之名。就算尤格格不在意, 主子爺也定是在意的,他肯定不會喜歡一個不祥的孩子,不會喜歡的?!彼胃窀褡炖锊粩嘀貜椭? 神色有些癲狂。 憶梅嚇得往旁邊躲了躲。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嚷聲,憶梅起身跑去看,只見到一群人高馬大的太監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四爺面前當紅的蘇培盛。 “蘇、蘇公公,您怎么來了?”憶梅嗓音顫抖,臉上明顯寫著心虛。 蘇培盛懶得與她多言,直接擺手讓身后的小太監沖進佛堂,制住里面的宋格格。 “大、大膽!你們是誰?怎么敢這么對我,快放開,快給我放開!” 蘇培盛神色悠閑,像是渾然沒有聽見似的,從身邊人手里接過一碗烏黑的湯藥,朝宋格格走去。 宋格格見到蘇培盛手里的東西頓時目眥欲裂,奮力掙扎著要擺脫桎梏。 “宋格格,咱家勸您就別白費力氣了?!碧K培盛拖長了尾音,皮笑rou不笑道,“您這院子已經被里里外外圍起來了,您就算逃出天去,也逃不過咱家的手掌心?!?/br> 蘇培盛朝旁邊人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不顧宋格格的反抗,將她的嘴狠狠掰開。 冰冷的藥湯被蘇培盛強制灌到宋格格的喉嚨里,蘇培盛輕聲道:“宋格格,主子爺聽說您自禁足以來一直神志不清心神恍惚,特地找人為您熬了這副湯藥,來治您的瘋病。這藥沒什么別的害處,只怕會傷到您的喉嚨和心肺,落下個不治之癥。主子爺一片好心,格格您不會不領情吧?” 宋格格面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她想要閉緊牙關,但是蘇培盛帶來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大半碗的藥湯還是一滴不落地進了她的肚子。 壓制她的人手一松,宋格格猛地跪倒在地,死死地摳著喉嚨,想要把藥吐出來。 蘇培盛袖手旁觀,只道:“格格您別怕,主子爺只是想治治您亂說話的毛病,讓您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您這嗓子怕是好不了了,以后就別傳什么謠言了。主子爺還發話送您去京郊休養,您就在那好好參悟佛理修身養性吧?!?/br> 他手一抬,兩個高大的太監就把宋格格捆了起來要帶走。 憶梅瑟瑟縮縮蹲在墻角,被蘇培盛一腳踢了出來,蘇公公笑道:“憶梅姑娘,這主子走了,你可不能在這待著。就跟著去吧,好好服侍宋格格,也全了一場主仆情誼?!?/br> 憶梅身子抖如篩糠,被人一把推到宋格格身旁,主仆兩人被捂著嘴運出了后門。 蘇培盛看著碧桐院這滿屋的佛像檀香,眉毛高高揚了起來,啐了一聲:“晦氣東西,都給咱家拆了!” 這宋格格內心歹毒至此,竟也能日日對著這滿堂佛像,也不怕夜里鬼敲門。 * 進了臘月,離尤綰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自己倒是不緊張,只是隨著日子漸近,她能明顯地感受到四爺的不安。 莊子上的太醫和接生嬤嬤被四爺提點了許多回,孩子的奶嬤嬤也早就準備好了,家世清白身體健康,尤綰曾經動過自己喂養的心思,但仔細想想覺得太累了,便沒有和四爺提過。 臨近大年三十,四爺事務繁忙,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內城,只抽空來看過尤綰兩次。 除夕這一日,尤綰還在睡夢中,四爺便早早從莊子上動身進宮,留下蘇培盛在皇莊上,凡事都能有個照應。 尤綰起床后用過早膳,正坐在廊下看清梅她們貼福字,忽然覺得小腹微微下墜,一陣陣疼起來。 她倒吸一口涼氣,將清梅喊過來。 “格格怎么了?”清梅連忙跑來,手上還拿著紅紙。 尤綰抿抿唇道:“我好像要生了?!?/br> 清梅手里東西全掉了,當即大聲嚷嚷起來:“來人!快來人??!” 尤綰是頭胎,但所幸平日里常走動,這時倒還有些力氣,扶進產房后,接生嬤嬤看了宮口,讓她還要再走走。 喜塔臘氏就守在產房外,對著尤綰喊道:“額娘在這兒呢,你別怕,要聽嬤嬤的話?!?/br> 尤綰都要疼死了,聽見額娘的聲音,眼睛里含著的淚唰地就掉了下來。 接生嬤嬤忙道:“格格別哭啊,要留著力氣等會生產,這可不能哭啊?!?/br> 尤綰抬手一抹眼淚:“沒事兒,我不哭了。嬤嬤你說,還要走多久?” 她也是要做額娘的人了,得堅強起來,把眼淚都擦掉。 中午,太陽高升,穿透云層,霞光四射瞬間鋪滿大地。 產房里響起嬰兒的啼哭聲。 嚴嬤嬤和蘇培盛都守在門口,聽到聲音立即沖上去。 接生嬤嬤抱著裹好襁褓的嬰兒站在門內,笑著對兩人道:“大喜大喜,是位壯實的小阿哥,母子均安,格格已經睡熟了?!?/br> 喜塔臘氏連念幾聲阿彌陀佛,嚴嬤嬤臉上的喜意更是顯露無遺。 蘇培盛聞言,手忙腳亂地往外沖,嘴里大喊道:“備馬!給我備馬!” 他后面更著徒弟小全子,看見自家師父這么激動,連忙獻殷勤道:“師父,這大冷的天您還要親自去給主子爺報信???不如徒弟替您去吧,您路上可別摔咯!” 蘇培盛頭也不回,直接一巴掌拍上小全子的腦袋:“好小子,敢跟你師父搶功勞?我跟你說,沒門!” 這尤格格平安生下六阿哥,對四爺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他蘇培盛今兒就算是摔下馬,爬也要爬到四爺面前,親口把這事兒說了,誰也別想搶他的頭功! * 除夕夜,宮宴一直到酉時才結束。 四爺出來時天色已經黑透了。剛看見宮墻根下有個熟悉的黑影,那人就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奴才給主子爺賀喜了!”蘇培盛大嗓門,吼得四爺耳朵疼。 跟在后面的福晉和李氏腳步一頓。 “賀什么喜?”四爺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猜測,嗓子發干,手心忍不住冒汗。 蘇培盛滿臉堆笑:“恭賀主子爺又得一位阿哥,尤格格和六阿哥母子均安,如今正在莊子上等著爺呢!” 四爺愣在原地好半晌,蘇培盛又叫了一聲,他才終于醒過神來。 他第一反應就是備馬朝莊子上去,福晉見狀連忙攔住四爺:“主子爺,如今夜已深了,明日按規矩也要早起進宮,不如過兩天再去莊子上看吧?!?/br> 四爺直接揚鞭上馬,只撂下一句:“你們先回府,爺明日直接從莊子上進宮?!?/br> 蘇培盛見四爺走了,自己也連忙拉馬跟上。 一主一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李氏輕嗤一聲:“不就是個阿哥嗎?哪里用得著這么著急?” 福晉微微凝眉,神情越發冰冷。 * 尤綰從睡夢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肚子。 旁邊傳來四爺的輕笑聲,尤綰轉頭望去,看到四爺正抱著孩子坐在她床邊。 “讓我看看他?!庇染U眼巴巴地望著四爺。 四爺將孩子輕柔地放在她枕側,尤綰探頭一看,小家伙正睡得香甜,雙眸緊閉,小手攥成拳頭。 “他好白啊?!庇染U驚訝道。 她曾經看過弟弟meimei出生時的樣子,都是皺巴巴的跟個小猴子似的,可是小家伙剛出生便是白白嫩嫩的,像極了柔軟可口的糯米圓子。 尤綰伸手輕輕碰他,引得小家伙嚶嚀兩聲,又睡熟了。 “這便是咱們的六阿哥?!彼臓斖?,眼神十分溫柔。 “六阿哥……”尤綰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再給他取個小名吧?” “小名?” “對啊,不然以后孩子們湊到一起,這家府上也有六阿哥,那家府上也有六阿哥,怎么分得清誰是咱們的六阿哥,得取個小名,和別人區分開?!庇染U認真道。 “那好,”四爺問她,“你想取什么名字?” 尤綰垂眸看看小家伙,腦海里頓時劃過以前??吹男珗A小丸子,但她知道,四爺肯定不會愿意自己兒子取個吃食的名字。 沉思片刻后,尤綰道:“就叫圓哥兒,您看他長得圓乎乎的,正配這個名字,而且圓字寓意好,希望咱們的六阿哥以后一生順遂平安,幸福圓滿,您覺得這個小名怎么樣?” “……圓哥兒?”四爺沉吟道,“這字雖好,但終究俗了些,爺幫你換個字?!?/br> 尤綰不樂意聽四爺說她俗氣,悶聲道:“那爺來選吧,您高雅,您說用哪個字?” 四爺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這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又誕生在除夕夜,是新年伊始之際。不如就取同音不同義,元亨利貞,叫他元哥兒,如何?” 尤綰著實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忙道:“不、不行,這個字六阿哥擔不起,不能……” 四爺擺擺手:“只是個小名罷了,咱們私下叫,不妨事的,就這么定下了?!?/br> 這個字確實重了些,尤綰的隱慮四爺也能明白,但他覺得這不過是個小名。他們的六阿哥,定能擔得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