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貴妃晉升記 第10節
“讀過哪些書?” “《惜花緣》、《書生情》、《西山俠侶傳》……”尤綰扳著指頭數最近看的話本。 四爺每聽一個,臉色便黑一分,最后忍無可忍,道:“以后不許再看這些閑書?!?/br> “可是奴才看正經書會困,奴才又不用考科舉,看四書五經做什么?!庇染U倒是很理直氣壯。 四爺:“……總歸要讀書明理?!?/br> “奴才很講道理?!?/br> “……罷了,”四爺無奈道,“你愛看什么就看什么吧?!?/br> 尤綰心想:那當然,你能管人說什么做什么,還能管人喜歡什么嗎? 四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尤綰肯定在想些奇怪的東西,眉毛微挑:“別杵在那兒,過來給爺磨墨?!?/br> 尤綰挪到書桌旁,剛才四爺生氣把硯臺摔了,尤綰只好再去柜子里拿一方新的,加上清水后手持墨方細細地磨。 “你剛才說的那些法子,爺會找人在礦場上試驗。但皇上圣諭已下,各地未開之礦不可動工,這禁礦一事勢在必行,已經無法更改了?!彼臓斠贿呍诩埳蠈懼裁?,一邊和尤綰說道。 尤綰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四爺這是在和她解釋。 “奴才知道,圣命難違。但以后的事兒誰說得準,說不定哪天這采礦令就放開了呢!” 她在四爺心里埋下了一個種子,等四爺登基上位,或許這禁礦政策就會被推翻。 四爺自然不知道尤綰話中的深意,他能向尤綰解釋一句原因,就已經是破天荒頭一次了。 主要還是他對尤綰腦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了幾分興趣,若是不解釋兩句,說不定這個只看起來溫順的小婢女在心里怎么編排他呢? “你既然會讀書識字,僅僅伺候旋風,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以后你就到書房伺候筆墨,旋風那邊不用常去?!彼臓數?。 尤綰吃驚抬眸,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么,不愿意?”四爺輕飄飄看她一眼。 尤綰只能擠出一絲假笑:“怎么會呢?奴才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日下值,尤綰從四爺書房出來的時候,蘇培盛用很是古怪的眼神目送她遠去。 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尤綰是個魅惑君主的禍國妖妃一樣,短短一日,就被四爺留在書房,還待了那么久,這可是福晉都沒有過的待遇。 天知道尤綰只是被四爺安排整理他幼時的書籍,過些日子二阿哥要搬到前院來,四爺要給二阿哥擬書目,就想看看自己小時候讀了什么書。 尤綰整理出一大箱子,真真覺得皇家孩子太不容易,那么小的孩子天不亮就起床,還要每日做功課練騎射,怪不得康熙朝九龍奪嫡那么激烈,都怪康熙把孩子養得太優秀了。 個個都是野心勃勃的狼崽子,湊在一起,誰也不服誰,那不得廝殺個你死我活嗎? 四爺的前院和貝勒府后院完全分開,但消息是會自己長腳的,沒過幾天,四爺書房添了名婢女的事情就傳到了福晉的耳朵里。 “婢女?原是哪里的,怎么就調進書房了?”福晉問道。 身邊伺候的趙嬤嬤回道:“聽說原來是膳房的一個粗使婢女,后來被主子爺調去養狗,這沒養幾天,就進書房伺候筆墨了,主子爺不在的時候才去養狗?!?/br> “養狗?”福晉冷笑一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br> 趙嬤嬤是福晉從烏拉那拉家帶來的奶嬤嬤,情分非常,有些話旁人不敢說,只有她敢應上幾句,便道:“只是一個婢女罷了,福晉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最最緊要的,是那兩位的肚子……” 福晉立即正色起來:“鈕祜祿氏最近還在喝安胎藥嗎?” “是啊,聽說同院子的宋格格常常燒香禮佛,鈕祜祿格格聞不得香味,胎一直不太穩妥,府醫只說要喝藥靜養?!?/br> “宋氏只會搞這些小手段,”福晉目露諷刺,“把書房那個婢女和鈕祜祿氏胎不穩的消息傳給她,燒香拜佛這么久,也該出來見見人了?!?/br> 趙嬤嬤應道:“是?!?/br> 宋格格自從接連沒了兩個小格格后,人就不太正常了。福晉明知宋格格看不慣別的女人有孩子,還把消息透露過去,連帶著那個小婢女的事兒…… 趙嬤嬤心下一凜,突然明白過來,福晉這是要一箭雙雕??! 第14章 茶凍粉 天藍和天碧的病養了好…… 天藍和天碧的病養了好幾天才好,尤綰就被迫頂上她們的位置。 給四爺當貼身婢女其實很輕松。 四爺習慣使喚太監,加上他每日公務繁忙,在府里的時間并不多。 可惜尤綰從沒做過侍候主子的活,只撐到兩日,第三日磨墨的時候,就左右晃得站不住了。 四爺早就看她在那晃晃歪歪,一會把重心放到左腳,一會又換到右腳,活像個不倒翁。 “好好站著,晃什么!”四爺放下手中的筆,訓斥道。 尤綰癟嘴,雪團般的小臉委屈極了:“奴才站太久了,腿酸?!?/br> “爺站的比你還久,怎么就不晃?”四爺正站著練字,講究的就是心靜,卻被尤綰擾了心神。 “爺英武不凡,天生貴氣,玉樹臨風,怎么能跟奴才這個小女子比呢?奴才白日陪旋風玩了好久,現在真的好累好累的?!?/br> 尤綰真心覺得當下人太悲催了,之前離主子的階層太遠,就當是按時上下班,現在近身伺候四爺,每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她都要困死了。 四爺還是第一次遇到奴才當著他的面喊累,按照他往常的性子,早該把這大膽奴才拉出去打板子了。 可是對著尤綰,他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小婢女軟乎乎的,要是被打壞了可怎么好? 于是四爺皺眉:“自己去搬張凳子來,累就坐下,別遮了爺的光?!?/br> 尤綰向來善于順著桿子往上爬,她不僅搬來一張凳子,還在上面鋪了暖炕上的坐墊,舒舒服服坐下。 她朝四爺笑得乖巧可愛,眸子映著暖黃的燭光,潤澤的唇瓣微張:“奴才謝爺體恤,現在腿一點都不酸了?!?/br> 四爺低咳一聲,面色僵硬地移開目光。 外間的蘇培盛偷偷往里瞧,差點沒戳瞎自己。 好家伙,主子爺還站著呢!這小丫鬟怎么坐得??? 也不見主子爺責怪她,看來他以后要重新認識這位尤姑娘了。 第二日,四爺回府的時候,尤綰獻寶似地端上一個盤子。 “這是什么?”四爺看那盤子,上面整整齊齊碼著幾行淡褐色的茶凍,全部都是一口大小,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盤子旁擺著個小碗,里面撒上薄薄一層奶粉。尤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叉,插起一個茶凍在奶粉里滾上好幾圈。 “這是奴才和朱公公做出的新點心,請爺品鑒?!庇染U把叉子遞給四爺。 四爺沒拿,就著尤綰的手把茶凍吃下去,首先嘗到的是外層的奶香,然后清新的茶香在唇齒間蔓延開來,沁人心脾。 “不錯,食后回甘,甜而不膩?!彼臓斂滟澋?。 尤綰笑道:“爺喜歡就好。最近換季柳絮紛飛,朱公公憂心主子爺嗓子不暢,所以特地讓奴才想出這點心,將藥汁融入其中,被茶香掩蓋,爺肯定沒吃出來?!?/br> 四爺掀眸看她,嘴角微勾:“你總是有這些新奇的點子?!?/br> 尤綰不敢說,這茶凍在她小的時候,是家喻戶曉的小零食,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兒,也就是四爺不知道真相,才吃的這么開心。 四爺邊看書邊把那一盤子茶凍吃完了,突然想起什么,望向尤綰:“這點心是你想出來的,當記一功。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尤綰正趴在桌子上剪燭花,聞言放下手中的剪子,歪頭想了想。 銀子?她不缺,阿瑪和額娘給她塞了許多。首飾?她可以自己買,讓四爺賞賜這個總覺得怪怪的。 “爺能否賞奴才一天假?準奴才出府一趟?!庇染U再三考慮,鄭重說道。 “你要出府做什么?”四爺皺眉。 “奴才自從進府當差以來,就再也沒出去過,好久沒見家里人了。主子爺若要賞賜,就賞奴才回家一天吧?!?/br> 貝勒府的規矩不比宮里嚴格,但是侍女出府辦事需要腰牌。若是后院的侍女,便可求自己的主子發腰牌,而尤綰,只能找四爺要。 四爺沒料到她是想家,翻書的動作一頓,過了片刻道:“爺知道了?!?/br> 此事過后沒多久,這天四爺剛下朝,就回府把尤綰帶了出來。 尤綰還是第一次坐貝勒府的馬車,她掀起簾子欣喜地往外瞧,街道兩邊是叫賣的攤子,整條街熱鬧極了,充滿生活氣息。 “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尤綰激動地問道。 四爺伸手打下簾子,隔絕了外面朝車內窺視的目光,道:“去琉璃廠?!?/br> “那兒我知道,以前我哥哥總帶我去?!庇染U說的起勁,沒注意到四爺已經看了她好幾眼。 四爺覺得很神奇,甫一出府,小婢女就像是出了籠的鳥,整個人都鮮活起來,滿口你啊我啊,渾然不像在府里自稱奴才的那副可憐樣。 四爺也不糾正她,順著尤綰的話問道:“你去那兒做什么?” 尤綰用手撐著臉,靠著馬車里的小幾,唇瓣微微撅起,顯得可愛又嬌氣:“撿漏啊,琉璃廠里好東西可多了,我從街頭走到街尾,就能買到許多既好玩又漂亮的玩意,現在還在家里放著呢,花的都是我哥哥的銀子?!?/br> 她一想到大哥被自己花光銀子的窘樣就想笑。 四爺看她笑得像花似的,不自覺也被尤綰的欣喜感染,問道:“想什么呢?笑成這樣?!?/br> 尤綰便和四爺講起家里的小古板哥哥,說自己怎么捉弄尤進,又是怎么被額娘抓包的。 “大哥最膽小了,我十歲之后他就不愿帶我出門,說女孩子不能被人瞧了去。我就穿上男裝跟他溜出去,還有小姑娘給我送荷包呢!”尤綰得意地瞇起眼睛。 四爺仔細打量她兩眼,發現小婢女確實所言非虛。這張臉再倒退幾歲,正是珠圓玉潤粉雕玉琢的時候,扮上男孩裝束,也是個俊俏可愛的兒郎。 四爺突然想,等以后尤綰生了女兒,若是能繼承她幾分容貌,也定是又可愛又可憐。 “爺,你什么時候準我回家???爺是君子,答應過的事情不能食言的?!?/br> 尤綰轉頭望向四爺,眸子清澈干凈,四爺猛地咳嗽一聲,緩了緩才道:“等從琉璃廠回來,就去尤家一趟。此時你阿瑪正上值,晚些時候才能見到?!?/br> 尤綰沒想到今天還有這么一個驚喜,頓時更加開心,連忙給四爺倒了杯熱茶:“爺真好,快喝杯茶潤潤嗓子,千萬別累著了?!?/br> 四爺瞪她一眼,剛才坐了那么久,也沒見她倒杯茶。這下松口帶她回家,突然就殷勤起來,賣乖也不知道裝裝樣子。 琉璃廠是一條長街,攤位上品類繁多,古書文玩什么都有。 四爺下車后徑直進了最大的文玩店,尤綰自然亦步亦趨地跟上。 店家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四爺了,臉上帶著笑,立即迎上來:“爺,您上次定制的玻璃屏風都燒好了,就在樓上放著呢?!?/br> 尤綰已經被架子上各式各樣的擺件吸引了目光,四爺瞥見她目光專注地盯著珍寶架,叮囑道:“爺上去看看,你乖乖待著?!?/br> 尤綰乖乖點頭,余光都沒分給四爺半個。 四爺此次前來,是來取為德妃定制的生辰賀禮,一座六扇的玻璃屏風,燒的是壽延萬福的花樣,技藝比不上內務府精湛,但盛在寓意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