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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感覺自己的魂魄即將被剝離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出現,斬斷了那個源源不斷吸取他力量的引線。 程玥璧被震得退了半步,目光變了變,嘴角勉強勾起笑容:“冥王來得好快,那兩個廢物有沒有幫我處理掉?” 段冥澤又是一揮手,旁邊的黑袍也被逼退數步,且懷他們脫離了險境。 陸維羽震驚地看著這個早些時候還和自己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早飯的人,內心受到的打擊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玥……璧?!?/br> 程玥璧握劍的手收緊:“今日把話講清楚也好,演戲也很累?!彼呀浤玫搅俗约合胍?,仙筋也已經修復,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程玥璧!”陸維羽下意識地想要靠近,被段冥澤一把拉回:“別過去,他是妖族的叛首?!?/br> “妖族叛首?” 段冥澤只簡單回答:“丟失的兩顆靈珠,不出意外就在他的身上?!?/br> 程玥璧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按壓自己的脖頸,笑道:“靈珠內的怨力果然充沛,這世間數萬年來的情仇、累世恩怨,想你冥界也很想要吧?” 段冥澤嗤笑:“冥界為陰,但以度化為果。你為陰,卻裹挾眾生。我們是道不同,就不要小人之心了?!?/br> “有何不同?”程玥璧陡然抬高聲音,“這是一個強權主宰的世界,力量是一切的源頭!千年前我敗于天界圍攻,不就是敗在了更高力量之下?妖界多年以來受制于天界,飛升羽化皆萬般苦難,不也是因為天界更高力量的壓制?” 段冥澤道:“那是因果?!?/br> 程玥璧怒道:“因果誰造?” 一時死寂。 沒有人能回答,但有些問題本就沒有答案。 程玥璧的劍似乎也不想等到答案,卷起陣陣罡風,書架上的書紛紛掉落,紙業翻飛,颯颯之聲撕破了寂靜的一切…… 陸維羽被段冥澤推向且懷身側,他自己躍身擋住劍鋒,交戰起來。 兩人交戰之間,那黑袍見有機可乘,再次朝著且懷撲來。 “小心!”陸維羽大呼。 這邊只剩下且懷有戰斗力了,只見他手上捏訣,目光堅定,鎮定的不像一個只有幾百歲,未經世事的小神仙。 黑袍聲音粗啞似指甲撓在銹鐵之上一般:“把那個魂魄交出來!” 陸維羽壯起膽子,手在發抖,還是把那飄忽不定的鬼魂護在了身后。雖然不知道這么一個普通的鬼魂對他們來說有什么用處,但他們既然這么想要,定然是很關鍵的。 可是此刻除了段冥澤余下幾個人捆在一塊,也不是這位黑袍人的對手,他們擺出的架勢無異于螳臂當車。 鳳岐焦急地將目光轉向了交戰正酣的段冥澤。 段冥澤似乎絲毫沒有在乎這邊的狀況,只一心對付著程玥璧。 黑袍人雙手成爪,指甲瘋長,閃著利刃的寒光撲過來。 千鈞一發。 一陣光芒乍起,陸維羽下意識抬起手遮住眼睛,只能是任人宰割…… 再睜開時,身側的且懷竟然不見了,取代之的是楊玄暮手持□□,獵獵如風立于前。 陸維羽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張臉,卻也感受到了楊玄暮面部肌rou不受控制的抽搐。 且懷是楊玄暮變的?什么時候的事情?難道是進入圖書館以后? 楊玄暮發了狠,絲毫不留余地的欺身而上。 那黑袍人靈力不低,本是可以同楊玄暮抗衡百招,但楊玄暮此刻的攻勢夾雜著道不盡的怒火,黑袍人被逼得節節敗退。 同時,程玥璧在楊玄暮出現的瞬間,氣焰驟降,雖然只有一瞬間,大局也被扭轉,頹勢難挽,被段冥澤的兵器擊中胸口,敗落下來,跌倒在地。 黑袍人見程玥璧受傷,不惜露出一道破綻,腹手一刀,擺脫了楊玄暮,撲向自己的主人。 “主人,您沒事吧?” 程玥璧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急促地喘息著。 屋子里面突然沉寂下來。 第一個開口的是陸維羽,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是拋給誰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冥澤回護在他的身前:“我數年不在九幽,叫妖首赤狐玉符鉆了空子。妖族狩獵81條純陰魂魄,列出聚魂陣,把冥界撕了個口字,這位妖首就爬了出來。之前是我大意了,竟沒有看破他的身份?!?/br> 程玥璧能夠感受到楊玄暮此刻如刀的目光,故作輕松:“說到這,是要多謝冥王流連人間,我才有機會逃出?!?/br> 段冥澤:“客氣?!?/br> 楊玄暮終于按捺不住,嘶聲問:“飛頭降、刀勞鬼、詛咒,包括妖火焚燒白韻,都是……你計劃好的?” 程玥璧挑眉,眼中并無半分愧疚之色。 楊玄暮自顧自地質問:“你借這些惡行,凝聚力量,借他們來平衡你吞噬靈珠后的怨力,對不對?你妖火焚燒白韻,并不是真的想要救她,而是早有預謀,利用我……上凌天閣,是為了找囈仙子,拿到能夠恢復仙筋的墨玉青石!”說到后面,聲音已經變得顫抖。 程玥璧微微垂眸,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只在鼻間輕嗤了一聲:“你們神仙,是該多念一點書——太好騙了?!?/br> 楊玄暮梗住,失魂了一般點頭:“是啊?!?/br> 程玥璧面色微動,但很快又舒展開:“其實,你們不如讓我把這個魂魄帶走,省了我的時間,你們也為自己多積福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