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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江倦并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厚厚的劉海遮擋著眼睛,蒼白瘦削,一點也不討喜。比小他一歲的溫錦言還要矮半頭。 “我叫祁煙,這是我弟弟溫錦言?!逼顭熚罩氲氖?,認認真真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江倦不敢看祁煙的眼睛,“我叫莫奕?!?/br> 祁煙笑了笑,“你應該和我弟弟差不多大吧,我可以叫你小奕嗎?” “可...可以?!苯氲囟⒅约旱哪_尖。 “哥,我怎么覺得他有點傻啊?!睖劐\言在祁煙背后沖著江倦做鬼臉。 “溫錦言,不要這么沒有禮貌?!逼顭煹闪藴劐\言一眼,轉頭對著江倦仍然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別理他。剛剛歡歡沒嚇到你吧?” “肇事狗”歡歡正蹲在溫錦言旁邊一臉無辜地吐舌頭。 “沒有?!苯胗悬c怕大型犬,聽見狗喘氣的聲音就想往后退。 “不怕,歡歡是我姨媽的狗,過幾天就送走啦?!逼顭熅`放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你是獨生子嗎?” “嗯?!苯朦c點頭。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哥哥?!逼顭熋佳蹚潖澋卣f。 “不行!”溫錦言一把抱住祁煙的腰,從祁煙背后露出半個腦袋沖江倦吐舌頭,“略——這是我哥!” 江倦有些手足無措。就算是在學校也沒有人跟他說過那么多話。他幾乎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兩人的熱情。 祁煙把對方的沉默誤會成了落寞,連忙按下溫錦言的腦袋,“那你叫我小煙哥哥吧,好不好?” 江倦抬起頭。多年之后他仍然記得祁煙鼻尖掛著一滴汗珠,額發也被沾濕了,被太陽曬得面頰緋紅的青澀模樣。后來的祁煙有太多漂亮得無可挑剔的瞬間,但江倦始終覺得十四歲的祁煙是無法復刻的。 沒有人能拒絕那樣的眼神。 “好?!苯氲穆曇艉茌p,幾乎要被蟬鳴聲壓住,“小煙哥哥?!?/br> 小煙哥哥。 江倦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室,掏出兜里的煙,熟稔地點燃。 他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叼著煙一點點搓掉厚重的遮瑕液,露出斑駁陸離的圖景,紅痕是剛剛褪去血痂的傷口,更多的是年代久遠的白色痕跡,最長的一道因為縫針的痕跡而顯得十分猙獰。 他將煙頭在手心摁滅,因為瞬間的疼痛皺起眉頭,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反而重重地舒了口氣。 然后他將襯衣的袖口一點點捋下,用袖扣掩蓋住了所有不堪。 熟練得仿佛做過一萬遍。 作者有話說: 開始回憶殺咯 對了不要因為莫語那句話誤會哈,不是說莫語和江倦上過床的意思,莫語是在嘲諷江倦靠上/床上位,然后說自己總不可能也和祁煙上床。 第7章 距離“下藥”事件已經過去了兩周。唯一持續的影響只有祁煙斷斷續續的發情熱。 林熙和許沂也習慣了江倦接一個電話然后夜不歸宿的日常。 隊友成了老板的姘頭,這事說開了其實比藏著掖著好得多,更何況江倦跟另外幾人的關系一直都不是那么緊密,大家早就習慣了給予彼此足夠的空間,通常也不會過問工作之外的個人生活。 這天江倦照常在深夜接通了祁煙的電話,披了件外套就出門的時候正巧撞上在客廳接水的許沂。 “又要走了?”許沂的語氣帶點調侃,他比Blank其他成員大了不少,平常和大家相處還是以年長者的姿態,關懷和包容比較多。 “嗯?!苯胍矝]有什么解釋的意思,“明早應該直接去公司,不用等我吃早飯?!?/br> 許沂靠在墻邊,“和祁煙相處得怎么樣?” 江倦沒想到許沂會問這個,一邊穿鞋一邊回答,“還好?!?/br> 祁煙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他心里藏著事,不說開的話,你倆成不了?!痹S沂開門見山地說。 什么事? 江倦皺眉,但他并不打算多問,只搖搖頭,“八字還沒一撇呢?!?/br> 許沂笑得瞇起眼,“也不見得。你這一撇下筆倒是挺重的?!?/br> 江倦扣上襯衫頂扣的動作一頓。 他倆是出道之后才開始接觸的,硬要說的話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但江倦早就意識到許沂洞察力超乎常人。 他確實覺得自己不可能和祁煙在一起,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想。 “我是不是......不該表現得太明顯?”江倦少有地露出了這個年齡該有的苦惱表情。 “這倒是沒什么,”許沂說,“但你絕對不能逼他。尤其是在確定關系這件事上?!?/br> “他到底怎么了?”江倦雙眉顰蹙。 “他前任挺不是東西的?!痹S沂嘆了口氣,“當時鬧得很大,應該也不難打聽。但這事我覺得還是祁煙親口告訴你比較好。其他人總歸都是局外人?!?/br> 江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出門前沖許沂道了聲謝。 許沂一臉無奈地笑了,“他是該走出來了?!?/br> 司機在地下室把江倦接走,新宿舍離祁煙家總算近了點,私密性也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去祁煙家的路上江倦坐在后座,心不在焉地盯著車窗外漂移的車景。 車開進小區后江倦仍然神情恍惚,這里的布局和十二年前相比并沒有太大變化。 --